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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次日的集, 姚春暖拿一粒金珠当铺当。

银票兑换的事不急，如果等南北商队的话，等她再往上爬一点再说, 以免被黑吃黑。或等她有机会走出屯田所, 伊春也是汇通钱庄的分号的，只不她打听一下，异地通兑, 折价十分之一。也就是说, 她京城一百两的银票, 在伊春, 只能取出九十两来。这续费真是贵。

当铺小二拿金珠看又看，才给她估价。金珠颗粒不大, 成『色』也不新，兑银子，只能按一比七来兑换，还是死当。

姚春暖知道里面的利润，这金珠是实心的, 当兑银子, 一比九应该以的。因为这金珠炸一炸就跟新的差不多, 当铺伙计说这, 就是想压价而已。

对方摆要赚那么多, 而且边境犯人少自由，人家在这一片地开当铺，还是独一家, 人家根本不怕她不点头。

姚春暖的想法很对，此时当铺小二昂头，都在心里拟好腹稿拒绝她想多兑点银子的哀求。

他们的当铺开在这一片, 专门做军屯的生意。这军屯里吧，有东西两区，东区住的都是军士及他们的家属，西区住的则是犯人劳役。通常呢，来当东西的都是犯人劳役。特别是新到伊春的犯人劳役，底攒点东西，伊春得苦，就想当一点改善生活或有急用。

当铺的人都习惯，前段时间伊春不是来一批流放犯人吗，最近都是做他们的生意，所以最近当铺的生意好，眼前这位『妇』人还是来得迟的呢。

惜姚春暖知道能开当铺的人，心都黑且硬，当然不会白费口舌，更不会自取其辱，所以姚春暖没有纠结于价格，而是道，“如果我兑成铜子，能兑千对吧？”

话题很跳跃，当铺小二一时没反应来。等反应来她的话时，当铺小二还想，这『妇』人还挺识趣的，没有苦苦哀求他，虽然求他也不能涨价收那金珠。同时也颇觉遗憾，这『妇』人虽然挺肚子，但长得挺标志的，声音也好听，若能被她温言软语地哀求一番，也挺美的。

这当铺小二显在走神，姚春暖秀眉微蹙，又将她的问题问一遍。

“啊，是，是的吧？”当铺小二不怎么确定地道。

“那劳烦您点齐…贯钱给我。”姚春暖本来想说千的，其实意思一，但是吧，她觉得还是换词比较好，万一当铺小二是神经敏感的人，指定就反应来。

“好的。”于是当铺小二开始数铜子。一边数一边纳闷，客人挺爽快的，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直到他将数出来的吊钱交给姚春暖，还是没弄白哪里不对劲。

姚春暖拿到钱，道声谢就离开。

她不知道这一幕全落在二楼对面包厢里的两位男客人的眼中。

“好聪的小『妇』人！”年轻男子赞一句。

那颗金珠有四五钱重，一兑七，得两银子，两银子换千铜钱，看似是没错的。但通常银子和铜子的兑换比例是达不到一比十在，在当铺里就更不能达到这比例。也就是说，她这颗金珠换到的铜钱根本就不到千。

年长那位男子喝茶不语。

年轻男子又道，“长风，这家当铺你家是掺有股的吧？怎地见自家吃亏也不出声提醒一下店小二？”

“商场战场各凭本事，我为何要多言？”

“啧啧，真是狠心啊。”

刑长风放下杯子，敛眉垂目。况且，他提醒也没用，反而会污当铺名声。因为那等于变相地承认他们当铺的银子成『色』不行。那小『妇』人确实聪，连后路都给当铺给堵上。

在集市上，姚春暖购买好几只大小不等的缸，家里缺一只水缸，一只米缸，一只腌酸菜咸菜的缸，还有各种储物小缸。

别以为她买的缸多，实在是需要。

水缸是必须的，安顿下来后，他们家的木桶由最初的两只，变成四五只，每天这四五只木桶都会被萧解命装满水。即使这，还是很不方便。如果有一口大水缸的话，就很方便，特别是等天冷的时候，以一次『性』多打水回来，不需要用完之后总出。

一口大米缸也是必须的，虽然他们目前还没有那么多粮食，但她打算将它当成粮仓来用。他们住的泥房虫蚁多，各种物资保存十分不易。有一口大米缸的话，她以将吃的分门类别全放进，然后再用木盖子盖住，便能隔绝虫蚁。

其他的缸也是很需要的，就不多作叙述。

卖缸的店家人挺好的，见她买的缸多，又是孕『妇』，愿意帮她送上门。

姚春暖连连道谢，然后又对老板娘说几句生意兴隆的吉祥话，逗得老板娘眉开眼笑的，没听到方才她丈夫说要给姚春暖送货时的不悦。

姚春暖陆续一其他的物资，比如七八丈的粗土布和一针线，盐巴鸡蛋等物。只是要家里缺的必须品，她都添置。甚至她还咬咬牙，买二两豆油。不是不想买多，而是她里的大钱不允许。

她今天当铺，搞不好就会落入某有心人的眼里，今天兑出来的银钱留在里并不安全。当然，也不能全花一干二净，连点应急钱都不留，这不摆他们家还藏东西吗？所以她看剩下百钱而已，就果断打道回府。

