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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江山为聘(30)

  • 作者:识轻舟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10-28 00:25:33
  • 完书字数:16678

一瞬间,视野漫上漆黑寂静,待再睁开眼时,江葵发觉自己正身处一方简陋小院中。

试着向前走了几步,她发觉自己始终走不快,好似腿变短了。再垂头一看,她竟身着一件男装,裁剪尺寸不似寻常成人,袖外露出的手指也稚嫩短粗。

这是幼年段洵风的身体?

“是的,记忆包以全息形式为宿主展现。”031解答。

江葵抿着唇点头,又环视四周。

天上挂一轮月,光晕奄奄,周边被深沉夜色吞噬。

院中苔藓丛生的小厢房里,隐有烛光透过窗纸,映出其中两道交缠人影,此时,隐约传来娇.吟与异响。

江葵忽地察觉一阵寒意从脚跟漫过背脊,与此同时,她心中倏地涌上强烈的憎恶与惊惧。

这情绪不是她的,而是这具身体的。小段洵风通过五感,将当时心绪直接传递给她。

屋中是谁?

江葵正沉吟神思之际,不多时,眼前烛火熄灭,一男一女推门而出,在屋前又如胶似漆地黏了一阵,才有闲暇抬眼,看向院中不知站了多久的小小身影。

那男人轻蔑眼神从江葵身上扫过,“这毛头小子又来作甚。”

他怀中女子面色仍显潮红,借月光可见她十分貌美,柳眉玉颊,琼鼻高挺,长相与段洵风八成相似。

江葵可以确定,这风姿绰约的年轻妇人就是段洵风之母。可以说,段洵风日后的俊美之相,几乎都是从她这里遗传的。

“我叫他来把风的,防着他那穷酸爹。”段母掩唇一笑,眼中流转着不屑与嫌恶,“这孩子木头疙瘩似的,又孝顺胆小,只要我假意疼疼他,他就愿为我去摘星摘月呢。”

江葵察觉到这具身体在微微轻颤。

“可不敢说是穷酸。”那男子冷笑一声,“段茳近日治灾有功,朝中提拔之声高涨,很快官衔便可越我一等,钻空子成了中书舍人也不为过!”

段母宽慰道:“他如何能与你相比?你可是陛下指明的状元郎,日后定会风光万两。”

她抚过微隆的小腹,“且,我们的儿女降世后,便叫那死板无趣的段茳接手养育,我再趁机做些手段……那中书舍人之位,很快便是你的了。”

江葵察觉到女子目光在她身上梭巡,带着几分厌弃,“这孩子,怎的今日直勾勾地盯着我瞧,跟痴了似的。”

言罢,她孤身一人自屋前走过来,直至弯下身子,贴在段洵风耳旁,呵气如兰。

段母虽稍显孕肚,却盖不住姿容绰约,周身带着淡雅香粉气息,叫小段洵风身子有些僵硬,心中却隐约生出几分期盼。

母亲是来告知他今夜所见不过是一场梦的罢?他把风得不错,想来是会得到夸奖的,母亲会轻抚他头顶,温声哄他是个好孩子……

“今夜所见,若你透露分毫,我便在枕边将段茳杀了,再自尽。”

段母话音中藏着笑意,内容却与他心中所想大相径庭,平白使小段洵风不寒而栗。

“我想,洵风应当不想成为没爹没娘的野孩子罢?”

这具身体心中的负载像是终于到了临界,江葵视线猛地转向,是小段洵风狼狈地转身跑出了院。

很远了,江葵还能从阵阵风声里听闻背后传来男女之间的议论与娇笑。

“……吓跑了……果真上不得台面……”

泪水溢出眼眶,被冷风吹干成痕,凝在面颊上,鼻子也堵了。

江葵被塞进这具小身体中,也跟随着小段洵风共了情,只觉胸中发闷又发涩,眼前不断回放着他记忆中的画面

懦弱愚钝、长相平庸的爹段茳,总在段母的昳丽动人之下抬不起头来,被百般刁难也默不作声,只知一味讨好。

听闻段母腹中又怀了弟弟,小段洵风向邻家大娘与集市阿婆诸般讨教养胎之法,只为换得母亲对他赞赏的眼神,或是一句夸奖。

爹对他不闻不问,只知考察他课业,只有娘肯对他好。虽然她总是要自己去做一些很难办到的事,又处处使唤他,完不成便要责骂,但只要做成事后,她肯轻轻摸摸自己的头,说一句“乖”,那便什么都好。

