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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一采用写意手法再适当留白，添补出一个层次分明的荷塘，方海在这荷塘里瞧见了一只莲从发芽到长出到枯萎的各个阶段，这全是隐藏在荷方中的，修复师将花方的脉络都变成了画。

看得眼睛酸胀，方海仍旧舍不得挪开眼。

观众席众人纷纷对方海摇头叹息，礼仪小姐的那番话他们也都听到了，既然有捷径何必再跟一副明知有诡的画纠结，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因此对方海不大聪明的选择失望不已，纷纷关注起其他参赛人员，以陈蕊尤为瞩目。

藏香街历来不缺少女参赛者，可像陈蕊这样又快又好的屈指可数。

同样是坚持了三天三夜，陈蕊面前的任务物品换了整整三十来样，有书法有字画有印章，判断的准确率达到百分之九十，连压注的赔率都由一比二十变成一比九，瞬间成为藏香七考的热门人选。

“她不是印章专场的吗？”

“怎么出现在她面前的东西，书法字画不在少数？”

“胡说，分明是书画专场的，今年的藏香七考怎么回事？先有《西湖舞剑》后有考场混乱，还能不能看了？”

“明明是混合场的……”

体验极差的观众议论纷纷，一时间不敢轻易下注。

评委席上诸位对陈蕊关注也不少，原本以为一鸣堂就方海一个能打的，没想到还有个陈蕊撑场子，不知情况的已经开始四处套话了，要知道藏香七考的根源本就不是为大家送福，人才难培养而各大势力都需要新鲜血液的注入，最便捷的方法便是收徒。

师徒关系在藏香街是极为牢靠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藏香街可不是开玩笑的，像欢喜楼迅速壮大便是托了师徒关系的福。这不，玉家代表问消息都问到钱伯通的脸上来。

“听说你跟这叫陈蕊的接触过？”玉家代表直来直往。

“那是方海的媳妇，见过两面，安静地跟在方海身后，若非今日，我都不知道这姑娘会鉴宝。”钱伯通唏嘘，打算等第一考结束就找方海好好聊聊，藏拙可不是个好习惯。

动了收徒念头的，不止玉家代表一人。壮大世家，以血脉维系固然重要，但从外来吸收人才也必不可少，更何况陈蕊表现出众容貌美丽。

“让人将陈蕊的资料放我桌上，回头转给陆压，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不成就欢喜楼来年的上贡减半。”敲着紫翡翠烟枪，陆奇欢眯着眼，丝毫不将陈蕊与方海的婚姻关系放在眼中。

聪明人只要提点一二便知优劣，陈家再上不得台面也算是世家，陈蕊应明白一个陆压会比方海带来更大的好处。

任凭众人再怎么吹捧方海，也掩盖不了方海尚未得到方家承认的事实。陆奇欢眯着眼只肯看既定的事实，不愿学钱伯通哈巴狗似的做风险不明的未知投资。

“陈家那别忘了让人接触，听说张华最近跟陈桦走得近，就让他负责。”陆奇欢将挖墙角做得光明正大，特别隔应人。

“陆掌柜恐怕行事不妥。”

“陆压被你看好，藏香七考中未必走得远，毕竟方海拿到的是《西湖舞剑》而陆压的却是《远山图》。”看不惯欢喜楼作风的，出差相讽。

若将藏香七考的难易程度做个划分，《西湖舞剑》是众人仰望的天花板，那《远山图》便是低头可碰的地面，没有任何可比性。

这并非指《远山图》一无是处，而是说这幅字画从各个方面都没有难度，一幅真得不能再真的真迹自然没有什么好研究的。

唯一值得称赞的是，陆压做出与陈蕊相同的选择，留在考场里快速鉴定，不愧为世家出身的，速度极快，鉴赏物品是陈蕊的三倍。

“后生可畏，图谋不小。”

“陆家人应有这本事，就是这运气，件件真品，估计两位何律师又得费口舌了，听说方海那出《西湖舞剑》就得观众投诉。”

“还真有这事，快看，方海新动作。”

面对个谜面不能解，心里装了上百只燥动的猫爪子，方海无视礼仪小姐的警告，将《西湖舞剑》给拆了，从装裱方式入手。

字画的装裱也是门技术活，大致分为修复画心、品订裱式两类，需要师傅手把手地带着入手，从最简单也最难的辨画识材学起，方海为准备藏香七考在玄门天书上匆匆扫过，略知一二。

选择合适的古画修复画心再拼接成画，紧接着往四周嵌绫绢扶背，到此，修复师陷入难题，在画片、条幅、手卷和册页中左右为难。

也不知谁提供了灵感，修复师拆去绫绢，往拼接画下再续了一幅画，补上绫绢制了撞边手卷，尺寸规范，接缝参差，画面美观，实属装裱中的精品。每拆一残片，方海就惊叹连连，恨不得回百年前与这修复师秉烛夜谈。

光第一层拆完，方海就得了大大小小十来张碎片，《西湖舞剑》的第二层画也是拼接的，正好点了舞剑的题。

近水楼台远，看客千姿百态。

三五成群的书生二楼叫好，歇脚的贩夫走卒流连忘返，招呼客人的掌柜小二谄媚讨好。

稍近些，一水中圆台露边，不见舞剑人的身影，但从看客们的反应已能推断出跳舞的想必是位容姿绝世的姑娘，一举一动极尽妩媚。

瞧着画，方海眉头微皱，总觉还缺些东西却不知这画一露出来，整个鉴宝台哗然，自这画面世从未有人识别出还有第二层。

“这不可能！”

陆奇欢惊地摔碎了手中紫翡翠老烟枪。

近五十年来这画都保存在欢喜楼，数位鉴赏师都没看破其中奥秘。

消息灵通的张华摸来评委席，见陆奇欢脸色难看，顿时比鹌鹑还乖巧，整个欢喜楼都知道盛怒中的陆奇欢招惹不得。

与陆奇欢的失态相比，玉家代表更为冷静。

“去准备一份厚礼，以玉铭音兄弟俩的名义送往一鸣堂，态度务必恭敬。”

“再去出口等着，让玉铭音两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