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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

“方老师，请交一下手机。”

“是的，这没得商量的……也是为了选秀公平起见嘛。”

“放心好了，比赛全部完成以后会把手机还给您的。”

“然后也通知一下……您也该早点睡觉了，毕竟明天早上七点左右就要集合，然后开始节目录制了，到时候得忙到晚上九点呢。”

“嗯嗯，是的是的，不能不去的，没有请病假这种选项的，第一次节目录制是很重要的。”

“起那么早很辛苦？您可别说笑了……如果接下来录制进入强，以后只会更辛苦的。”

“好了，您快把手机交出来吧，不要挣扎了。”

“好了好了，方先生乖，不听话是要算违反合同的。”

“……”

就这样……

连哄带骗，连欺带诈的，长的还挺可爱的助理小姐姐夺走了方晓在这寒冷的选秀现场里唯一的快乐源泉。

于是，大长腿也好，小姐姐也罢，就这么化成了风中的泡影，干脆利落的随方晓而远去了。

“岂可修！”方晓更愤怒了：“选个秀还不给玩手机？？？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明天七点就要起，节目录制没准就要一直到晚上……也不是这么压榨的呀！”

方晓愈发坚定了自己要离开这场选秀的决定：“听说进了强还得更辛苦？？？那必不可能继续在这里玩下去了……我要划水！一轮游，直接打卡下班！”

……

导演室内。

“我这边的手机已经全部都收完了，贴上标签后已经全部入库了，”收走方晓手机的助理小姐姐恭恭敬敬的对导演说到。

“嗯。辛苦你了，小圆。”导演笑着看向助理小姐姐：“有发现什么好苗子吗？”

“这一届的选手貌似都还挺优秀的。”小圆思索了一下：“好苗子的话……宋子义是自带流量进来的，本身就有一定热度，这次是进他房间，发现他正在练舞……”

小圆笑道：“虽然年纪比较小……但肯努力的孩子，运气一定不会太差。”

“嗯。”导演笑着点了点头：“还有吗？”

“......”小圆咬着手指头想了想：“李子明，向阳，王涛这几个都是挺有实力的，外形条件也好，也算是好苗子吧。”

“不错。”导演说道：“但这些不是我真正希望看到的……除去这些以外，还有吗？”

“还有……”小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还有一个叫方晓的，一脸咸鱼样，还死活不想交手机，这人挺好玩的。”

“是吗？”导演笑了笑：“那还挺不错。”

他说道：“那我大概明白了……你继续忙去吧。”

“嗯嗯。”小圆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关上导演室的门，导演转身朝着一旁的编导笑道：“小圆是个踏实的，也肯干事，这次创造营的活动完了以后……可以往上提一提了。”

“我也觉得。”坐在一旁的编导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不过……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有颜值，有实力，这不是咱们历届以来一直的标准吗？为什么说那些人不是你真正想要看的？”

“不错。”导演说道：“颜值，实力，确实是我们一直以为的标准。”

“但是。”导演看向编导：“小李，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我们创造营，有多久没有捧出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顶流’了？”

“顶流……”李编导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前年的聂雨欣……”

“不，她不是。”导演死看向对方：“你知道的……那不是我们的功劳。”

这话说的干脆且直接，毫不留情面的便抹杀掉了节目的功绩。

而一档节目，导演和编导几乎便是父母的角色。

眼下，自家的孩子被否认了……

于是作为节目编导的李泰却也是淡定不起来了，打这句话起便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导演。

但导演却也是没有半点想要解释的样子，丝毫不惧的便与李泰对视着。

时间慢慢的过去，从某一个瞬间起，李泰的气势确实一下子软了下来，眼神中带着一丝颓废：“是的，你没说错。”

“除开聂雨欣这个小姑娘……我们节目大概有整整年没有出过现象级的艺人了。”李泰啜了一口茶：“以往咱们创造营出去的孩子是当‘明星’的，现在却只能当‘偶像’……”

李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孩子都是好孩子……是咱们对不起他们。”

“不是我们节目的错。”导演却是有不同的看法：“这几年娱乐圈排资论辈的风气是越来越严重了，新人想出头，越来越难。上头其实也一直在思考解决这种风气的办法……”

“有结论了吗？”李泰问道。

“没有一个既定的结论。”挎着小挎包的导演笑道：“不过我倒是稍微有点想法……”

“什么？”李泰很好奇。

导演却是一开始并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李泰来看他面前的摄像机转播画面。

李泰凑到他跟前一看。

却见视频画面里，一个面容俊秀的少年正气鼓鼓的收拾着行李，嘴里头似乎还在振振有词，念叨着什么“打卡”“酒店”“我要小姐姐”“必然一混到底”之类的话。

“这……”李泰有些不明所以。

“一看资历，二看实力。”导演盯着视频里的方晓说道：“这样的娱乐圈，太过井井有条，却也太过死气一团了。”

“咱们孩子不是没实力……而是被打压了呀。”

“娱乐圈，娱乐娱乐……都不不开心了，还怎么娱乐？”

“水晏河清的太没意思，倒不如……扔条咸鱼进去给大家增点味儿。”

导演的表情很严肃：“我不会为他舞弊，但我愿意去赌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