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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你总还是要给点面子的，真不是说咱有眼不识泰山，还真就是这年头日子不好过，你要不就留一两个子也算给我一个破落户稍稍留点颜面。”老板从小巷子转角走出来，脸上看不到所谓小人得志的表情，甚至口吻中还有几分软弱。

但他身边矮瘦男人显然并不是那么识趣。“异能者？我也是，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找人切磋。”说完就冲了上来，五指尖都有点点亮光，显然是利器，大概有C级实力，C级并没有那么多，异能发展终究是快不过科技进步的，就说两个人类顶峰他们也是借助科技力量，且在人类最强武器魔眼的攻击轨道中大概率是灰飞烟灭的结果。

分身以万计，每一个身上的算力和能量级就都不算高，所以能秒杀最好不浪费时间。才扑过来还在半空的身影倒飞出去，不是受倒猛击，倒飞的命令是他自己下达给身体的。扑到在地上时候表情可以参考中年老王死前。

古烟走在前面，两个孩子跟在身后，一脚油门体验大漠的狂风扬沙。男孩的心情不是很好，始终保持沉默，女孩则因为展开幻想眼神恢复些神采。

“我们是去外面吗？有网络、有很多高楼和车子的地方。”

女孩终于鼓起勇气，终于敢向古烟问话。听到女孩声音，名叫左卡雷的男孩眼里的阴霾似乎更深了。

古烟见之反而惊喜，心里觉得古怪，“还真有这种体质。”

面上回答女孩道：“你想要的基本都有。”

荒原与沙漠相差无几，但也还是有几千米一处的草叶沉绿，公路被从中截断，很碰巧，这个像牛背一样贫瘠的地方还有一群以拦路抢劫为生的囚徒。

但是古烟不打算减速，本来就保持高速运动的皮卡，更像一头裹着铁皮的野兽，低吼着威压周边狼狈豺狗。地上东拼西凑终于凑齐一拍的钉子，就是这伙人的依仗，他们也不是头一回遇上无视他们‘好意提醒’的莽撞角色，哂笑着已经准备好追逐干瘪轮子的汽车。

古烟毫不客气踩满油门，大概是机车的低吼声气势太甚在皮卡一晃而过的瞬间大部分人都在眨眼中错过了车胎被扎爆的画面，随后紧随车身摇头，十五六个人同时回头，但是车子真的很快，一时间已有三人因为转头过猛，脑袋跟脖子没有商量到一块去，嗷嗷怪叫起来。

“它怎么没停下？”兄弟几个心里都有疑惑，低头看了眼钉子，还有被他们挖断的公路。钉子全部被压平成铁片讲究的就是一个均匀，一米宽半米深的断路坑就好像没有半点效果。

古烟右手伸出车窗比了一个国际通用友好手势，随后皮卡速度降下来。

“减速了，快跟上。”十几人的部队争先恐后，他们手里都有真家伙。纷纷发出怪叫和奸笑，企图先把车围住，停下的皮卡在他们眼里已经是待宰的肥羊。

古烟轻轻踩下油门，车轮毂又转起来。

“快跟上，他要逃！”

车里的两个孩子着急死了，心里对这辆不靠谱的车，还有主动挑衅终于遭了报应的古烟心里能有多绝望就有多绝望。“快开起来啊！”左卡雷脸上煞白，不过他用力推古烟座椅靠背的动作从物理学的角度看完全不能让车子走得更快。

女孩眼利已经看到一伙人手里的家伙，抱头蹲下的同时也拉倒左卡雷，“他们手里有枪。”

古烟悠悠说道：“不慌！”嗖嗖的子弹打在车皮上，铛铛地弹开，引擎嗡嗡的声音时停时起，后面还有嗷嗷叫的一伙穷凶极恶之人。

车子又慢慢拉开距离，就在劫匪们马上就要放弃之际，仿佛有一个声音从他们脑海直奔内心，“不要放弃…”然后被一巴掌拍到脚下。累了就歇会，出来干劫匪了还吃苦耐劳，坚持不懈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算了…”古烟车又停了…

