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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江山为聘(10)

  • 作者:识轻舟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10-28 00:25:25
  • 完书字数:10348

城关背阴,黑漆城墙无声伫立,浸满深重寒意,只看一眼便令人齿关紧战。

但这些表象似乎只为震慑戎蛮之敌。燕云虽苦寒,却阻挡不住百姓前来迎接的热心肠。

顾陵之一声令下后,他们便一蜂窝围过来,帮助车队搬上搬下,还健谈地侃山搭话,尤其对顾陵之手里牵着的那小姑娘感兴趣。

有不少甘愿充当媒婆的大婶凑上前对她嘘寒问暖,试探口风,不挖出祖宗十八代决不罢休。

顾芸秋在媒婆堆里艰难地转过头,望向江葵,目光带着求助之意。

江葵掩唇一笑,挥挥手,示意她抓住机会。

“咦,瞧姑娘这细胳膊细腿的,便由我来帮忙拿罢。”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女声,望上去与江葵年岁相近的姑娘拍了拍她肩膀,自来熟地接过她手里的包袱。

“多谢。”江葵朝她一笑。

这姑娘长相秀丽,但眼窝深陷,鼻梁又挺又直,发梢天然打着卷,美则美矣,倒不太像中原寻常女子相貌。

不过燕云毗邻边境,混血实属正常。

见江葵盯了她几眼便收回视线,目光又移向前方,混血姑娘有些好奇,“顾二将军牵着的那姑娘,与你很熟络吗?”

“我是她的侍女。”

“侍女?”姑娘睁大眼睛,显出几分懵然,“有侍女的人,身份定然很尊贵!”

“不过,燕云这边已经许久不见中原人来了……”她叹一口气,拎着包袱,与江葵并肩,缓慢走进城关之中。

“战死之人越来越多,人手不足,粮草空缺,前些日子还打了败仗,全凭顾二将军坐镇,却也不知能撑多久。”

燕云关内人影稀疏,除了他们这队车马被百姓簇拥着前行外,路上几乎没有其他行人,家家门户紧闭,弥漫萧条之意。

“这里的人都被征走了。”姑娘苦笑,“我也一样,几日后便跟随车马,前去军营,做些洒扫洗衣之事。”

“对了,还未问,此次来的人是什么名头,竟能让顾二将军不远百里,前来迎接?”她好奇问。

“是将军的小妹芸秋,此次前来押送兵符,顺道在此历练。”江葵答。

“芸秋……这名字好生耳熟。”

混血姑娘小声念叨一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捶了捶脑袋,“嗨,我竟忘了!几日后我需在军营服侍的那位,名字不正是芸秋吗。”

“若真是这样,我们日后便能在军营共事了。”姑娘咧开一口小白牙,“不若交个朋友?也好时时关照呀。”

“我叫香岚,你呢?”

“小竹。”江葵朝她善意一笑。

“小竹,好,我记住了!”香岚快走几步,绕到江葵身前,倒着走路。

“小竹小竹,你说,有这位远道而来的顾小将军在,边关战事会好转吗。”

江葵没有立即回答,回首张望远处,只见城楼上的士卒纷纷探出头,好奇打量着从未见过的几张面孔。

顾芸秋与顾二并肩而行,背影虽瘦削,却能让人联想到类似青竹之类坚韧不拔的意象。

到达此地时已近薄暮,她半边身子被斜阳余辉笼住,落在这萧瑟肃杀的边陲小镇中,成了车队唯一的亮色。

“我想,一定会的。”江葵眸光清澈,轻声道。

因为,苦寒凄凉,铁甲霜重,众人避之不及的燕云边关,却是顾芸秋如鱼得水的主场。

这个世界,本就是她的故事。

“是吗?”

香岚笑着点头,偏过身子盯着顾芸秋看了一会儿,眸中情绪不明。

“那便好。”

燕云最前线,北风卷地,白草枯折,空气中弥漫着焦臭与血腥气。

绣着“澜”字的大旗随寒风烈烈作响,守关将士甲胄流溢银光,驻守城楼,鹰视狼顾,一丝不苟。

沿边界线向西北推出五里地,目光所及之处如黑云翻墨,戎蛮居高临下,在一片高地上扎营筑垒,占尽地形优势。

顾芸秋随车队缓行,进营之前,深深望了西北方向一眼。

“有没有信心,让这些自诩天狼星的蛮子们屁滚尿流逃窜回家?”顾陵之笑着问她。

“有。”顾芸秋眸光坚定,直直看向他。

顾陵之拍了拍她的肩,朗笑,“好,不愧是我顾家儿女!”