为了这一丁点来之不易的关爱与温暖,他甘愿做任何事去交换。

记得那日,娘竟破天荒地允她去听听腹中弟弟的响动,还对他笑得那么温柔,令他受宠若惊。从娘的院子里离开后,他连瞧府中角落里的小蚂蚁都觉得可爱至极,特地兑了糖汁去喂。

可今日,他才知晓实情。

对他笑得温柔,是因为从他身上思及腹中尚未降世的孩童。他怎忘了,娘总嫌弃他愚笨木讷,还曾在与旁人的交谈中言他不及弟弟一半聪颖。

画面一幕幕流转浮现,惹得江葵也不由心情复杂低落,恨其不争。

幼年的段洵风就是个小笨蛋。段母红杏出墙又表里不一,明摆着就是在pua他,怎么就是不懂。

可惜她本是局外人,自然理解不了,一点微薄亲情与母爱,对幼时的小孩子会有多大的意义。

但现在,这些被段母编造出来的本就脆弱虚幻的母爱,已经在小段洵风心中如泡沫般破碎。

小段洵风哽咽着,本想奔去书房告知段茳实情,却又想起段母最后那句威胁,一时心头畏惧颤栗,只得发着抖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屋中,颤巍巍地在床榻缩成一团。

画面跳转,不久,段茳果真如愿坐上中书舍人之位,段母也十月怀胎,诞下一个男婴,称是段洵风的弟弟。

小段洵风眼中,自孩子出世后,段母竟忽地由对段茳不闻不问转为百依百顺,时常细心挂念他衣食,愈发温柔贤淑起来。

可只有他才知,段母与奸夫正密谋暗害段茳,并假拟他笔迹写出一纸奏折,内容大致是段茳自知身染暴疾,命不久矣,因推举奸夫为中书舍人云云。

小段洵风终是压不住心中惶然,在得知密谋的次日夜跑去书房寻段茳,却不见人影。

江葵跟随小段洵风的视野,一路从书房跑去段母所在的院子,就见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很远就能听见女人的凄厉尖声。

是段母。

小段洵风扒着门缝看,略略扫过一眼,心中忽地跳得极快,喉咙处传来阵阵反胃。

院中一片血泊,平素憨厚敦实的段茳此时面色阴翳,将扯住自己下摆的女人踹到旁边。段母气息奄奄,被府中仆从殴打得只剩半口气,殷红顺着额角淌下。

“你发现了?”女子扬唇,却再没了平素的温柔娴雅,笑容如同厉鬼。

“贱人。”段茳冷声开口。

不多时,似是察觉到什么,他目光投向掩映的院门处。

“洵风,还想瞧至何时?进来。”

江葵察觉到这具身体一颤,心中却并不惊慌害怕,反而多出几分仰慕与异样期待,未曾犹疑便推门而入。

怎么回事?这小段洵风胆子怎么突然变得大了?

她正疑虑莫名,却忽地恍然听见小段洵风内心深处的杂乱声音。

带着狂热。

“死有应得。”“娘死了,就不用再活于掌控之下,装作愚钝地去迎合她。”“原来爹早就知晓。”“爹并非局中之人,隐忍不发是为了日后谋划……”“只要有手段,就不会被人胁迫,不会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想被掌控,想成为爹这样的人。”

旁观一切的江葵微不可查地叹息出声。

原来是从这时,段洵风才开始黑化的。

被段母过于pua,又瞧见隐忍不发的父亲手段阴狠却有效,因此触底反弹了么?