“妈的打爆他的轮胎。”不过他们的枪法并没有好到指哪打哪的水平，手里AK74也不是某前大国生产的而是仿制的限时道具。古烟停下给他们打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打中轮胎，古烟细想发现应该有目标面积的因素在，就又车子横摆在路上。

“他在做什么？不管了，好机会，把轮胎打爆，车子别打坏了留下来还可以买个好价钱。”古烟远远听到只能赞叹一句好强的自信，不愧是有底蕴有职业道德的专业劫匪。

“我说…”两个孩子不知道他对着扬声器打算说什么。不过左卡雷已经逐渐恢复冷静，会想之前的几个片段，逐渐对古烟产生信心，只有女孩仍是诚惶诚恐希望古烟不要继续激怒这群暴徒。古烟全部看在眼里，心想这回又捡到宝了。

“你们要不要歇会，枪口都冒烟没看见？再打该炸膛了。”伪AK的好处很多，其中就有一条，不用担心后坐力影响命中率，因为他们的枪只能点射，打一枪需要耐性地等一会儿，因为撞针往往会卡住，等一会儿说不定就能自个回弹，不等则需要手动扳回，从第二枪开始说不定的概率就会大很多，因为零部件之间的润滑油终于滑脱出来，掌握技巧的老手往往能够保证一次上膛连发数十枪。不过还是点射，可不要看不起点射，高手往往只需要一发子弹就能结果对手。

打了老半天他们才终于靠过来围住皮卡。“还有女的，哈哈哈！”其中几个发出肆意的笑声，五官几乎拧到一块去，极类似那头名叫混沌的上古凶兽。

“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古烟两只手抓着方向盘，表情当得起人畜无害，不过他对面那人二话不说就把枪托朝他脑袋撞过来。

古烟指点一下，让人让开，把尸体连同车门一起推开。“你们也下来。”又探头对两个孩子说道。

女孩抓紧左卡雷的肩膀，跟着走出门。

古烟把尸体摆正位置，爆开的胸口露在孩子面前。劫匪拿不清楚情况仓皇后退，子弹一股脑射向古烟，全部在他面前被一股无形力量拦住，还见他弹指一发子弹钉穿一颗头颅，左卡雷的目光朝古烟手指指向看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具倒下的身体，他总有些兴奋，有些期待动手的是他。

造化不愧是造化，古烟一边点头一边重新坐回车内，劫匪已经不敢试探，一股脑猢狲做散。

车子只在荒原开出一道直线，路也仅有一条，不多的大型动物甚至企图跟上来，但在自量其力后打消了念头，可也把女孩吓了一跳。终于离开荒原已经又是一个夜晚，两边树木也就一般也就成年人手臂粗细，大一点的无非大腿粗，树叶也稀稀疏疏，也能传出咕咕喃喃的虫鸟声脆。

进林子时候已经能感觉到湿气增加，果真在不久之后就下起雨来，生火的打算直接打消，古烟随手烤热一只腊猪头分成不均等的三分，他自己当然拿了好的，以凭空出现的白菜叶包好又在外面裹了一层米饭这才开始往嘴里送。

女孩起先不知道递给她的就是她今天的晚餐，望着比她脸也小不了多少的猪腿肉发呆。“吃啊”左卡雷轻声说道。

“哦，哦”

左卡雷自己也有些不知道从哪下口，古烟递过来一柄小刀，才切下来一块同样以米饭裹着往嘴里送。米饭细腻同时软嫩，腊肉偏老，烟火气味层层减弱富于层次感，新鲜的叶片只是在嘴里一会儿就好像有股汁水溢出甜味。这时候果然应该有一台能放老歌的收音机，古烟找了好一阵才终于翻出一台几十年前的老古董，过年时候翻出来的杂物，本来还打算自己录一盘磁带，后来果断忘了。不过又收音机也仅有三盒老得不能再老的磁带。

两只手都放在收音机上，‘包子’就漂浮半空配合他张嘴送进肚子，咬一口差不多能坚持十秒。

“好了”老歌就是老歌，一首歌磕磕盼盼也就知道收音机没坏，至少没全坏。“来过这里吗？”

女孩摇了摇头，左卡雷点头。“之前，我出来过，寻找食物，城市里面有人但是没有让人活下去的资源，我想过出来生活。过了两天就被我妈抓回去，往后还特意让人盯着我，就再也没有出来。”

