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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妹道理！你是不是连道理两个字都不会写？”三人终于开始转身不再对着屏幕。期待转身这个动作的还不只是乙流，主持人和导演和摄影师和所有的工作人员早就就等了，正常人都知道拍电视节目要正对主镜头的！但是场面完全不在他们控制之中，古烟不转身，主持人压根就转不动，他不是没试探过，但古烟完全没有跟着转的意思，他固执地认为只要他不转身就看不到指示牌，就没人能控制他行动。

转到一半，古烟果不其然又停了下来，他用侧半身对着台下观众和导演，看着收集分镜头的小摄影机点了点头。对方不得其解，他又点了点。对方还是不明白，他就又点了点。

主持人忍不住问道，“古烟教授，你是在使用研究所里通用的表演语言吗？刚才这个举动的含义是什么？”

古烟看过来，对主持人也点了点头，主持人又不会读心，也看不到人脑袋上的气泡语言栏上写着“你很懂救场是吧，那就来，看看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

他保持住优雅不失礼貌的笑容，不张嘴但发出了声音，“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死就继续问…你怎么好像能听到我说话的样子，喂喂，我张嘴了吗？”古烟好像非常惊骇地看向自己的肚皮。

他又赶紧将其捂住，“刚刚那个不是我说的，有人在控制我，现场一定有异能者！”好一招迅雷不及掩耳盗铃。

“异能者？我们节目之中居然有异能者，请问古谚教授，你们研究异能者多年，有办法把他们分辨出来吗？”主持人非常配合，而死亡威胁历历在目。

“有，只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呢？”

“在异能者不使用异能的情况下，想要把他们从人群中分离出来是十分困难的。”

“没错，异能就是他们的特征，但不使用异能，他们就像是普通人。”

“说废话的本事登峰造极。”乙流心里这么想，可他没想说出来，不会腹语的他，今天第一次体会到了腹语的发生方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总觉得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真的有异能者！”乙流尽力配合演出。他知道今天是又不得他了。

主持人心道：“真有异能者就有鬼了，你们不配合就算了，还要拆台，真以为老子没点脾气是吧！”

“古谚教授，你有答案了吗？对方的恶作剧只有你们才能戳穿！”

“不要装了，主持人！”古烟一副冷笑表情，上半身后倾，并且挪脚后退，聪明人觉得他是在保持安全距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在留出距离找镜头姿势，接下来就该发表一番惊天动地的言论了。

“辛吉斯哇一直摸你肚子，排除所有可能，剩下的结果不管多么离奇，都是真相。你已经无处可逃了！我承认一开始确实被你误导，但是，没有什么能逃得出神探的眼睛！”

“为什么这么多废话，你能不能把时间用在完善你的解释上？”乙流肚子又叫了，字字珠玑，声声发人深省。

主持人倔强地表演，“我觉得这种异能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当事人的心理状况，或许它并不是某个人的异能，而是一种现象，当一个人极端地想要表达某种观念，这种现象就会发生，以腹语的形式，让人把话说出来！”

“你想象力真好，异能者，你觉得正常人会想这么多吗？你的论点看起来逻辑清晰，而且可以展开讲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但有一个根本的破绽，这一切都像是你为了暴露特意作出的解释。你对这方面的敏锐反应，就能说明，你已经很熟悉这种情况了，也就是说，你或许并不能主动使用这种能力，但这种能力却依托你存在！”

“你到底想要玩什么？靠，还能说什么，这是整蛊游戏节目吗？对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导演才没有向我说明嘉宾的来历，真是不靠谱，我专业的主持人能力，不可能应付不了这种场面，想想…为什么我的肚子在说话！靠，为什么腹语的语速怎么快，肚子疼起来了…”

“我就知道，这种能力，你也使用不了是吧！很显然，你的腹语要比我们更加流利。”古烟甚至做出了从没有底气到胜券在握的表情变化，细节一些的观众可能会发现，他颤抖的手终于稳定下来，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导向乙流的想法。

“你不去当演员真的可惜了，嘶，我真的在说心里话，可是古烟怎么知道的，难道真的有某种现象，明明之前还没有。”乙流后退几步，再后退几步，在脑海里强调自己的表达欲望，果不其然，“有效果吗？有没有效果？我还是在用腹语说话，那就再退几步。”他退到舞台边缘，灯光追随过来。

导演们也把目光追随过来，还有观众，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还有吗，腹语的效果还有吗？说不定它能帮我掌握这项技能。”还是用腹语的方式，把话说了出来。

乙流抬头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导演组的各位跟随他的目光窥视自己，舞台之上是影响范围，那么舞台之下…

喉咙里卡着东西，坐在皮革沙发上的导演不由自主说道：“应该不会影响到我们吧…”他也是用腹语发声的。

人人自危…企图逃离现场，开个玩笑。只是玩笑当然要为最后结局找一个可以和谐收场的理由，故事显然还没有演进至此。

“等等！”古烟大声喊道！

“大家都不要动，作为专家，我很有发言权，现在还不是暴躁的时候。”他的声音如暖风过隙，遗憾的是当前气温三十来度。

但躁动起来观众至少是得到了思考的时间，大部分观众仍把这当成是节目的一部分，古烟从一开始就不按剧本行动的风格，很好的大部分人逼的放弃了预测走向，并且扩大了对剧本的定义。

