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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兵持续了三天。三天之中，马应龙的痔疮膏火爆全军。

排队的人每天持续到深夜，才能获得一小罐梦想中的神器。马应龙日日忙碌，还征用了几个工部的吏目来帮忙。

军士们用了马应龙的药膏之后，个个精神抖擞。战斗力不断被药膏解放，虎贲军上下的士气，前所未有地高涨。

马应龙的声势也越来越强。在军中，提起马应龙马太医之名，竟是一呼百应。

就算突然认命他为将军，都会有一堆军士誓死追随。

尽管他那痔疮膏要价高昂，但是人人用了都说好。

三天之内，马应龙整整为太医院创收了三万两白银。

权大人喜气洋洋地宣布，这笔收入将被用于大力改善食堂伙食，以及给下属事业单位的人员发工资。

他不知道从哪里又弄来了一个大西瓜。

“太医院现在应该是除了户部之外最富有的衙门了吧？”纪戎小声问道。

“户部？户部算什么。”权大人表示不屑。“他们只不过是管账的账房先生，国库又不是他们的。”

“所以……”纪戎诱导性地问道。

“所以我们的确算是很富有了。”但是权大人一秒变了脸色:“可是我们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精神卫生中心和下水道两个下属单位以后都是要自负盈亏的。所以别整天想着自己有多富。”

教训完了之后，权大人切开西瓜，直接端走了一半用勺子吃。

纪戎也端走了另一块。两人十分默契，谁都没提要给马应龙留一点。

吃了几口，纪戎便捧着瓜踱出帐篷。

她一路走，一路无意识地思考。

这几天以来，纪戎除了与权大人在山顶偷看练兵之外，基本就没有什么事。

她的生活极为平静，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纪戎来繇关之前，一直担心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意外。

比如上厕所被人看见之类的。

后来得罪了贵妃之后，纪戎便开始担心她弟弟梁沂的报复。

但是这些竟然都没有发生。

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刘派来的人也尽职尽责地把守她的帐篷，也没有发生外人闯进来的事件。

只不过，纪戎这些天偶尔看见几次皇上。

每次看到皇上，他都是在前呼后拥之中。骑着高头大马，行色匆匆。不是带兵出门演武，便是归帐议事。

纪戎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些落寞。

没由来的，就好像一下子觉得那个人和自己的距离远了好多。

自从知道了承云兄就是皇上之后，她一直在慢慢消化这个震撼的消息。

很多事情一下子便说通了。

比如，碧眼符。

沈彤曾经追问纪戎第二颗碧眼符的来源。纪戎一直对此避而不谈的，是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承云兄为什么会拥有皇上才有的那颗碧眼符。

而现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他本人就是皇上，所以拥有碧眼符一点都不奇怪。

纪戎摸了摸自己怀里藏着的小荷包。

两颗碧眼符稳稳地躺在其中。

正在纪戎感慨之时，一阵潺潺的水流声传到了她耳中。

纪戎如梦初醒地抬起头，发现自己再次走到了河边。

上次那块大石头依旧静悄悄立在河边，没有移动过。

“怎么又走到这儿来了……”纪戎敲了敲自己的头。

都怪她一路上老想着皇上的事儿。

纪戎看了看手里已经被吃光的西瓜，叹了口气。

还得把西瓜皮带回去扔掉。

纪戎回过头，却看到了一个非常不愿意看到的人。

梁沂。

梁沂眼神恶毒地盯在纪戎身上。而右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似乎随时准备拔出刀来。

纪戎心里咯噔一下。

这家伙，不会是特意来寻仇的吧！

果不其然，梁沂身后冒出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赫然是那天跟着梁沂的几个金吾卫。

“小纪太医，真是好巧啊。”梁沂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咱们之间的账，可还没算完呢。”

纪戎没吱声。

“哟？不说话？萎了？”梁沂越发放肆。“你不是很能说吗？连贵妃娘娘都被你一张巧嘴给送回宫去了。”

纪戎抖了抖。

梁沂看到纪戎颤抖的模样，十分满意，以为自己的威吓起到了作用。“知道怕了？晚了。爷今天绝不会放过你。贵妃娘娘说过要把你剁成肉泥，我这个做臣子的，自然是要遵从的。”

纪戎猛然抬起头来，指着梁沂身后。

梁沂皱眉。这个纪戎，究竟在干什么。

“皇上！”纪戎喊道。

梁沂鄙夷道:“又骗？你以为爷我会信吗？皇上正在大帐中议事！”

纪戎顿时语塞。

“你以为搬出皇上就能吓住爷吗？”梁沂冷笑。“爷要办你，皇上也不会阻拦！”

纪戎眯起眼睛，似乎在确认什么一般。

过了片刻，她有些尴尬地对梁沂道:“刚才的确是我认错了。这不是皇上，而是宛陵郡王。”

“笑话！”梁沂顿时暴怒。“皇上不顶用，你便搬出一个废物郡王来吓唬爷？你也为爷是吓大的吗？！！”

“梁沂，你胆子肥了不少啊。”一个慵懒的声音从梁沂身后传来。“废物郡王？你帮本王新取的外号啊？”

梁沂耀武扬威的表情顿时结了一层冰。

他像木头人一样，僵硬地转回头。

“宛陵……郡王？”梁沂牙齿有些打颤。

“我就说我没骗你吧。”纪戎无奈道。

梁沂显得有些体虚，一个没站稳就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