“接着呢，她不会让你白吃白喝吧？”既然留他就至少是能提供价值的。

“从五岁开始我就一直在餐厅打杂，可以给她挣钱。”

“合算，你呢？”目光转向女孩。

“种，种花，有一种花能在家里种，弟弟拿出去卖掉换钱。等我长大了…”

古烟也不是打算查户口，只是当下不好赶路，找点话题打发时间。

“这就怪了，你们怎么知道外面的，要我是城市里的老大就势必不能让你们了解到还有外面这回事，不然所有人都掏出去了，只有他们几个被通缉的家伙找什么作威作福去。”这附近都很穷，恐怕从百年之前就已经被规划好用作安置各路豪强，豪强们自己组建社会体制按说也不能让手里的棋子们知道还有外面这个更大的棋盘否则不得全部跳槽去外头？

虽说外面的人也未必愿意接纳蛮夷之地里出来的人。古烟就知道每年都会有一些慈善家到这里满足自己的善心，可就算被他们援救出去孩子们似乎过得也不是那么快乐。

这大概就是原因，豪强们毫不避讳外面就是美丽世界的童话传播出去，因为他们也可以从慈善家们手里收取利益，同时他们知道年少出去的人，以后很大概率还会回来。在一切都能满足的世界里的人也向往外面，蛮夷之地未必就不能是这个外面。

“既然你家里还有人，你会想他们吗？”古烟继续向女孩问道。

“他们只是生下了我…”

“没错，只是生身完全不是需要对某个人感恩戴德的理由。”古烟赞许地看了一眼女孩，对女孩能脱离思想束缚感到欣喜，可以大胆猜测，挣脱束缚的力量就来自左卡雷。

古烟突然安静，两人以为他没了谈性，车内气氛紧张起来。他忽然开门离开，“你们不要出来，我去透透气。”就在刚才他捕捉到了一道奇怪的气息。

“在这呢？”另一道身影被他吓了一跳，差点从书上掉下去，不过她的大动作对并不粗壮的树枝无疑加重了压力，稍不注意便突破临界值。咔嚓一声从根部断开，“啊！”仰头下坠，还是古烟一把抓住她。“异化人，还是说异化动物？”没等对方回答，就放开手，人家能上树当然有下树的本事，只是准备不及仓皇失措，这回脚面先着地就不会出现问题。

古烟也跳下来，“今天还真是走运了一点。”只是一眼古烟就知道这也是一个生来具备一定规模气运的人，说句不客气的，能遇到他的人运气要么很差要么就是非常好。

“你…要做什么？”

“抓你回去切片研究，你这个问法就有问题，咱俩刚见面你应该先打招呼然后自我介绍，上来就把我推到犯罪分子的角度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古烟满不在意回答并且给出自己的见解，最为重要的事，他觉得这个奇怪的女性生物，有点不符合场景设定，弱势过头的感觉。毕竟这可是还在下雨的泥泞阴暗林间，古烟作为外来者在这里才是弱势一方，不然场景描写难道用来出阅读理解的吗？

“我…不认识你，你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叔叔也不是什么坏人，怎么会做不好的事情呢？说正事，有没有兴趣更我走一趟，我车上正好还有一个位置。”

女性生物往后推出几步，一点没有猛禽的自觉。“我忽然有一个问题，你吃老鼠吗？生吃还是煮熟了吃？”问这个当然是因为猫头鹰容易跟啮齿类联系到一起，同时还有蛇类，最为关键的一点这个妹子她居然还保持理智，心智不高却可以交流。

“老鼠…烤着吃味道更好。”

“也就是说生吃也没问题喽，不愧是异化，有点本事。叔叔带你去个好地方，到那里你想吃什么都有。烤田鼠、竹鼠汤、活蛇刺身…想吃吗？”

她要真回答不想，古烟都替她亏心，这明显有咽口水的动作。也就是说还有语言信息接受以及处理能力，能够将语言描绘的画面在处理为图像。

“可是你…你好像不是好人。”