“大家听我说，我已经在尝试理解这种异能的机制，我先简单说明区域性不可控异能的特点。首先是它很可能带有演进的特点，它可能作为一种现象，可能外在表现为一种事物，同时也很可能并不出现任何物质世界的影响。仔细想想，每个人都很可能具备异能，只是这些异能作用的方面是我们，所有的人类平时都不曾观察到的。而其他无法与我们交流的事物，并不能提醒我们，那些奇妙的异能是什么。我的意思是，我们可能就生活在一个由异能组成的世界，所以并不需要惊慌，它至少现在还没有对各位产生实质性危害。”

况且因为这样一个还未被验证的猜想丧失风度，也太好笑了。“各位我总结了一下，目前观察到的异能的特点，仔细想想。每一个使用腹语的人开口都有一个共性，他们在压抑自己的本性，即是把想说的话压抑在心里，渴望表达却凭借理智判断，认为这样的行为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安定。”

“他到底想说什么？”武沛之前憋笑不知道多辛苦，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但她用的也是腹语…

“怎么回事？”望着自己的肚子，作为异能者，她当然比一般人更加了解身体。正常的腹语发声并不是真的凭借腹部，而是利用腹部空腔振动牵动声带，声带被动振动的同时，也需要空前辅助发声。对活性能量有充分认知的武沛却能明显察觉，她并不是在通过声带发声，而确实是腹部的空腔气流在震颤腹部的肌肉，这比起振动声带难度要高得多。肌肉也决计不是发声的好媒介。可她就是在没有任何训练的情况下完成了。

“古烟？”

“别说心里话啊喂，知不知道这个结节布置起来很麻烦！”古烟赶紧用精神力传递信息道。

“额，果然…没什么。”她发现用‘腹语’说心里话并不是让人吐露所有心里的想法，而是可以控制的，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也可以像是使用声带一样控制腹部，只是因为不熟练，‘腹语’会比声语更加敏感，嘴里还没有说出来的话被腹部抢先说出来，之前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但是观众们并没有武沛这样好的控制力，此时他们最想说的话就是，“到底怎么了！”

这些疑问的声音汇聚成一团，类似的发声方式，造就了接近的振动频率，其中女性又因为腹部肌肉不如男性发达发出的声音要尖锐些许，竟然真像正常发声一样，形成了两种差异明显的音色。

所有人震惊于自己的异样，不过大多数人对自己的身体并不十分了解，他们仅能感觉自己的肚子竟然在振动，对此可以想到合适的理由做出解释，比如他们坐下的椅子经过特别改造，又或者舞台会场的空气经过特别处理，不是有那什么氦气能改变发声形态吗？或许是差不多的东西。找个能让自己安心的理由全看有没有这个心而已。

“大家安静！”古烟双手高举做下压动作，声音果然渐渐压下来些。他两只手下沉幅度越大，声音也就越小，直到会场内安静下来。（显然不是观众那么听话，而是古烟使用作弊手段）

“我接着讲，区域性异能，演进的特点的表现，这一点我思考过很长时间，甚至有一段时间茶不思，饭不想。我思考这种异能到底还算不算异能，因为它不再是肤浅的少年幻想，也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具象化，而成为了一种固定下来的现象，如果它能够像生物，像自然一样演进，会变成怎样一副情形。最终我认为它最好的表现演进的方式，就是传播，就像生物一样，贪得无厌地掠夺资源，为自己的生存繁衍，求取时机和地利。这或许只是我这个痴迷异能的狭隘人类幼稚的表达，但我的猜想曾经得到了验证。再接着我之前的说法，我们很可能生活在一个充满异能的世界。只是在漫长岁月中，我们把异能当成了日常，习惯了异象，就把它同化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他好像真的要开始一场开启思考的演讲，抛出来一系列观点，并且对它们进行说明。

“所以想不想知道，现在，笼罩在这个会场的异能会怎么样地传播？只要你们走出去！”古烟给导演组一个眼神（这个眼神毛用没有，他完全是靠手机发了条信息，对方才能理解），会场的大门打开，还用白光铺满，如同一扇引召圣人的天堂大门。

“从这里走出去，见现象传播出去，我无法揣测上一次这样大规模的传播发生在什么时候，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在被现代人类研究得明明白白的千年以内。猜猜看，你们带出的会是一场盛世，还是灾难！”他把两手张开，缓缓托到胸前。这能限制大部分人的骚动，但对于那少部分喜欢惹事生非的人，反而是推力。灯光打在暗处行动的人身上，他们抬起头就会遇上目光，有窥视，有审视，有探视…

“会不会玩得太大了？”黑杰克用终端传讯道。

“这批观众目睹了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术，他们应该庆幸。”古烟直接在他脑海中回应。

“需要我们配合吗？”

