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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安伦的指示之后，约德尔便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边做账的同时，一边无时无刻地仔细观察着木扎伊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错过木扎伊每一个看上去不正常的细节。

在被这么盯了两天之后，木扎伊也终于感觉到了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便找到约德尔不满质询，却被约德尔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我前几天晚上做梦，梦见怜悯之神，他说你最近可能会犯大错误让我盯着你。”

换做是别人，或许还不会相信这句话，但对于一个对神明绝对虔诚，对约德尔无条件信任，对于约德尔的虔诚也是无条件信任的木扎伊偏偏就信了。

他没有再追究约德尔这几天为什么天天盯着自己，而是一直在反思，自己究竟哪里做得不好，做什么事的时候也会无比小心。

眼见木扎伊被自己这么一吓唬竟然会有如此过激的反应，约德尔心里也是有着一丝过意不去，可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

原本经过两天的观察，日期已经越来越临近月底，木扎伊都没有什么太不正常的表现，约德尔已经开始有些怀疑安伦的想法究竟对还还是不对了。

但事实最终证明，安伦的判断并没有错，就在约德尔跟踪了木扎伊整整两天之后的夜晚，木扎伊进入了寝食难安的状态，从开始吃晚饭的时候，就相当的没有胃口，到了晚上又开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边木扎伊一直无法正常入睡，那边乔自然也就没办法露面，而这无疑让约德尔也紧张起来，毕竟没有任何心事的情况下突然之间的寝食难安，对于一个生活十分有规律、平日里睡眠质量也不低的教父来说可以算作是反常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约德尔便听到了嘻嘻索索的声音，悄悄来到木扎伊卧房的门口，将门稍微推开一些，透过门缝能够看到木扎伊此时正在穿衣服。

大晚上出门？约德尔摸着下巴暗忖道，此事决计不正常！

没过多久，木扎伊便穿好了衣服，向着门口走来，约德尔急忙让开身子，装作伸懒腰的样子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可木扎伊却好似完全没有看到他一样，直接就从他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而眯缝着眼睛的约德尔透过眼睛缝隙能够看到，木扎伊此时目光呆滞，完全就不像是一个有着自主意识的人。

没过多久，木扎伊便推开教堂的门走了出去，待木扎伊从外面将门关上之后，约德尔急忙上前想要推开门跟在后面。

“妈的，他竟然锁门？”想要推开房门的约德尔在用力推了几次仍然打不开房门，终于确认房门已锁无能狂怒地破口大骂。

可还没等他骂上几轮，便听到门外的锁咔嚓一响，约德尔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乔。

能够在这种时候以这种形式见到乔，简直是再幸福不过了！

“愣着干嘛，快去啊！”眼见约德尔站在那发呆，乔是气不打一处来，赶紧催促道，却在约德尔准备追上去的时候叫住他：

“项链带了吗？”

“带了带了。”约德尔应付两声，便急急忙忙地跟上去了，虽然他明明知道米兰迪孤儿院在哪里，可他还是想一点过程都不想错过，能够亲眼确认木扎伊是一步一步走进孤儿院的。

茫茫夜色之中，整个西城区已经是一片死寂，对于这种城市盲区来说，所谓的夜生活根本是不存在的，而也正是这种安静的安静，才让木扎伊有了被控制着前往米兰迪孤儿院的机会。

也让约德尔有了跟踪木扎伊的机会。

约德尔遥遥地赘在木扎伊的身后，隔着夜色的他只能勉强地辨认木扎伊的行进方向，好在夜晚街上无人，才让约德尔没能跟丢他的目标。

跟踪许久之后，果然没有让约德尔失望，木扎伊真的来到了米兰迪孤儿院的门口，并且十分有节奏地在孤儿院的木门上用力敲了敲。

“你来了？”

没过多久，便有人前来开门，约德尔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果不其然，开门的就是前两天把自己从孤儿院门口赶走的那个老头，而在开门之后，那老头还四下打量了一番，约德尔急忙将脑袋往回缩了缩，才没有让对方发现。

而对方也在确认木扎伊身后没有跟着别的人之后才将木扎伊迎进孤儿院。

待到确认两人都走进孤儿院之后，约德尔才悄悄摸上前，这种只有两米高的孤儿院大门对于他这种有着一些功夫在身上的家伙自然不是什么障碍。

三下五除二爬过大门进入孤儿院，这孤儿院虽然在整个西城区里面算是豪华的孤儿院，但整体构造还是十分简单的，很快，约德尔便找到了木扎伊进入的房间。

“这一次应该是八百刀币，你全都带来了吗？”那老头问道。

“嗯，都在这了。”木扎伊回答的声音听上去颇为机械，就好似完全没有自主意识一般。

“行了，月底还有一次，应该是最大的一头了，今年商会那边给出报数了，你们教堂这边大概是一万刀币，交易的日子就定在这个月的二十五号吧！”

木扎伊机械地点了点头，在约德尔看来，就好像是对方强行将某种思维灌进了木扎伊的脑子里，可约德尔却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对方钱呢？

不知道究竟是约德尔命好，还是这个老头实在是憋屈了太久，竟然毒地这木讷的木扎伊道：

“你说说，咱们这个区怎么就这么惨，别人的教区都是十个八个孩子往上送，咱们这每年也就一个，我这一年能够拿到的油水也就少之又少！

什么时候咱们这也能选送出去十来个孩子，让咱们这也出出脸，我也好在总部那里拿到更多的奖励不是！这一年一万刀币，够个鸟用！”

这些话无疑让约德尔十分惊诧，孩子？分区？选送？

这些词让约德尔暂时没有办法将所有的信息都有效地组织起来，但约德尔却将这几个词深深地烙印在了脑海之中，因为他仿佛抓到了一丝重要的线索。

便在这关键之时，约德尔突然听到一个如同闷在陶罐子里面的声音，阴恻恻地从自己的背后传来：

“偷听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