蘅衣从旁边经过,幸灾乐祸地乐了,“既如此,芸秋就应当像顾二那样,从无名小卒先做起。”

……

经主帅示意,顾芸秋被安排在一间小帐里暂居,免去与一众臭脚打鼾的兵士同住。

但也由于只是男女有别,住宿不便罢了,顾芸秋的日常待遇正如蘅衣所示意的那样,是最下等的士卒水平。

她果真被发放了一件下等甲衣,每日天刚擦亮,便急匆匆奔赴校场,回到营帐时,身上总遍布诸多可怖淤痕。

江葵从大夫那里取来药,每夜点起昏暗油灯,催顾芸秋背过身去,褪去衣衫,耐心地涂上药酒,再轻轻把淤痕揉散。

总准时送来两人份洗澡水的香岚一次不慎撞见这幕,顿时惊呼阵阵,遮眼逃开。

可随着时日推移,她见得多了,也逐渐习以为常,不时赞叹江葵手巧心细,又揶揄顾芸秋身材不错,直把她说成一张大红脸才罢休。

光是瞧见还不够,香岚是个嘴碎八卦的主,私下里绘声绘色编排顾芸秋小竹与橘外人蘅衣的故事,和其他女眷交流心得,不亦乐乎。

不久,军营里都知晓了新来的顾小将军营帐里藏了个小媳妇,而蘅衣先生辗转反侧,求而不得的逸事。

……

转眼,半年时光已逝。

伙房内,士卒们捧着饭碗狼吞虎咽,不忘围着一道身形相对单薄之人,啧啧称奇。

被团团围住的人正是顾芸秋。短短半年时日,她已经跟随主力军队多次,虽然只是些断后清杂的小事,也积累了不少经验,被提拔为卒长。

此时,她正摆弄着手中一件精巧物事。这东西形似一个木质小盒,像沙场的缩小版,其上凹凸不平,能一眼看出是燕云附近的地形地势,还用红线划出了附近河流。

“前几日的断后阻截战,复盘就到这里。”她颔首,仔细地用衣袖擦了擦小木盒,收到怀里。

“卒长,这小东西精妙非凡,和顾帅帐中那沙盘有几分相似,是谁给你做的?”有人捧着碗扒拉饭,不忘好奇问。

顾芸秋眸光霎时软下来,笑了笑,正待回答,突闻伙房外传来兴奋喊声。

“卒长媳妇来啦!快请……”

“再胡言,舌头也不用要了,直接拔下来。”顾芸秋瞪了多话士卒一眼,快步走出人群,恰巧撞上手捧小包裹的江葵。

“这几日出关征战着实辛苦,”江葵把包裹递给她,笑道:“你也该加些餐了。”

顾芸秋顿时收敛了方才对士卒的火气,轻轻嗯一声,神情有些局促,“小竹也……一起吃?”

背后,那被斥责的小卒见两人共同进食,颇有些委屈,“我哪里胡言了,这不是媳妇是什么,难不成是老妈子?”

一憨厚汉子拍拍他背,“我知你想要媳妇,可也要活在当下。”

“谁人不知,这镇守边关的顾家军,个个都是清心寡欲的和尚。”

“话虽如此……”小卒不甘地瘪瘪嘴,看着顾芸秋从铁盒里夹起一只喷香流油的鸡大腿,细心地挑去骨头,又递到江葵碗里,不禁咽了咽口水。

“馋了?”汉子大笑,强行拽住他的小细胳膊,“走,随兄弟去周边猎雁,也算给你加餐了。”

两个人推搡着走远。

几日之后,顾芸秋率领手下士卒,以巧妙时机深入敌阵,配合大澜主力军,一举歼灭戎蛮增援队伍,截得粮草几十乘,俘虏数不胜数。

这是几月来顾家军最扬眉吐气的一仗,军中士气前所未有地高涨,不少人甚至直接改口,开始称顾芸秋为“顾小将军”。

可到了回营这日,顾陵之却敏锐地注意到,顾芸秋忽地变得沉默起来,常常在住处窝上一整日,庆功宴也找借口推辞

这令他分外不解。

打了胜仗,声名远扬是好事,为何芸秋却突然愁云满面,面色也白了几分?

