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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景夜没说话。

太上皇最初其实并不想让永和帝登基，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且在危急关头为了救自己差点丧命，再三犹豫之后还是让永和帝登基了。

“也不知道皇祖父还能不能醒来。”他喃喃道。

程岚握着他的手，低声道：“会的，皇祖父一定能醒来的。”

大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楚景夜叫他进来，程岚便坐直了身子。

大江是来禀报奉安殿那个侍女的事情，“属下已经调查清楚，那女子并不是从西羌带过来的，而是六年前跟着西羌使团过来，然后就留在了大梁生活。”

“属下查到，这女子已经得了绝症，日子过得清贫，但近日家里却突然好过起来，应该是收了银子来诬陷太子妃。”

楚景夜并不意外，西羌有乌衣古尔看着，永和帝的人本就不容易带出什么人来，何况从西羌到大梁，就算是带一个人证过来，这么短的时间内也赶不到京城来。

楚景夜恼火的原因也在此，这般粗暴漏洞百出的手段，永和帝怎么可能会不知，只是他为了对付自己，已经不惜撕破脸皮，不顾任何脸面了。

“去查查看京城还有多少西羌人，盯着点，别让他们再有机可乘。”楚景夜叮嘱。

大江应声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朝堂上的形式越发的诡异。

有人站出来为平王喊冤，说他被人陷害，更有陈大人，吴大人之流联合了一些臣子，弹劾楚景夜和程岚，责骂程岚不守妇道，失德失贞，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联合太子杀害了楚雅公主。

当然，楚景夜这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京兆府尹，以及其强势的手段查清了柔嘉长公主被绑架一事，且他审案的时候并没有在京兆府，而是命人在京兆府外的空处设了桌椅，当着普通百姓的面审问了一干罪犯。

当众位罪犯供述确实平王指使他们绑架柔嘉长公主，并以剿灭贼匪的名义，意图谋杀太子时，整条街都沸腾了。

一时间民意沸腾，平王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如此沸腾的民意下，京兆府尹当庭请求严惩平王，永和帝就算氏再想保平王，也没有办法。

关键时刻，孙贵妃披头散发，一身素衣出现在了朝堂上，一口咬定所有的主意都是她出的，是她借了平王的名头行事，平王对此并不知情。

京兆府尹坚持认为平王才是幕后主使，但孙贵妃却一口咬定是自己，自己供认后，一头撞在了大殿内的柱子上。

孙贵妃撞了个头破血流，当场身亡。

永和帝震惊过后，脸上闪过一丝叹息，满脸悲痛的道：“既然孙氏供认不讳，想来一切都是孙氏所为。”

“来人，将孙氏拖下去，贬为庶民，尸体丢入乱葬岗。”

“至于平王，他为生母所累，自己行事也存在问题，着将平王禁足半年，审核反省自己的错误。”

楚景夜这边的大臣自然不甘，纷纷跪地请求重新调查此事。

永和帝震怒的摔了奏折，“孙氏都已经撞柱而亡，难道你们还想逼死朕不成？”

就这样，孙贵妃用自己的一条命暂时换来了平王的安全。

程岚得知此事后，心里唏嘘不已，孙氏纵然犯下诸多罪行，但对她的一双儿女，可谓是殚精竭虑，尽心尽力了。

没能借此处置了平王，楚景夜扼腕不已，“倒是便宜了平王。”

不过平王禁足府中，已经给了他们时间去清理平王的爪牙。

楚景夜沉默许久，去了一趟奉安殿。

殿内只有他和永和帝两个人，父子俩关起门来在门外谈了半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楚景夜离开后，永和帝再也没让人提起过楚雅的事，那些原本蹦跶着说程岚失贞的人，也都消停了下去，没有人再弹劾楚景夜和程岚。

平王的事就这样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夜里，程岚窝在楚景夜怀中，问他：“你是不是答应了陛下放过平王，所以他也退了一步，不再牵扯出西羌的事？”

她虽然用的疑问句，但脸上的神情却十分笃定。

楚景夜把玩着她柔软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轻轻嗯了一声。

程岚鼻子有些酸涩，吸了吸鼻子，抱紧了楚景夜的腰，却什么话也没说。

楚景夜会退步都是为了她，楚景夜不愿意让任何人玷污她的名声。

“怎么了？又哭鼻子了？”楚景夜见她窝在自己怀里没有动静，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才没有。”程岚嘟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有没有和邵文泽解释蒙米丽还活着的事？”

楚景夜身子一僵，随即苦笑：“我忘记了。”

程岚从他怀里坐起来，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也就是说这几日他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楚景夜想了想，不确定的道：“应该...是吧，如果他对蒙米丽情根深种的话。”

他跟着坐直了身子，刚想说自己明天去找邵文泽解释，就看程岚忽然又躺在了床上，笑眯眯的道：“你不是打算派人去出使西羌吗？那就让他再难受一阵子好了。”

楚景夜：“......”

都说女人善变，怀孕的女人更善变。

算了，谁让都是自己宠出来的呢，只好继续让邵文泽再难受一段时日了。

......

转眼间过了半月，朝中渐渐平稳下来，楚景瑞上了折子，请求永和帝将他的封地换到东北，他愿意为永和帝镇守东北。

楚景瑞的封号是太上皇在位的时候封的，当时他还是颇受宠爱的皇长孙，所以太上皇将他的封地选在了富庶的江南。

因为之前柔嘉长公主被绑架的事多少都牵扯到了他身上，所以他自请去了东北，这就相当于降罪流放了。

永和帝没有犹豫太久就答应了楚景瑞的请求。

楚景瑞回去就收拾行礼，打算翌日就启程离开，争取在过年的时候赶到东北。

石氏在家里坐着抹泪，下人前来禀报，说柔嘉长公主来了。

楚景瑞犹豫了片刻，去迎了柔嘉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