段茳见小段洵风走进,面上照旧淡然,指了指屋中,襁褓里的男婴孩。

“洵风,你去处置。就当是明知实情却隐而不发的惩戒。”

段洵风毫不迟疑,漠然迈过血泊中的女子,进屋抱起那粉雕玉琢的男婴。接着,在段母绝望的目光中,高举襁褓,随后轻飘飘地松开手,任其重重坠落于地。

哭嚎声戛然而止,江葵不忍地闭上了眼。

“不错。”段茳这才吝啬地给了他生平第一个赞赏的眼神。

对上段母怨毒目光,这貌不惊人的男子冷嗤一声:“别急,你那状元郎奸夫,下场也将如此。”

小段洵风怔然立在屋中,江葵能察觉到,这具身体胸中跳得极快,带着病态的心悸与憧憬,再也没了畏惧犹疑。

他也想成为布局者,想让那些不合他心思的人都成为戏台上的偶人,他则隐忍蛰伏,暗中牵线,随喜好生杀予夺。

就像娘对他做的那样。他头一次知晓,暗中操纵别人这件事是多么趣味横生。

场景再变。

小段洵风蹲在段府门前的角落里,兴味盎然地先对蚂蚁施恩又痛下杀手,最后寻来预备好的滚烫沸水一股脑灌进蚁巢。

逐渐,他构架的戏台中又多了许多供他取乐的戏本子。

假状元与疯书生、昏庸帝王与将门野心家、顾家手足相残、傀儡小皇帝……

戏台子上的最终戏码,会是怎样的?

段洵风双眼突然亮了起来,在御书房中缓缓转身,望向他触手可及的那个天下最尊贵的位置。

只要坐到那里,整个天下,都将成为他的戏台,他将成为掌控大澜千万臣民的神明。

就像幼时,他与角落中的蚁巢那样。

……

“神由人造……?”

段洵风再度重复,将江葵从记忆中拉回现实。

正由于童年总在被操控与被威胁当中夹缝求生,因此得势后格外热衷布局,渴望成为编织世界中的“神明”。

“神由人造”,幼年段洵风仰慕能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父亲。因此,如今的他,也可称是段父长久浸润下一手塑造而成的。

原生家庭很重要,果然没有人一出生就是疯批。江葵想。

回忆包中的内容太过压抑,她又被安进小段洵风本人的视角,一时感同身受。

“神由人造……神明都是人臆造出来的?”段洵风怔然问。

“是,只为实现某种目的。”江葵答。

就像幼年的段洵风,不甘屈居掌控,因此臆想自己为角落蚁巢中的神明,施恩施惠,又狠下毒手,满足自己病态的掌控欲。

“呵呵……”段洵风坐于龙椅之上,落魄地低笑出声。

警告,检测到在途的关键人物黑化危险!

忽地,伴随警告声,冰冷机械音在江葵脑中炸开。

又来?江葵蹙眉。

莫非段洵风黑化得还不够彻底么?

段洵风大笑着站起身来,轻蔑地扫一眼殿中两人,又瞥向外面银甲燕云军。

“可若是人死了呢?”

殿内忽窜出几道黑衣人影,在大军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将殿门迅速关合,接着手持剑刃,向江葵两人包抄过来。

“只要顾将军与苏姑娘都死了,后来者便不会知晓,神原本是被臆造出来的。”

顾芸秋讽然地勾起唇,漫不经心扫视周边一圈黑衣之人,同样拔剑,将江葵护在身前。

就这些人么?

“芸秋,小心。”江葵忽地攥紧她衣袍,轻声提醒,“情形有异。”

她耸动鼻尖,“你可否……嗅到一丝古怪气味?”

不多时,殿后传出火舌舔舐的吱呀之声,只片刻,浓烟滚滚,扰人视线。

殿中多有明黄帷幔装饰,皆是些易燃的料子,摆放位置又被刻意布置过,被火一燎霎时迅速蔓延开来,不多时便烧到了前殿。

浓烟夹杂异样的赤红色,只是嗅到一点就觉眼前阵阵模糊,应该也是段洵风的手笔。

江葵从衣摆扯下一大截布料,踮起脚尖在顾芸秋头后艰难地紧紧系了死结,还未等退离开,就被她紧紧搂在怀中。

“别动。”顾芸秋贴在她耳边沉声道。

她将江葵口鼻紧紧在自己衣襟前压好,接着抬头望向不远处玉阶上已然癫狂的新帝,眼中冷意翻涌。

“芸秋,切勿逞强。”江葵被制在她怀里,挣扎了好几下也未挣脱开,倒是吸进一口浓烟,视野愈发模糊。

“无事。”顾芸秋声音放柔。

“屏息闭眼,马上就好。”

