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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斗香

“好像是为了玲珑公主墓的事，具体的他没说，我听着像是藏香街北的观玉亭塌了，最近去过观玉亭的都被玉家的那些老家伙给找了，我猜假仙找你多半也是为了这事，不过看在百草堂和陈蕊的面子上，老家伙们肯定不会为难你的。”玉南红毫不犹豫地掀了玉家人的老底。

玉南红比谁都通透，你对我好我便加倍对你好，

找回本命玛瑙的事，他能记一辈子。

左右张望下，他压低声音说，“玉家的观玉瞳在你这不算秘密，陆奇欢拿着《西湖舞剑》找上玉家请人看看那幅画，非说画里藏着宝物要借用观玉瞳，被轰了出去，我挺佩服陆掌柜的胆子，在小叔出事后居然还有脸前往玉家。”

“我知道你对藏宝残图也感兴趣，不过陈文景那老东西不可信，你得抢先将云无名拉拢了。”这才是玉南红真正想跟方海说的。

藏香七考再盛大，到百草堂这最要紧的东西已经没了。

就那些掌柜管事的爱故弄玄虚，放些烟雾弹迷惑世人，想着玉家代表不客气的态度，玉南红再次将玉家给卖了

“你要见到陈蕊，千万记得提醒她，一定不要错过拜入百草堂的好机会，藏香七考真正的好东西就在百草堂里，我敢用玉家的百年声誉打包票。”

“这话是谁让你说的？”

一眼就看出玉南红在帮人带话，方海眼睛莫名酸胀起来。

对着圆形水池能看见倒影，方海清楚地瞧见自己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眼睛周围更有隐隐的细白鳞片浮现，连忙服下颗玉香丸顿时所有异状都消失，仿佛刚刚就一场幻境。

师傅肯定知道什么，否则不会给他玉香丸。

想去找师傅问清楚，又明白师傅什么都不会说，方海顿感憋屈，明明是跟自身息息相关的却什么都不清楚。回头就看见清风似笑非笑地坐在水池对面的栏杆上，偶尔往水池里撒一把鱼食，再看傻乐的玉南红，方海顿时明白能跟玉南红见面是清风故意给的机会。

“既然该你知道的你都知道了，那就不去打扰小师姐了。”

“小童那大嘴巴回弟子院将你的字一通宣扬，弟子院顿时闹翻了，纷纷要跟你比试一番，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弟子院的大都是掌柜的忠实粉，在制香上别有一番理解，就外界的情况你恐怕不能在百草堂久呆，正好见识见识弟子之间都斗香，对你定有所帮助。”

将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清风忽轻身一纵踩着水面过来。

“清风你还会传说中的武功？”玉南红惊奇地往水里看，整个人都要翻进水池中。

“武功不过是骗人的玩意，寻常人所见的不过是些奇因巧技，像这水池中有供人行走的石台，考的全是心性眼力劲。”清风一点幻想都不给玉南红留，直接领着方海去弟子院。

合着百草堂的人都藏在弟子院中！

看清弟子院中的人，相同的衣裳，深色的为浅色的让道，连争执都是轻声有礼的，方海再次产生来错地方的感觉，很冒犯地问清风。

“你们这的人出去能适应外面的生活吗？”

“会出去的都是能适应的。”

“你来的正是时候，刚好碰到弟子们的课余节目，斗香。”

斗香算是百草堂弟子的必修课，能通过同修切磋印证自身问题所在，进一步加深对传统制香的研究理解，因为传统制香本身就手法复杂，从修制、蒸、煮、炮、炒、炙、烘焙、研磨到成型等工序都有讲究，稍微有点偏差都要推翻重头再来。

这大概就是狂热者的通病，容不得喜爱之物有半点瑕疵。

香的成品种类繁多，较为常见的有香片、香饼、香包，柱香。线香、散香等，而弟子们这次斗香选择的是众人耳熟能详的檀香，工序则为炒料。

炒料这道工序看似简单，却很考弟子们的心性，讲究一个沉稳静，稍微有一丝浮躁就会导致成品香味道出现瑕疵。

“方海你对香可有几分鉴赏本事？”清风细细介绍了香的传统工艺手法，转头便将火烧到了方海的身上，这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连汤带药都不曾换过。

“术业有专攻，论专业程度我自是比不过百草堂弟子的，可真要考心性比耐心，我自问不必旁人差。”方海熟练地应付清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弟子们的举动。

他很清楚师傅根本不可能教他制香的本事。

这压箱底的功夫随便交给个看不顺眼的外行人，傻子都知道行不通。

想要顺利度过藏香第三考就只能靠自己，而弟子们平时的做功课变成了方海偷师的最好途径。

正好斗香弟子选用的是最常见的檀香，因味道清甜而被受欢迎。

时常用在客厅书房营造轻松舒适的环境，据说长久使用檀香的人家连生病都比不使用的人家少。

炒制的料被提前制成米粒大小，放入石锅中用慢火炒制，弟子聚精会神地蹲在石锅前，时不时往锅底添加些檀木边角料，惹得满头大汗都不敢动，这时便会有辅助的弟子上前帮忙擦汗，生怕手慢一步就让石锅里的料被汗水糟蹋了。

“有信心是件好事，可制香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随着清风话音落，石锅里忽有了新变化，米粒大小的料颗颗颜色浓稠如刚熬制出的焦糖，清甜的香味忽然爆发出，甜得令人晕头转向令方海脚步不稳。

反而是炒料的弟子纹丝不动，两眼紧盯这锅里的变化，一手看似慢实则快地拿着锅铲在石锅里翻炒，一手加快速度抽出石锅底的木料。

辅助的弟子也默默退后，屏住呼吸，剩下的只能看炒料弟子自己的本事了。

在百草堂多年学习的成果全在这一刻，炒料弟子浑身紧绷，呼吸放缓，恨不得整个人都变成米粒大小的料在石锅里翻滚，刹那间火停了。

炒料弟子也停手了。

“这是炒料失败了？清风你解说解说。”看热闹的玉南红探头探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