而且二两豆油也以，等后面有机会，她还能从老宅偷渡一点调和油出来混进。萧解命和罗素衣两人会帮忙做饭洗菜，但对家中物资只有大概的印象，精准数向来是不太清楚的。

回的路上，她碰到王老夫人王朗等几王家的人。

王老夫人看她的肚子，想走来。

姚春暖啥也不说，就用略带凉意的目光看向王朗，王朗看她面『色』比别的犯人要好，小腹微凸，就将他娘拉走。

王老夫人直叹气，“行，我不，老二，你把今天买的骨头送她两根。”

王朗抿嘴道，“她不会要的。”

“她要不要是她的事，我们给不给是我们的心意！”而且在流放路上，他们王家给她送东西，她也是收的呀，尽管收之后对他们王家还是没有好脸。

王朗拗不他娘，从筐里取两根肉最多的骨头朝姚春暖走来。

“拿走！既然没有关系，那就不要往来，我说的不止是人还包括物。”

姚春暖不想将来孩子大，不认他们，被王家来一句，当初他在肚子里的时候是吃王家送的吃食的，那她能呕死。

一如他所料，被拒绝，王朗板脸站在那。

王老夫人叹气，“罢，老二，回来吧。”

王老夫人上前拉走王朗，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朝她的肚子看一眼。

姚春暖不白，王老夫人有孙子孙女，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还一脸放不下的子？都是孙子辈，有什么不一的吗？说白就是贪心。

姚春回到的时候，卖缸的老板和他儿子赶牛车将他们买的缸送来。

萧解命和罗素衣山里扒柴，还没回来。姚春暖连忙开门，让他们将缸给她搬进。

父子俩将缸送到之后，没有多呆，赶牛车回。

姚春暖关上门，从老宅里拿出一块斤来重的腊肉。这次机会是她特意省下来的，今天她没有服用叶酸。

因为腊肉的香味太霸道，所以她不打算炝炒，而是做一锅简易版的腊味饭，腊肉切薄全埋在糙米饭里，再炒咸菜，凉拌青菜，晚饭就成。

萧解命和罗素衣两人今天弄回来一大堆柴火，将旁边的库房都堆七八成满，还有好不够干的堆放在墙根晾晒。

看到今天姚春暖给家里添置的东西，两人都十分满足。

对于今天的晚饭，辛苦一天的两人吃得十分开心。吃完之后，他们人陆续洗澡歇息，天又是劳累的一天。

翌日，他们队的犯人劳役刚集合，陈进就宣布一件事。姚春暖升官，由普通犯人，升为记录员！

场面先是一静，紧接众人便炸锅。

记录员这职位一般都是小头目的左臂右膀方能胜任，活轻松就不说，最重要的是小头目的信任啊，这在犯人里多难得。

很少有平民出的犯人能做到这点的，当然，有背景的犯人除外，反他们是没见。

说实话，姚春暖也挺意外的，她能猜到陈进会奖励她，却没想到会一步到位，这不太像他能拿出来的魄力。但他偏偏这么做，也不管他旁边的林辉脸『色』难看成什么子。

林辉这段时间不在，今天刚回到，但据他们收集到的消息，他是很得陈进看重的。

看林辉的脸『色』就知道他肯定是极力反对她上位的，但陈进半点犹豫和为难都没有。鉴于林辉刚从老家归来，以排除两人闹翻的能。这一来，就只有一答案，有人给他拿主意，他的心很定。给陈进拿主意的人，官职一定比他高，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人很有能就是赵宏。

推测到这点，姚春暖很高兴，这表有比陈进更高层次的人注意到她。或许离入他的眼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但现在已经有一好的开始不是吗？

“她凭什么啊？”李桃花恼火地道，她恨啊，为什么所有好事都被姚春暖这女人给赶上？

这话姚春暖也听到，她心说，她凭什么，当然是凭本事。

李桃花旁边的人就劝她，“你就少说两句吧，记录员这活，即使不是姚氏担任也轮不到你，何必闹得那么难看？”都呆这里多少年啦，要是能入陈进的眼早入。

看姚春暖虽然高兴，却没有太失态的子。老人们都摇摇头，生不嫉妒，真的生不嫉妒，升官又不是按资排辈来，又不是来得久，就能升官的。人姚氏年轻归年轻，本事也是本事。

姚春暖升职一事，除李桃花之外，还有另外一人很不爽，那人就是林辉。

林辉没想到他只是休假回老家看望一下爹娘，一回来，就多一劲敌！

“林前辈，以后咱们就在同一锅里搅勺，请多指。”

林辉皮笑肉不笑地道，“指不敢当。”

姚春暖不以为意，林辉不高兴，那不是常的吗？

在陈进这团队里，她和他之间算是定位重合，偏偏陈进这蛋糕又不大，多她这么一来抢食的，他不气疯才怪。

姚春暖没想错，林辉是气疯，休假回来，他房踏，连修的时间都没给他，敌人就直接挤进来。

她担任记录员的事，在这一片都传遍。

王韩两家的女眷们听到这消息，不少人心里发酸，记录，她们也会啊。她们谁不会记账看账册啊。凭啥她一村姑就能被提拔，然后干那又体面又轻松的活计？

“在来的路上不就知道吗，她一向会钻营。这次又不知道是怎么钻营来的记录员！”幸亏姚春暖怀孕，王韩等女眷也没将她的升职往男女关系那方面想。

姚春暖才不管别人怎么议论呢，以后这的事多，他们就会习惯。

众人：并不是很想要这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