她笼住面颊上那张寒酸至极,原是江葵一角衣料的面纱,心中柔软,微微勾着唇,紧抱住怀中之人,灵巧旋身。

几息之间,剑光如雪,招式凛冽,伴随鲜血溅出的闷响,围绕在她们身边堵住去路的几个黑衣悉数被斩于剑下。

顾芸秋留心护住江葵周身,侧身挡住溅来的血,使得怀中之人身着白衣未溅上一滴脏污。

她蹙眉轻咳几声,以剑支地,稳稳圈住怀中意识已有几分模糊的人,挥去面前萦绕着的赤色浓烟,望向不远处玉阶之上的段洵风。

以她体质,倒是能撑着一口气强将段洵风手刃于殿中,可琬竹身子弱,她不可置之不理。

身后传来阵阵闷响,殿门虽牢固,却已被在外待命的燕云军破出了一道裂隙,不久便可攻入。

顾芸秋敛住眸中对段洵风的杀机,也压抑住为兄长与天香楼诸人复仇的心思,欲护着江葵离去,却忽见不远处走来一道纤弱身影。

“将军且慢。”那人开口。

顾芸秋止住步子,犹疑轻声问:

“贵妃?”

萧聆一袭红衣,带着同色面纱,不知何时自浓烟中步步行来,走到顾芸秋身前。

她摊开手掌,其中放着两粒药丸。

“赤红烟雾有缓毒,长久吸入,不久即暴毙而亡,这是解药。”

她将药丸囫囵塞到顾芸秋手中,接着目光移向她手中仍滴着血的剑,“用来交换你这把剑。”

若江葵仍然清醒,可能会诧异平素撒娇打滚处处在行的小贵妃,怎么像突然转了性子似的言语冷淡。

就恍若一夜长大似的。

可若她是萧聆,亲眼目睹皇后被逼迫跳下城楼以后,恐怕就会明白

哪有什么一夜长大,只不过是依存恋慕着的人忽然找不见了,心中破开一道窟窿,吹进的冷风将那些旧日幼稚悉数冻结罢了。

顾芸秋未曾犹豫地递给她手中剑,将换来的药丸小心喂给江葵,轻轻摩挲颈间,助她吞咽。

萧聆持剑颔首道谢,接着转身,走向段洵风所在的方向。

“贵妃。”

顾芸秋手持余下的解药,忽地叫住她,神色有些复杂与凝重。

“……毒雾危险,你,可有服下这解药?”

萧聆怔愣一瞬,旋即笑道:“自然。”

她手持滴血长剑,一袭绯红衣袍,再未回头瞧两人,朝玉阶上龙椅方向走去。

无人知晓,她转身之际,两行清泪顺颊淌下,将赤色面纱泅湿。

龙椅上的段洵风已然神情恍惚,喉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却依旧本能地在身上翻找着什么。

“解药……解药……”他喃声念叨着。

放毒雾前,他明明藏了两粒解药放在衣中,为何不见了?

段洵风本意是想自己吞服一粒,接着让顾芸秋与苏琬竹自去争余下的那一粒,他就坐在此处观赏好戏。

就像他先前谋划的那些戏本子一样。

若不出意外,那傻子将军应当是会将药喂给苏琬竹,自己独赴黄泉的。到那时,戎蛮已被清除殆尽,段洵风便可坐收其成,继续坐稳这个位置。

可是一切都变了。

萧聆掩嘴低咳几声,缓缓走上玉阶,手里拎着顾芸秋的佩剑。

“大人的算盘,终归是落空了。”她掩在面纱下的唇角讽然勾起。

段洵风眯眼瘫坐在龙椅上,低低笑出声,“你该称我为陛下,前朝贵妃。”

“若不然,最重视礼节的先皇后闻知,该以宫规责怪你。”

“住嘴。”萧聆将剑横在他脖颈处,声音冷极,“你不配提她。”

“也罢,这解药只有两颗,想必贵妃也会陪朕共赴黄泉。”段洵风咧着嘴笑。

“实在多言。”

萧聆被毒雾影响,手腕颤抖,却强撑着将剑狠狠送出,将落魄男子钉在皇位上。

鲜血淋漓,浸了她满身,却因身着一身赤色,只能瞧见被泅湿的痕迹。

萧聆踉跄着走下台阶,见赤色烟雾中忽地照入殿外澄明天光,门被破开。

趁无人注意这边,她索性在毒雾中翩然起舞,身姿灵巧如燕,面上带着温柔笑意。

姐姐最喜她穿赤红衣裳跳舞,待下了黄泉,她衣着这般显眼,姐姐一定会寻到她的。

……

燕云军一拥而上,被烟雾呛得涕泗横流,却仍火急火燎围在顾芸秋身边,急声询问。

“将军!”“将军可还安好?”

