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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姨……”方忆恒想说什么。

白月怜伸手止住她，知道方忆恒不舍，自己又何尝舍得，皇甫依莲与她日渐疏离，然在方忆恒身上又得到久违的母女之乐，又得她全心全意的保护，这已经足够了，不能再连累这孩子，她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白月怜又向成子君道:“成公子今日带恒儿来是向我告别吗。”虽对这成公子不熟，但见他心机深沉难以琢磨，然其通身气派不容小觑，对方忆恒也没有恶意，那方忆恒跟随其身边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是。”成子君淡淡道，“夫人不会怪在下将方姑娘带走吧。”对这皇甫夫人倒是很有好感，只是如此温婉的母亲为何养出皇甫依莲那种飞扬跋扈的女儿呢，让他有种错觉，似乎方忆恒才应该是白月怜的女儿。

“如何不怪呢？”白月怜淡然一笑，“只是恒儿有她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怎可一直留在我身边做丫头，太委屈她了。”

“不委屈，不委屈，恒儿愿意一生在您身边做丫头。”方忆恒忙道。

成子君看了她一眼，方忆恒只得闭口。

成子君道:“成某欲走遍天下尝百草以充药用，身边正缺一帮手。方姑娘医学理论深厚，此行不仅可帮我大忙，自己也可学东西长见识，不会再那般茫然无知。”间接指方忆恒不知白月怜中何毒，需要多加磨炼。

“如此甚好，日后还请成公子能照顾好恒儿，老身感激不尽。”白月怜朝成子君微微行礼，只要方忆恒安好，她也安心。

“夫人请放心。”成子君略一点头，如今最明事理的竟是这娇美柔弱的皇甫夫人，她似乎知道自己的处境，意要把方忆恒推出旋涡。

蓝剑星也道:“皇甫夫人别担心，在下定也会竭尽所能保护忆恒安全。”

白月怜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你是……”有些许眼熟。

蓝剑星道:“在下蓝剑星，是百花公子身边的第七侍卫，因公子有急事需赶回百花林，所以留下我保护忆恒。”

白月怜闻言已明了，难怪方忆恒都被成子君带走做婢女了，百花公子如何还能沉得住气，原来早先一步离开了；但他也思量周全，知道方忆恒定会遇事，所以留下一人照应，朝蓝剑星道:“如此，也多谢蓝公子了。”

蓝剑星忙道:“夫人见外了，我与忆恒也是好友，相互照应是应该的；其实忆恒内力高强，还胜我一筹，说不定到时还要她保护我呢。”有些自谦调侃之意，意在调节离别压抑之情，他虽内力不如方忆恒，但武功招式及对战经验可远胜方忆恒。

白月怜淡笑道:“蓝公子过谦了。”有成子君及百花公子的侍卫作陪，就放心多了，只希望方忆恒不再受磨难，早日找到自己的归属。

方忆恒知道已是不能留下，即使心中有千万般不舍:“怜姨，你要多保重，以后恒儿会常回来看你。”

白月怜笑拍她的手:“记住怜姨说的话。”

方忆恒又是一愣，怜姨到底遇到什么难处。

皇甫依莲不耐烦道:“道完别你们该走了吧。”又是嫉妒的发狂，百花公子分明已经走了，却还专门留下人来保护，看来真是喜欢的紧。可百花公子何时正眼看过自己，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这贱人。

方忆恒看着她，语气转冷:“皇甫依莲，我唯一羡慕你的便是你有这么好个娘，我还是那句话，好好珍惜，别做让自己后悔终生之事。”对皇甫依莲除了心寒，还有愤怒，皇甫依莲对白月怜下手，就触碰了方忆恒的逆鳞。

“我娘我当然会珍惜，不容你这外人过多置喙。”皇甫依莲瞪着她，眼神如淬毒一般，但方忆恒此时没有退缩忍让，直视那狠毒的目光，对于方忆恒的坦然，皇甫依莲胆怯了，冷哼一声，把脸望向别处。

皇甫依莲粉拳紧握，恨不得将方忆恒生吞活剥，从这贱人一出现，自己就没好日子过，既然要不了她的命，早点滚开也好，眼不见为净；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好命，有百花公子和成子君护着，躲过自己的诸多算计，心中憎恶到了极点，与方忆恒就是不死不休的死仇，若再一次落入自己的手中，定叫她生不如死。

方忆恒目光泛冷，冷声道:“会珍惜就好。”也懒得再和皇甫依莲较劲，回头朝白月怜轻语道:“怜姨，我走了。”

白月怜含泪点头，这趟旋涡方忆恒本就不该淌。

方忆恒转身夺门而出，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喷涌而出，她不怕被陷害、不怕被打杀，只要能留在白月怜身边，她什么都愿意，可天总不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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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上，马车徐行，林木稀疏，叶凋花零，落叶坠地，覆盖绵软，马车一过，尘泥飞扬，秋味浓郁。

赶车人是蓝剑星，三人一道出行，似乎只能由他赶车。

方忆恒坐在车中，百无聊赖，向成子君道:“为什么不让祖前辈一起走呢。”他们不是主仆吗，把仆人留下作何。

成子君淡淡道:“他有事处理。”并没有往下说的意思。

方忆恒不好再发问，知道问了成子君也不会说。

方忆恒岔开话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走遍天下尝百草以充药用。”成子君道，“既然出来一趟就借着游玩采百草，半年时间足够。”为婢半年，保她半年，若她以后仍执意回来，他也莫可奈何。

“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还以为你只是对怜姨随口一说。”方忆恒道。

“成某自认每次说的话都极为认真，哪是随口一说，看来你对我的误会极深啊。”成子君淡然一笑。

方忆恒一愣，回想成子君似乎没有说过什么不着边际的话，都是言出必行的，不说的绝不多言；只不过每次见他都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就觉得他不怀好心有什么不好的阴谋。

成子君又笑问道:“百花公子想调查我的身份，你想知道吗？”看这丫头从头至尾都对自己的身份兴致缺缺，还敬而远之，莫非她就没有一点好奇。

“不想。”方忆恒直接拒绝道，“要说怜姨处的漩涡纷争多，你和百花公子应该更多，我可不想卷进去，我也不想刻意去知道别人的身份，知道多了对自己没好处。只要人是真的，对人的情感足够真诚，那便足矣。”她很有自知之明，凭自己的榆木脑袋和直来直去的风格，和他们玩心计，简直以卵击石。

成子君笑道:“若人人都是你这般想法，江湖又哪来那么多纷争。”

“所谓的纷争不就是人心的纷争吗，我就是想过得简简单单。”方忆恒道，“我知道自己笨，更没有才能去学心机权术，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便好。前几年学医都是看医书，并未很好实践，若跟着你能认识多一些草药也不错，至少怜姨再中毒时我有办法解。”释然一笑。

成子君不由莞尔，方忆恒不再抱怨自弃，其伸缩能力还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