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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文看到弟弟匆忙奔回，没来由心中一惊，下意识问道:“你，你把那宝贝……给他们了？”

常武此刻却哪还在乎什么宝贝，把手一挥便敷衍点头:“给了，给了！哥啊！我给你说……”

可常文却不待他说其它只斥道:“糊涂，糊涂啊！”

性命攸关的大事突然被打断，常武却也生出些怒气，只回怼道:“糊涂？不给能怎么着！

就为了那一个身外之物，咱们做儿子的还能眼睁睁看娘的胳膊腿被剁？

那东西是值钱，可娘呢？真被削成人棍你也不给？”

常文顾不上和这“傻”弟弟怄气，只微微摇头叹息:“晚了……完了！

你糊涂啊！

今夜，咱们的命就要没了！”

常武这才明白哥哥的意思，抢话道:“不会！不会的！

那大王已答应我入伙！

往后我成了他们的自己人，咱家便也是他们的人，一定安全！”

常文落寞轻叹口气才道:“自己人？

也罢，也罢……

你去吧，咱钮祜禄氏这一脉多少也需留些血脉……

也好，也好啊……”

常武听得莫名其妙，只追问道:“怎么说？咋就只我是血脉！

你可别干啥想不开的事啊！”

常文冷哼一声道:“想不开？片刻前那人抢了咱家的宝物，更要砍断娘的手脚！

枉我之前还拿你当个汉子……

罢，罢，罢！

你入伙自保性命，我和娘却绝不与那恶贼为伍！

走！你走！”

常武被这话吓得一惊，顾不得解释只劝阻道:“不成，不成！

你们不走便要被灭口了！

大王怕你们报官，怕你们……所以咱们得一起走……”

常文深吸一口气，却忽然在巨变中冷静了下来。

看着弟弟笑道:“武子……年少轻狂，哥做了好多错事。

如今，哥有了你嫂子，却想试条不一样的路。

你，你……唉……

哥不怪你，却也不愿违心了认贼。

死便死了，更能重来这十八年。

下一回，哥定坚守本心做个君子！”

常武被常文说得有点发懵，愣了愣才道:“不是，这辈子还没个了结说啥下辈子的胡话！

你不活了，难不成也拉咱娘也给你陪葬？

咱们一起走！不用加入他们的！

待送大王离开京城，你护着娘回家便是！

他们想要我出力便不会难为你和娘的。”

常武说话间无意回头，却见黄氏已睁开眼睛，在一旁静静听着。

常文摇头道:“弟啊，你糊涂啊！

你想得太简单！

他说自己是山里的大王便就是山大王了？

山里的大王？哪个大王有胆儿亲自潜入京城？

潜入就潜入了，还能以身犯险在京作恶？他不想活了！

我和你们一起走事小，可娘呢？

她腿脚慢走不快路，却真能随着一起走了？

可别听他诓你！”

常武忙摆手摇头道:“能！哥！大王答应我了，带你和娘一起走的！”

一旁的黄氏眨了眨眼，脸颊依旧红肿火辣的厉害。

常文却丝毫没被常武说服，只见他依旧摇着头道:“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们不该同意带娘走的……

不该……”

到了此时，黄氏才缓缓开口:“文儿，武儿！这却又有什么好想的！

京城毕竟是大清命脉天子脚下！

任他是多大胆的贼人匪类，却怎敢直面天子威严？

在咱们家中杀人灭口动静必然很大，倘咱们反抗呼喊也会增加风险。

即便顺利，也还有街坊邻里来往，更不好料理后事官司。

倘可以用计将咱们在众目睽睽中诓骗出城，事情便要简单许多。

想那荒山野岭虎豹豺狼众多，行路人伤、亡、失踪最是常……”

说话之际，却听见门口一生冷哼，随即屋门便被人不客气的一脚踹开。

不出所料，踢门进来的便是那带头进来的大汉。

“小子，就你劝得好事！”

这话虽是问句，其中却裹杂着浓浓不耐与愤怒。

常武愣愣的没有回话。

常文傻傻的不知所措。

黄氏却咽下口中血腥说道:“大王能看上我家儿，是他的福气。

朝廷欺我汉人久矣，我孤儿寡母总算熬到今天。

此番您……”

话才没说两句，却被打断。

“啊哈！

看不出来，搁这儿还有个聪明的呢！

演！接着演啊！你咋不去唱戏呢！

你他娘以为老子耳聋不成！

你他娘断定俺不敢在这鸟京城弄死你这臭婆子？

好，好，好！

老子这便把你勒死，直绑块石头沉井，可让街坊邻里一起喝！

爷爷好心想救你家性命，你们呢！

成，成，成！

今天便让你们看看爷爷有没有这胆量！”

说罢便提刀朝黄氏而去。

此先，有他殴打黄氏在前。

如今，再次提刀逼近，可把黄氏一家吓得不轻。

常文想也不想就用身子挡在娘亲身前。

这模样……依稀却与当年，和珅挡在母亲身前无二。

常武牙齿打颤却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只跪在地上，双手死抱住大王的双腿不肯松开。

“撒手！

狗东西，好心没好报！

滚开！

听见没！滚开！”

可不论这大汉如何踢打怒吼，常武依旧死死抱着他的双腿。

也不知打了多久，也不知挨了几下，黄氏忽然推开身前的常文，死盯眼前这汉子。

被黄氏忽然盯上，这汉子也是一愣。

往昔他要杀人，“猎物”便只有逃跑、求饶、哭喊、反抗。像这样看自己的却是首例。

他本以为今天的事情会照计划进行，却没想遇到这样的疯狂婆子。

往日凶狠积威下，不说普通百姓，即便是自家下属也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

却不想，如今碰上这的婆子这般不要命，看眼神却是个狠茬儿。

也在这大汉错愕之际，黄氏缓缓开口:“大王啊，我夫早丧，留下我们这孤儿寡母的生存不易。被人欺压诓骗久了，有些戒备心思冲撞您的好意是老婆子该死。

刚看您生气的样子不似做伪，该是真心看上了我家这不成器的小子。

是老婆子满口胡话乱语误会您了，该打！该狠打！”

言罢，便啪啪啪扇起自己的耳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