他软磨硬泡,却始终问不出什么,只好暗地里知会江葵与香岚,让她们多加注意。

……

当夜,顾芸秋止住江葵为她沐浴更衣的动作,面皮泛红,央她暂且去与香岚同住。

当被问及是否身体不适时,她霎时紧咬下唇,脸颊血色消退,摇了摇头。

“还推脱。”江葵抿唇,“我去接些热水来,今夜便一直陪着你。”

“不必了。”顾芸秋眸光暗淡,拦住她,“小竹……我只告知你一人,你切莫知会兄长与蘅衣先生。”

“此次出征归来后,我忽觉腹中绞痛不止,连缰绳都勒不稳。明明从未伤及要害,腿间却不断流血……”

“听说戎蛮地域毒虫毒花甚多,这些症状,只怕我早已中招,时日无多……”

江葵听见“腹中绞痛”“腿间流血”便明白了大半,她本抿着唇,打算仔细听下去。可到此处,笑意实在压制不住,她扑哧一笑,伸手捏了捏顾芸秋苍白凄楚的脸。

“别怕,你时日多着呢。”

说完,她转身朝帐外轻喝一声,“香岚姐姐,可否请你打桶温水来?”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才收敛笑意,对顾芸秋轻声道:“小傻子,你可听闻过癸水一词?”

“女子到了岁数,每月皆会造访一次的月信,那时虽体弱乏力,流血不止,但并非绝症。”

顾芸秋不明所以,肚子倒愈发难受了,她蹙了蹙眉,嘴唇有些泛白。

“先去躺好,我来教你如何处理。”

江葵从香岚手中接过木桶,挡住她探寻的视线,将营帐封得严严实实,随后行至榻旁,用温水将软布浸湿,伸手去解顾芸秋的衣带。

“小竹?”顾芸秋霎时羞红脸,缩到角落里,像只煮熟的鹌鹑,“这是、这是作何……”

“清理。”江葵叹了口气,“边关物资紧缺。莫非,你还想一日换五六次衣服?”

闻言,顾芸秋像被揪住要害似的,身子骨一颤,耳根霎时红到滴血。

她佯装镇定,接过江葵手中的软布,“我、我自己来便可。”

“也好,我去大夫处替你求些姜片,烹水服下便能好转了。”江葵朝她安抚一笑,缓步出帐。

待归来时,她只看见被涮得透亮的木桶,还有被筒里卷着的,脸颊冒着热气的人。

“好些了吗?”江葵端来白瓷碗,“先喝下这个。”

顾芸秋睫毛垂着,乖顺地仰头,把红糖姜茶一饮而尽,又缩回被子里,把脸紧紧捂住,不愿让江葵瞧见她的窘迫。

可惜事与愿违,她越蜷着身,小腹就愈发胀痛难忍,终归是忍不住,压着嗓音轻哼一声,额角冷汗直流。

“躺平。”

江葵拍了拍她背,一只手伸进被窝,覆在她小腹上,轻柔又规律地缓慢揉弄。

顾芸秋疼得面色苍白,可感受着腹部传来的抚慰,望着身边人线条柔和的侧脸,烛火摇曳间,一时竟有些痴怔。

“还痛吗?”江葵抿抿唇,凑近她耳边,低声细语,“亥时三刻了,若困,便闭眼睡下罢。”

“那你呢?”顾芸秋轻声问。

胸腔里砰砰作响,盖过了帐外寒风凛冽,盖过了两人交缠着的呼吸声,就连顾芸秋从耳中听得的,她自己的声音也格外飘忽渺茫。

“我呀……”江葵眉眼弯弯。

“当然是,替顾小将军揉肚肚。”

女孩发丝垂在雪白脸颊旁,一双眸子浸润摇曳烛光,唇角微勾,粉色唇瓣如早春时节柔嫩花瓣,叫人忍不住……

想要一亲芳泽。

顾芸秋鬼迷心窍,又情难自已,胸中那道紧绷的弦倏然挣断。她只觉心跳如擂,未经思索便支起身子,在那柔嫩花瓣上轻轻啄了一口。

“你……”江葵未曾设想她会这样,睁大眼,本能地摸了摸唇。

顾芸秋霎时醒转过来,猛地从被筒中弹起,有些无措地攥紧衣角,脸颊依旧通红,却不敢再瞧江葵一眼。

咬了咬牙,她索性掀开被褥,赤脚踩在地上,胡乱穿好靴子,抓起一件大氅就跑出了营帐。

“哎呀……顾小将军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还往帐外跑。”香岚被动静吵醒,揉了揉迷蒙的眼,“她还来着月信呢,着凉可不好。”

见江葵同样取了外衫,面色不虞,准备出帐寻人,她愈发好奇了,凑上前问个不停。

“莫非是芸秋头一次来月信,惊吓过头了?亦或是此事被你撞见始末,羞愤逃离?”

“都不是。”

江葵敛起眸中复杂情绪,答她。

“不过是去抓一个唐突的小流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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