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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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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西中学，外围

“我很抱歉。”对于拒绝威廉的约会，娅南不好意思的说道，“因为当时我已经答应了别人，所以我觉得不应该三心二意再接受其他人的邀请。”

“你答应了别人的约会？”威廉小心的问道。

“嗯……怎么说呢，应该算是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吧。”娅南此话一出，威廉整个人如同掉入冰窟。“确定男女朋友关系”这几个字不停的在他脑中回荡，自己这边还没开始，人家那边就已经有了结果，失望之情难以言表。

“那恭喜了。”威廉强颜欢笑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跟娅南连话都没说几句，可一听到对方已有所属，就好像自己被带了绿帽子一样。小男生终究是小男生，很多事情虽然没有发生，但他已经在大脑中上演了千百遍。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威廉的内心说不出的失落，他只能将注意力转回自己的队伍，一想到好多队友如今还生死不明，自己却还在这里胡思乱想。威廉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必须赶紧行动了。因此他猛一发力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可没想到左臂脱臼，其整个人一下就倾倒了下去。

“小心。”娅南上前扶住威廉。威廉只是尴尬的笑了笑，难得两个人独处自己竟还如此狼狈，“你的左手伤的很重，虽然治疗针加速了伤口的愈合，但要骨骼复位恐怕没那么容易。”说着娅南托住威廉的左手问道，“能把你之前的遭遇和我说说吗？”

“嗯？哦，好的。”威廉答道。就在他讲述自己的经历时，谁知话刚说到一半，旁边的娅南突然一用力，将其脱臼的胳膊接了回去。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威廉甚至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你好厉害，竟然连这个都会。”

“跳舞的人对这种伤筋动骨的事情非常注意，尤其是像我们这种‘斗舞踏’，磕着碰着都是常有的事，因此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一些简单的自救方法。”娅南笑道。她笑起来可真美，看着看着威廉自己反倒害羞的低下了头。

“所以你让我诉说之前发生的情况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威廉问。

“一方面是这样没错，另一方面我也确实想知道你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娅南叹了口气，“对于你朋友的遭遇我很抱歉。”

“谢谢。”威廉慢慢站起身，“但我相信现在就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只要我们不放弃，我不信一个人都救不到。”

“嗯，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说完，娅南也站了起来。

两人慢慢朝阿克西中学所在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娅南也简要叙述了自己的遭遇，其中包括和理查德约会以及中途遇袭的事情，当然有关被强吻的细节她选择了忽略。在听娅南描述事情的经过时，威廉的内心就如同打碎了一个五味瓶似的。他知道娅南有了男朋友，却没想到此人竟是理查德·凯奇？在威廉眼里，理查德不过是个纨绔子弟，虽然自己的相貌算不上多么好看，但至少比理查德要强吧。他有什么优点？无非就是有几个钱……想到这里威廉突然泄气了，他想起了罗格之前说过的话，没错，“有几个钱”这正好就是自己的最大的劣势。

可是当他听到理查德抛弃了娅南独自逃跑时，他的心又活了过来。当然他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幸灾乐祸不算君子所为，可让娅南看清那小子的为人，也不算是件坏事。至少自己为了朋友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但理查德又做了什么呢？光是拿这个做比较自己也应该更胜一筹了吧。

“这胆小鬼……”看到娅南仍旧无法睁开的右眼，威廉低声的骂了一句。

“怎么了？”娅南问道。

“没事，额，我能看看你的眼睛吗？”威廉指了指娅南的右眼，“就是想看看恢复的怎么样了。”

“可以。”娅南说着将脸慢慢凑了过来。威廉伸出手轻轻拨开她的眼帘，外伤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但因为角度问题确实伤到了眼球。现在，治疗针将靠近眼睛周围的皮肤给修复好了，可由于眼球的构造相当精细，整个恢复过程显得尤为缓慢。而且就算恢复，能不能看见也是个问题，人体器官不像装饰摆件，不是只要外形完好就一定可以使用的。

与此同时，威廉发现自己和娅南从来没有靠的这么近过，如此亲密的距离仿佛只要一努嘴就可以亲到对方。即使此刻女孩身上已是鲜血、汗水交织，但男孩仿佛仍然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香味。威廉曾经看过一篇科普文章，好像是说其实女人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体香，倘若你觉得她身上的味道好闻，那就说明你的基因选择了她。是真的体香也好，还是荷尔蒙作祟也罢，这一刻威廉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他真想将这段时间无限的延长下去，只可惜……

“怎么样？”娅南的话将威廉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嗯，额，还在恢复当中，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威廉赶紧和对方拉开距离，以至于用力过猛差点向后摔倒。

“哦。”娅南回答。

“还疼吗？”威廉问。

“不碰到还好，就是有点痒痒的。”

“那这样吧。”威廉从腰带中拿出了一卷真空压缩的消毒绷带，然后拆开帮娅南换上，“虽然未必有助于恢复，但至少能够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就这样粉色的头发下又多了一圈白色的绷带，让本来就美丽的娅南更多了一份冷酷和坚毅。

