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说网

卡伊无法回答徐子毅的问题，因为徐子毅的每一句话都直击要害，让卡伊无法回答。并且徐子毅的话多多少少也让卡伊有些动摇。不过如果混沌和光明都开始拥有感情了，那这个宇宙的未来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想到这里，卡伊回答：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一个人治宇宙的出现。我和你父亲毕生所求的，只是一个法治的宇宙罢了。徐子毅听了卡伊的话，说：如果这真是母亲您的初衷，那我一定会协助母亲您完成这项宏愿，因为我也很期待这样的宇宙出现。

不，并非协助，而是由你来完成。卡伊严肃地看着徐子毅，说：毕竟我和你的父亲都已经没有统治宇宙的正当性了，我们是过去的存在，并且为了自己的欲望长期以来都让整个宇宙处于人治的状态，我们没有能力去完成这件事。因此才会选中你，作为我们的继承人，并且完成这件事情。徐子毅听到卡伊这样说，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安，问道：母亲，既然如此，那当年把我放在人类之中养育成人，是您和父亲一致的决定吗？在一个人治的宇宙中长大，您为何会期待我开创法治的宇宙？

卡伊抚摸着徐子毅的脸颊，温柔地说：因为你有一颗永远不会改变的心灵啊，告诉我，为何你在人治的宇宙中长大，还会期盼一个法治的宇宙？这……徐子毅被卡伊的话问住了，是啊，自己在人治的宇宙中长大，为什么会期盼法治的宇宙中呢？卡伊看出徐子毅十分为难，笑道：不必有什么疑虑，怎么想就怎么说。徐子毅听完卡伊的话，也就不再迷茫，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年幼时，看到人们因为人治宇宙的人情关系，获得各种各样的便捷，觉得人治宇宙真的是很美好。

但当我逐渐长大，我看到更多是，因为人治宇宙，受到不公平对待的人们。他们很优秀，却只是因为没有人情关系，而被拒绝，或者受到不公平的待遇。那时我的思想开始转变，为什么就不能一视同仁呢？假设不看能力只看人情的话，那这个宇宙是公平的吗？是会进步的吗？我对此感到深深的忧虑和恐惧，因此我选择改变自己的想法，希望走上一条法治的道路。卡伊点点头，说：我本以为是你父亲强行对你植入了这样的想法，没想到你的领悟能力这么强。

不过话说回来，你毕竟是我的儿子嘛，小瞧你也是作为母亲我的失职，说完卡伊大笑起来。然而徐子毅并没有露出笑容，仍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卡伊看到徐子毅这副表情，疑惑道：怎么？子毅，你还有什么困惑的地方吗？徐子毅答道：倘若全盘否定了人治，是不是也不好？我身为人类时，的确有几个很要好的朋友，与他们之间的友谊，让我感到快乐。那时我认为人情是一件好东西，虽然我从来不愿意欠别人人情，但我的确认为人情是一件好东西。

卡伊没有回答徐子毅的疑问，而是摸了摸徐子毅的头，徐子毅见卡伊这样做，心想卡伊是想让自己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这不是她和奥坦可以回答的问题，因为说到底当事人是自己，而不是他们。但徐子毅将卡伊的手握住，让卡伊明白了自己需要帮助。就算是自己的儿子，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他自己去做，是否也是个失职的母亲呢？徐子毅的动作让卡伊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应该再继续沉默下去，于是她开口说道：不如等你看清真实的他们之后，再做决定如何？

真实的他们？母亲你这话似是而非啊？徐子毅苦笑道：就算他们的本性不是好的，但是友情是已经存在的，人情是无法抹除的，就算看清他们又能如何呢？卡伊疑惑道：这么说你是要背离法治的道路了？假设他们的本性不好，那一定会触及法律，到那时要如何做？徇私情对他们网开一面？我的孩子，你这样做，不会得到任何回报，只会让他们更加变本加厉，所以说，有时候交不交朋友，还要考虑到自己的处境，不要一味替他人考虑。

徐子毅听到这里，大致明白了卡伊的意思，虽然徐子毅不认为他可以做到卡伊说的那种程度，但实际上，徐子毅也不是多么期待自己遇到这种事情，那势必是一场并不轻松的抉择，而是否作出这样的抉择，徐子毅又会如何选择，除非事到临头，否则就连徐子毅本人也认为那是一个未知之数。既然如此，那徐子毅也就不再一味寻求神佛的加护了，所有事情都要通过自己的双手来开创！徐子毅向卡伊说了声再见，便离开了卡伊的混沌领域。

卡伊望着徐子毅远去的背影，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情感，就算是自己的儿子，终有一天也会像自己的那些分身一样，拥有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理念吧？想到这里，卡伊不禁苦笑一声，心想当年智慧生命的诅咒恐怕永远无法消除了，自己和奥坦因为并非智慧生命才能逃过一劫，但其他人……自己的儿子也好，分身也好，都无法逃避这样的诅咒，这或许就是宿命吧？宿命？宿命这种事情难道不是神明自己决定的吗？难道还有存在可以决定神灵的宿命吗？

卡伊看着自己身处混沌之中的形体，暗暗叹息：自己的命运也已经被某个存在决定了吗？那这个存在又会是自己的敌人吗？徐子毅有徐子毅的任务，卡伊想自己也不能无所事事，既然如此，那就去一探究竟吧。想到这里，卡伊离开了混沌领域，而在她离开的瞬间，混沌的力量也有所减弱，虽然说对宇宙整体的影响并不大，但黑洞之类的无法通行的通道，竟然因为卡伊的离开，而让他们吞噬的力量变弱，于是这些通道也就暂时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