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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云牧的动作，云霁周身的紫色牢笼再度收紧，又是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的闷声。

云霁的面色愈加苍白，却死咬着牙关不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充血的眼珠死死盯着云牧的双眸，口唇似乎动了一下，继而勾起唇角。

云牧的眸中再度闪过紫色，云霁这回看得清清楚楚，呵呵，是他，她的父亲，竟然是他！

又一片紫色翻腾而起，迅速将云霁的脑袋也裹了进去，紫色牢笼倏地收缩，内部传来一阵骨骼脆响，牢笼四周，开始渗出大片殷红，很快就将牢笼底部染得更加触目。

紫色牢笼染上鲜血以后，竟诡异地动了起来，像是在咀嚼，内部不断地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叫人毛骨悚然。

“好！不愧是我的牧儿！”

云霄似乎恢复了一些气力，毫不吝啬地夸奖着。

她从没听见爹爹说过一次“不愧是我的女儿”，她，只是爹爹的牧儿，仅此而已。

云牧没有动弹，等到那团紫色停止咀嚼的时候，她才解开术法，那团紫色又化作数十块小小云朵，回归云牧体内。

云牧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爹爹从来不知道，阵法会自动吸收阵杀者的一切，包括血肉，灵魂，内丹，自然也包括怨气，死于紫气东来阵的人产生的怨气会叫布阵者痛入骨髓。

今日，是她第一次以阵杀·人，也是她第一次杀·人，她控制不住手指的颤抖，脸色一片苍白。

“牧儿，过来！”

云霄呼唤她，她总觉得这呼唤中除了惯常的隔阂，还多了些许陌生和谨慎。

她转身，眸中掩不住的慌乱，无助地举着双手，樱唇煞白，声音颤抖，呢喃道：“爹爹……杀人了……牧儿杀人了，爹爹……杀……”

云霄一见她如此情态，似乎微微松了口气，示意云雾上前安慰。

雾叔说了什么，她完全听不见，脑海里只有云霁最后的传音：“他杀了你母亲，我知道你生父是谁！”

母亲，那是个遥远的称呼，可望而不可及，她曾多次幻想着母亲的样貌。

她的母亲，该如中·州之主殷夫人那般雍容华贵，或者，该如她的教引哑嬷嬷那般温柔可亲，即便像云氏分支的鬼母那般冷酷无情也是好的，至少她还能有个母亲。

原来是爹爹杀了她的母亲，可是为什么？

“爹爹，牧儿的母亲……”

“哼！”

她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得到了爹爹的一声冷哼。

果然，和往常一样。

“牧儿，那个女人不守妇道，既嫁了你爹爹，又和别人有了你，你扪心自问，你爹爹可有一日不宠你？你竟受外人挑拨，还想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东陵被毁，你不想着为东陵尽忠，为东陵民众报仇，你……哼，太叫人失望了！”

雾叔一向温和，从未如此严厉地对她，云牧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雾叔……我……”

“唔！这里还有几条漏网小鱼！”

云牧的话没说完，又一道声音传来，话音刚落，一个银发银袍的男人陡然出现，手中灵活地把玩着一把银丝折扇，扬起一边唇角，笑得戏谑又邪气。

云霄和云雾第一时间便盯上了他手中的折扇，那扇面也是银丝织就，和云霁的银丝面罩是同一种材质。

云雾擅思不擅武，云霄体内则刚被闪电肆虐过，好不容易平稳下来，这个时候并不适合战斗。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一旁面色苍白的云牧，如今，她已经有了质疑，不再像先前那样对云霄言听计从。

云霄开口，道：“牧儿！紫气东来阵！”

“爹爹……这阵……我……”

云雾插话，道：“牧儿，你只要顶一阵就行，你爹爹身受重伤，雾叔先带他离开，你布下阵就追上来，千万不要恋战，雾叔和你爹爹最希望你平安，东陵的未来全靠你了，你一定要保重！”

云牧眸中流出一丝迟疑，云霄又是一声冷哼：“罢了……”

云牧呼吸一窒，忙打断云霄的话，抢道：“爹爹你们先走，我随后就跟上！”

二人面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没有丝毫犹豫，身影倏地消失。

云牧感觉口中微微发苦，布下阵就离开，她能离开么？

紫气东来阵，必须以布阵者自身为阵眼，也就是说，一旦布阵，她只能守阵，是不可能迅速离开的。

她，被抛弃了！

云霄二人急于离开，云牧暗自心伤，新到的银袍男人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的三人身上，没有人发现周围巨大蘑菇云中的赤色已经渐渐消失。

“这也太不要脸了！”

飙哥一巴掌拍在驾驶座的扶手上，他在飞船内看得清清楚楚，这俩老男人居然抛下一个小丫头做挡箭牌，自己率先逃跑了。

他最恨这种遇事先逃的，枉为男人，虽然免费看了一场错综复杂的情感大戏，但是，上一辈的恩怨跟个无辜的小丫头有啥关系？

“久久！”

“在，主人有什么吩咐？”

“能救下这小丫头不？”

“久久能理解主人英雄救美的……”

“别废话，就说能不能吧！”

“不能，抱歉！”

“为什么？”

“久久作为超出这个世界文明的存在，是不可以在普通人面前露面的！”

“你见过哪个普通人能飞在半空的？”

“久久曾经见过……”

飙哥不耐烦地打断久久的唠叨，道：“行了，闭嘴吧！送我出去，你不救，我救，行了吧？”

“可以！主人如果需要久久帮助，可以按下外袍搭扣，久久除了不能现身，其他帮助都可以的！”

“唔！这还不错！”

飙哥终于感觉到这飞船还是有些用处的了。

“主人，再见！”

“哈？等……”

飙哥话没说完，人已经突然出现在外面，好死不死，刚好站在云牧身边，和她一起面对着银袍男人，他还保持着出来时的惊惶表情。

靠！太坑了吧！

飙哥本想先吸收一个能量球再出去，他之前的能量全被被久久号飞船吸收走了，他有点后悔，刚才看戏的时候，应该趁机吸收来着。

飙哥的手还尴尬地前伸着，眼角有点抽抽，他忙顺势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道：“哈啰，大家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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