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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了那么一会，何望达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了。

他看了眼手机，上面没有任何显示，只有时间在告诉他这个点大家都应该睡了。

何望达突然觉得身上很冷，他裹紧了衣服，匆匆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一直低着头的何望达不敢看路上的街景，毕竟那些街景也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而且现在路上没有行人，没有别人看他的目光。

这反而使他感到一种踏实。

因为太阳还没有升起，早上的雾气都显得有点湿漉漉的，这让何望达的皮肤上都抚上了一层冰冷的寒意。

正低着头往前走时，何望达撞倒了一个人。他抬眼就看到一个浑身衣着褴褛的老人。何望达没有说话，准备离开。

谁知老人抓住了何望达的衣服，明显是想要对方给钱的样子。

何望达才来工作，手上根本没什么钱，于是准备离开。可这老人看到好不容易大早上拦到个人，可不想轻易放过，双手死死的拽着何望达的衣服。

何望达突然就想到了他的奶奶，也是佝偻着背，每日每夜的等着家人回来。

何望达鼻头一酸，还是准备离开。

“我没钱”

那老人没有说话，嗓子发出“啊啊”的叫声。

是个哑巴。

何望达索性不走了，顺势坐在了一家未开门的商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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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望达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老人坐下。老人也是非常听话坐在了何望达身边。

“你其实可以去找份工作，不要在讨饭了不好吗？”

说完这句话的何望达嗤笑了一下，这不是朱子墨跟他说的话吗？此刻他在跟这个老人说，真是讽刺。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这个工作我勉强还是喜欢的，虽然每次都吵吵闹闹，工资也不是很高，但是没有人会介意我的身份，没有人会因为我的外貌而接近我”

“而且不是很累，很可笑吧！我居然也有会想要工作的时候，明明靠着别人活了这么久。”

正这么说着，何望达把脸埋入了双手，老人以为他哭了，于是伸出手拍了拍何望达的后背。

何望达抬起头，就看到老人慈祥的微笑。

这个微笑很像他的奶奶，一直是那么和煦。

何望达突然就抱紧了对方，在对方的衣服上磨蹭着自己的脸颊。

“好想你，奶奶，我好想你。”

老人没有拒绝何望达的拥抱，而是也伸出手拥抱了对方。

或许他也是头一次感到来自外人的关怀，头一次被这么结实的拥抱。

在这个充满雾气的早晨，何望达再次袒露出了自己柔软的内心，他以为他早就不具备这种怜悯的内心。毕竟他为了生活，早已磨平了钝角。

只会告诉别人他是一个表面上嬉皮笑脸甚至会装作忧郁和哀伤的男人。

“只是为了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何望达离开了那个拥抱，从地上站了起来。

起来时，他把身上剩余的所有钱币都给了那个老人，随后用口型说道。

“奶奶，愿你什么都不知道，幸福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