“谢谢。”娅南说着，两人便继续向前进发。

“这么说我们遇到的不是同一个生物？”终于谈话内容回到了正题。

“是的，但很奇怪，小恩格拉尼科山我去过很多次，可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不单是你，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座山平日里光是游客就不少，更别提附近各年龄段的人都喜欢上这儿来玩，烧烤、聚餐、约会、运动……。如果真有这种怪物出没，不可能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所以……”

“所以这可能是最近才出现的？”

“嗯，或许更近。”威廉思索道，“从学校到小恩格拉尼科山，可以算是我们训练时飞的最多的线路，甚至刚入门的学员也可以在这条线路上练习。雨天、雾天、大风天等等，不能说所有人，但至少各种天气下我都飞过，可也从来没碰到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说着威廉紧紧握起了拳头。

“我觉得这种情况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处理的了，回到学校我觉得我们要立刻报警。”娅南说道。

“不仅如此还要尽快联系救援队和医疗人员。”说到这里，威廉关切的看了眼娅南，“到时你先去医务室找医生再确定下眼睛的伤势，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没关系的，我……”娅南刚想说话，却被威廉打断了。

“回到学校后我们可能就要各自忙各自的事了，我会带着你的那份祝福去寻找失踪的队友。至于你，你有想过再碰到理查德时要怎么办吗？”

“目前还没有。”娅南低着头回答。虽然之前她已经想过不会和理查德继续下去，但真的再次见面自己又该怎么做呢？是直接无视，还是听一下对方的辩解？到那时理查德又会以一种怎样的态度来面对自己呢？老实说娅南并不知道，也很难想出完美的应对之策。

“行吧。”威廉不知道娅南的犹豫其实是因为她不清楚再次见面后，滑头的理查德会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并且尝试做出怎样的补救。假如对方什么事都不做倒还好说，可如果又死缠烂打，那就真的烦透了。然而，威廉觉得娅南的犹豫是因为她对理查德还有所期待，虽然心里不是个滋味，但至少装也要装的洒脱一点。

很快，两人便绕到了阿克西中学的正门。现在的时间是早上的:，虽然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但平日里陆陆续续已经会有一些教工和学生提早到来。然而，今天的阿克西中学却格外的安静。

威廉和娅南走进校门，发现停车场的车辆并没有多几部，大家都去哪儿了？

“好安静啊。”娅南说道。

“是啊，看来大家今天都没什么急事。”威廉打趣的说道。他望向暸望塔，平台上似乎并没有人。灵视系统已经彻底罢工，他不知道现在队内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正在他们准备走进教学大楼时，娅南忽然转头朝身后的空中看去。

“怎么了？”威廉问。

“没什么，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娅南有些不安的说道。

“那些东西不会追到学校里来吧……”话还没说完，忽然一滩如同焦油一样的东西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两人的面前。“不好，快进楼里！”看了眼将地面腐蚀的滋滋冒烟的“焦油”，威廉赶紧拉着娅南往大楼里狂奔，一路上还能听到身后有“焦油”落地的声音，他们也不敢回头去看，只是一口气跑到建筑物下。

两人躲在屋檐下不停的环视着周围的情况，不一会儿就听到一连串响亮刺耳的“嗡嗡”声从头顶上传来，就像是有只超大的苍蝇不停的在脑门儿上徘徊。可就算苍蝇再大，也发不出类似机械摩擦的声音，难道是某种扑翼式无人机？

就在这兀自瞎想之际，声音很快转移到了正上方，而当其源头逐渐从屋檐的边缘下降，进而显现出庐山真面目时，威廉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那根本不是什么扑翼式无人机，那分明就是个人！一个曾经和自己并肩飞行过的滑翔翼队友！

“快跑！”娅南喊道，可是身边的威廉却无动于衷。没办法她只能一把拽住对方的衣服死命将之拽进大厅里，再晚一秒，威廉就有可能被焦油击中，必死无疑。“嘿，嘿！看着我！”躲在一个角落里，娅南不住的轻拍威廉的脸庞，好一会儿他才恢复神智。

“怎么会这样？”威廉直愣愣的看着地面，不断重复道，“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她是你朋友？”娅南一边问，一边探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可能是由于体型的原因，那苍蝇人没有追到大楼里来，只是隔着玻璃在屋外游荡。仔细观察，娅南很确定他是人类没错，只不过其身体已经肿胀的像一个黑色的皮球，七窍内不断的有焦油状物质渗出。至于它身后不断扇动的翅膀，其实就是两展滑翔翼。但和威廉背在身上的那种不同，苍蝇人的滑翔翼已经连同背包一起嵌在了肉中，翼片的骨架和两旁的血肉相连，已经不是设备带动翼片，而是周围的肌肉和神经在带动着翼片。因此正是这种奇怪的组合让原本只能展开的翼片，变成了现在强行上下扇动的翅膀，而那刺耳的“嗡嗡”声则是改变运动方式后，骨架连接处和原有设备的不协调摩擦声。

“见鬼。”娅南看了看外面，又回头看了看威廉，轻声说道，“快清醒过来吧，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