恍若隔世。

“无事。此处危险,你们速速退离。”她平静下令。

待众兵卒退出殿外后,顾芸秋才将江葵轻柔搂抱在怀,低低喟叹一声。

“结束了。”

她褪去浸满鲜血的脏污盔甲,向殿中深深望一眼。

赤色浓雾翻涌萦绕,早已掩住段洵风与萧聆身影。

也同样掩住大澜最后一段历史。

其中不为人知的秘辛埋于废墟,或许会被载入野史,也或许会散落于浩荡时海,沧海一粟,再寻不得踪迹。

顾芸秋抱住怀中不染一尘的女子,眸中流转温软光晕。她俯下身,睫毛微颤着阖上了眼,恍若触碰珍宝似的吻在她脸颊上。

可她与琬竹之间的故事,却会被史官载入正史,自此世代相传,万古流芳。

接下来,该是她们的盛世了。

三月之后,冰雪消融,新枝破芽,围绕澜京的护城河悄然释冻,时有小舟泛行,游人笑语盈盈。

捱过漫长冬日,百废待兴,澜京此时正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也是在二月二十这日,顾芸秋于宫中登基,民间朝中皆是一片和睦贺喜之声。

“顾将军践祚之后,这河山,算是彻底稳了下来啊。”茶馆中,有老者泪眼浑浊,叹道。

“今日过后,就该改口陛下了。”客栈掌柜笑着端上一壶茶水。

“终归是顾家护住了天下。可叹先前将军与蛮子拼杀那时,本意在护住大澜,可竟被冠上反贼罪名……”

“当真是瞎眼!竟会轻信那妖相之言……”有人痛惜。

忽然,茶楼围坐之人中,有道尖锐声音出言不逊:“我看这顾芸秋的统治也不会长久,毕竟是个妇道人家……”

话未说完,便有人翻着白眼打断他,“醒醒,前朝已经亡了。”

“若把你丢到杀人不眨眼的戎蛮之地,你也能百战百胜,赢得血修罗的名头来,我便信你的话。”另一人讽道。

掌柜的笑言一句:“要不要我去给你摘来门前栽的葡萄粒,尝尝味道?”

那人被怼的面色青白,茶都没来得及喝便拂袖灰溜溜离去,惹得茶馆众人连声大笑。

……

此时,宫中。

江葵立在顾芸秋身前,替她将身上华服抚平褶皱,又去系冠冕与绶带,正专心致志之时,却忽觉视线被垂下来的发丝严实遮住。

这发丝不是她的。

还未反应过来,唇角便被倾身过来的人偷啄一口。

她气鼓鼓地瞪顾芸秋一眼,却发觉罪魁祸首正轻眨着眼,笑得桃花眸子都眯了起来。

“皇后唇上的口脂,很甜。”

“不正经!叫臣子瞧见……该如何是好?”她脸颊莫名微红。

短短一刻之间,这小混蛋不知道偷偷做了多少坏事,偏还装作无辜模样,叫人生不起气来。

总算理好衣袍,江葵后退几步,打量着盛装冠冕的顾芸秋,莫名失神。

暗金色龙爪直襟华服勾勒出小将军高挑清瘦身形,冠冕之下,一双墨玉般漆黑的眸子直直映出她的身影,清冽而多情。

她文中的女主角,总算走到这一步。

“该走了。”顾芸秋唇瓣轻启,话音中带着笑意,朝她伸出一只手。

“去看看,我们的盛世。”

江葵微怔,旋即也笑着,将手放进她掌心,一同并肩出殿。

顾芸秋眸光柔软,与她十指相扣,面对殿外俯跪着的臣子,未再多言。

其实,她未说出口的话还有很多

她愿以这山河为聘,凤冠为礼,邀琬竹行遍山川四时,望尽世间光景,直到她们都日薄西山,垂垂老矣。

滴!剧情完成度100

滴!甜度值100,任务已完成,评级:c。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结束啦

会有一章再游馔玉的番外,关键词:芝士碎的正确使用方法,届时搞事,欢迎来看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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