“好好观察，好好想。”

古烟故意清嗓子闹出动静，这下子观众席配合了许多。“我解释一下，我并不知道，事情会向什么方向发展，但在它盛行起来之前，我们不妨先了解它。我认为我们应该继续舞台表演，正好这期节目就是为了说明异能。”古烟对主持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继续推动节目进行。

“大家安心观看，发现了吗？节目的性质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你们将会看到异能的直接影响，请大家跟我们一起观察，了解这种变化，并且想办法找出原因。各位，或许等你们出去，我们所有参与者都会成为名人。成为大事件的亲历者。”他几乎不给任何反应时间切换了表情。

“依柳博士能给我们解释一下，这种异能的特性吗？”大屏幕上出现一副笑容。

“他在笑。”非常直白也有心里话的风格，乙流几乎立刻答话道，还是用着腹部。虽然有点自闭，但这家伙其实满腹牢骚，只是浪费不乐意说出来罢了，所以借着‘腹语’的奇怪现象，反而能讲得比较有逻辑性。主持人则是另一个极端，他也能说，不管用嘴还是腹都明明白白。但他是因为平时的角色扮演，内心有无法抑制的表达欲。

放在观众席上，大部分人虽然能用腹部发声，但他们说话的顺序并不明确，大部分观众沉浸在这种新奇体验中。

“哦，我的肚子，你居然拥有了说话的能力。”

“没错我的嘴，我像你一样，能够表达自己的想法了，以后，如果我饿了，我会直接说出来，希望你及时补充内容物。”吴华自己玩起来。

“节目接下来的流程是什么？”董初逢更加关心正事，不过这话也是用腹语说的。

黑杰克最为淡定，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表情，也没有拿腹语玩笑，不过其实他也挺紧张的，毕竟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口。“讲解、提问、表演、总结说明，本来的主题是以偏诙谐的方式引导观众对异能存在产生思考，其间混杂真实事件。但古烟在，就不可能照着剧本演下去。”

“普及异能现象也不能一蹴而就，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会耗在这上面。”易源试着用肚子说话，除了感觉新奇，还有一点点担心。

“没错他在笑，之后呢？他的笑容之中蕴藏着什么样的含义吗？”

“你能不能等我们把视频看完？”直言快语直接驳了古烟面子，但古烟一点也不生气，他笑脸盈盈看着乙流。

“说得也对，我们应该在了解整个事件过程之后才能做出合理的评价。”

画面中的笑脸渐渐消失，乙流眼中那张陌生人的笑脸，与古烟的笑脸发生了一定程度的融合，它们似乎有很大程度的重合。

画面之中其他的景物都经过模糊处理，显然摄影者旨在表现这张脸，让观众不禁有这样一个疑问，这张脸与异能有何干系？

脸上的笑容被愤怒代替，没有表情时候还算好看的脸，在狰狞表情下如厉鬼恐怖，他双眼怒视，颧骨位置的肌肉向上压迫，形成一道浓重的皱纹。非常奇怪，他并没有张开嘴，甚至嘴唇用力贴合得非常紧密，但只要移开目光，脑海里却会觉得这张脸已经把嘴张开。如果不详细说每一块肌肉的分布，这张脸就没有什么表述的必要，但肌肉的形态的详细说明无法对这张表情作出精准概述，它就好像是一张完全恶意的面孔，可之前的笑容却并不可怕。

古烟好像特意缓了一会儿，“依柳博士，看出来了吗？这张脸到底有什么样奇妙的魔力。”

“它很吓人，我认为这是一种针对于精神的异能，现在各位可以闭眼想想，这张脸在我们的脑海中是不是非常模糊。”乙流发现自己也能正常流畅的说话，而不受紧张情绪影响，心态渐渐稳定下来。

“你是说这张脸的恶意表情就是在异能的加成下才能变得让人恐惧？那么这种异能有什么特点吗？比如他的作用机理，是面部肌肉之中蕴含着某种魔力，还是说种魔力已经在我们的视线集中在面孔的瞬间作用在了我们身上，激发了我们恐惧的情绪。”主持人也很懂说话的，并且不曾停下自己思考。

乙流又没有仪器当然是没法详细说明，不过在场懂行的都是自己人，他随口说，就像古烟之前那样，也没有任何问题。

想到这里胆子壮了几分，“实际上，并没有魔力，平时，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也会经常因为某个人的表情影响到自己的心情。这种异能很可能是利用连续但是隐秘的心理暗示强化了观察者自身的情绪。放在一些心理医生就能说明白了，老道的心理医生能够很快得到患者的好感，只能说这张脸正好与之相反，而且更加简洁。我们没有记住这张脸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具备太多特点，我们恐惧的是自己内心的恐惧。”

“原来是这样，那我有一个问题，如果在我们的观众遭遇到类似异能者，我们是否有办法应对？心理暗示需要用强大的意志对抗是吗？”主持人说话的过程中配合着手部动作，身体姿态显得非常放松，对比之下，尽管已经能正常说话，但还是没什么底气的乙流就逊色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