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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后如此不饶人，皇上终于看不下去了，他那双深不可测的凤眸里积淀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怒意，不悦地蹙起剑眉，冷冷地开口:

“好了！朕对你很失望！！！”

皇后仍然自我感觉良好，只以为他这话是对季玥曦说的，于是她便高傲地扬了扬下巴，眼里仿佛无声地写着“听到没”这三个大字。

气氛一时间陷入一片诡异。

直至发觉到他们三人全都不约而同且闷不吭声地看着自己时，皇后这才隐隐看出了一丝不对劲。

“？？？”

她一头雾水而又不敢置信地把目光投向面色暗沉如夜的皇上，唇角微抽，极度不愿承认地询问出声:“皇上，您刚刚……是在说我？”

“不然呢？”皇上不禁从鼻息间逸出一声讥诮的冷笑。

这一刻，皇后只觉自己像个笑话一样，分明是在替他分忧，却反倒被他责怪……

她一定是在做梦吧？

一定是的，否则……皇上又怎么会如此冷漠无情，还混淆是非？

念及此，她忽然间身形一晃，竟变得弱不禁风起来，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这凛冽的秋风给吹倒一样。

温如煜那双黑白分明且似醉非醉的桃花眼里悄无声息地划过一丝不忍，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她一把，然而——

强烈的理智与失望却很及时地制止了他。

好不容易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皇后稳住身形，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据理力争道:“皇上，您刚刚不是也看见了吗？

他们分明就是在卿卿我我、明知故犯……”

然而还没等她来得及说完剩下的话，就见皇上龙颜大怒，语气笃定且又不容置疑:“皇后！眼见不一定为实，朕相信婳德仪。”

这番话就宛若一阵晴天霹雳不偏不倚地劈在了她那本就不堪一击的脊背上，使她感到痛彻心扉。

眸光只愈发冰冷的季玥曦:“……”

啧啧……

为什么要污蔑我？活着不好吗？

虽然眼下的皇后着实可怜，但她这个人也确实可恨。

毕竟在此之前，她就已经不止一次两次地在背地里耍阴招，想要毒害她。

麝香、曼陀罗花果实等等，根本就数不清。

如果不是有系统，再加上她小心谨慎的话——

恐怕，她早就已经死了不下于三次了……

……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翌日清晨，皇后被降位成敬妃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皇上并未将昨夜之事大肆宣传开来，因而一时间，宫人们不由得众说纷纭。

这个消息传到季玥曦的耳中时，她正端坐在玥晴殿里的红木木桌前做着模拟卷。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圣母，即便皇上不出手，那么她自己也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只是她这封号，皇上还真是有心了。

应事无慢，小心恭事，是以为“敬”。

想必皇后，不，敬妃不会不知道皇上的用意。

只是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皇后此次被贬为妃，一定不会就此忍气吞声、善罢甘休。

不一会儿的功夫，季玥曦便做卷子做乏了，极度想与美人戏耍。

于是，她立即来到了梳妆柜前，开始对着镜子摆弄起自己的发簪来。

哦，她就是个天生丽质、美若天仙的美人。

可能，美丽总是会让人感到孤独吧。

就在她孤芳自赏时，殿外骤然间传来蔡飞龙那阵熟悉又尖细的高亢声音:“皇上驾到！”

季玥曦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过去行礼。

差点忘了，皇上最近下了早朝，总是会赶来她这里用膳。

害，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秀色可餐”吧。

“爱妃平身。”他忙不迭地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扶起她，动作温柔到了极点，眼神也是透露着掩藏不住的宠溺。

很快，他的视线便落在了摆在木桌上的模拟卷上，一双波澜不惊且幽深如墨的丹凤眼里增添了些许赞赏的光亮，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么早就起来做题了？不错。”

【叮叮，男主好感度上升2点，目前好感为82。】

“……”她表示不置可否。

那是，现在皇后之位都已经空出来了，她可不得争取一下嘛。

很快御膳房的人便将早膳传了上来。

冰糖炖燕窝、挂炉鸭子、炒鸡炖冻豆腐热锅、清蒸鸭子烧狍肉、鹿尾羊乌义攒盘、竹节卷小馍首、匙子饽饽红糕、珐琅葵花盒小菜……

帝王一餐谱，百人数年粮，平日皇上最普通的一顿饭也要上20左右品菜。

尽管二人都来自于现代，根本就不喜欢铺张浪费，也不提倡这么做，可是为了顺应朝代趋势，他们却不得不装模作样、缄口不言。

不过为了节约粮食，季玥曦每日都会把剩下的膳食，分享给自己殿里的宫人们。

而皇上也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鸡肉，主动将半夜三更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昨夜，朕本在批折子，皇后……”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立刻改口道:“敬妃突然过来，揭发你正在与煜郡王私会的事情，还指控你不知检点。”

“……”

季玥曦夹菜的动作不禁微微一滞。

敬妃还真是身体力行地展现了“我不仅看到了，我还要出去乱说”这句话。

她将那块鸡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好奇地询问他:“那你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自然是不相信的，但如若我不去看看，那又不太合适。”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就毫不隐瞒地回应道。

沉吟了片刻，季玥曦忽地挑起秀眉，揶揄出声:“然后，你就看到了煜郡王给我披长袍？”

“……”他不由得脸色一黑。

一早就预料到他会表现出这样的反应，她唇角一扬，笑着作出解释:“其实我是拒绝的，但是他说深秋露重，让我当心着凉……”

皇上蓦然间伸出手来，本想下意识地摸她的头，却回想起上次弄乱她发型的事情来，于是便转而轻轻地捏了两下她的脸。

“傻姑娘，我一早就说过不会怀疑你，自然会说到做到，至于煜郡王——

就另当别论了。”

“……”

不得不说的是，这一刻，她承认她动心了——

但是干饭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