“这句话让叔叔好伤心啊，坏人怎么会带孩子呢？我就没发现我车上还有两个人类幼崽，他们手无缚鸡之力但还是愿意跟我走。”对付这类世界观尚未健全但是战斗力还行的中立单位，古烟一般都会使用到技能循循善诱。不管效果好坏都能增加成功率，使用之后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成功收服，要么失败以后激起他的怒火物理收服成功。

“幼崽”不知道她有想到什么又开始流口水，古烟大胆猜测应该是刚出生的啮齿类动物幼崽因为没有毛皮且大小合适，方便作为零食。

灵光一闪，再拿出一块腊肉，正是作为晚场的那块，没错他在知道吃不完的情况下把一条腊猪腿端上了餐盘，分开给三人，要是被古妈或者夏韵知道了，他少不了要挨平底锅的。

“所以我不说你也…”

“你要逼死我是吧！想要我的命，来啊，不死不休！”

“你在跟谁说话？”猫头鹰少女怯生生问道。

……

蛮夷之地也并不是完全的交通闭塞，制度慌乱。有明派暗派管制的位置随时欢迎所有人且能够享受其他区域内能够享有的一切公民权利，但效果并没有像各方媒体报道的那样以怀柔方式消除蛮夷之地的落后制度。

正相反它的出现加剧了不平等，豪强乡绅借助这座有政府管制的城市，从外地获取资源满足自我享受的同时继续当他的土皇帝，普通人中确实有不小的一部分已经脱离类似奴隶的阶级拥有自己的资产，可在城市资源辐射不到的区域例如左卡雷所生活的位置，情况并没有好转多少。或许在十年二十年以后罪犯的后人也能认识到自己并不是罪人，同时理解关照人的制度就是需要一个被虚化成魔鬼的强制力量作为依仗，那时候会出现新的蛮夷之地，但也会比这里小很多。古烟不会保养车，也不在意车子走泥地还是平路，他一个开车的可不管乘客怎么样。车里载着的猫头鹰姑娘其间几次对两个孩子流口水。她对自己口器的大小没有估量，压根想象不到两个人不是她能一口吞下的。

“好多人还有房子！”

古烟好意提醒道：“这还不是外面，毕竟新建在蛮夷之地，交通上还没有步入正轨，以后你们会看到几百米高的大楼，遮天蔽日的飞机，驱浪前进的邮轮，努力多活几年…我又没死，这些抒情台词就不用念了吧！”

你好像拿错剧本了。

“你妹，不提醒我！”下车摔门就走。街边不乏有人对猫头鹰少女投以好奇的目光，所以还是庆幸网络让人见怪不怪的太多东西。

“我带你们去基地，把你们传送到大板块的基地上，你们需要配合工作一段时间，不过应该都会比在原来的生活环境好过。感谢我吧！是我给了你们未来！嗯，你们镇上之前来的慈善家们是不是都摆着这样的面孔。”

不过三人都没有笑，搞得他有点尴尬。“古烟长官，你回来了！”折叠点就在基地里，这里的人显然都很已经知道古烟的工作，对他待回来的人都抱有善意。女孩忽然问道：“你要留在这吗？”

“当然，这边还有好几个区域我没去过。”

“我们…”

“这也才两天不到的时间，你不会真的要我把刚刚那套抒情台词拿出来吧！”摸了摸女孩的头。“我能跟着你吗？我…”

“过去你们也能看到我，站进去。”

女孩以为古烟这是安慰她的话。直到她被传送到另一个基地。

古烟正在跟费林坦说话，看到三人，三人同时也看着他。

“你也过来…”她跑过去，另一个古烟经过，把一个饭盒丢给古烟之后又立刻消失。

三人迷茫世界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合适作为表情包。配文就是：“世界，你来玩坏我吧！”

“你真的打算尝试，这些让你的分身来显然都不合适，你要知道效应链所需要的不只是算力，能够匹配的才是关键，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它的存在就像是一条回家的路，所有人都可以走，但是只有想要回家的人在走上这条路时会有特别的想法。

最高等级的计算机短时间内无法制造第三台，为你提供计算单元的势必来自复数单位计算机，这更是增加了风险，它们之间的微量差异反馈到效应链上就可能会造成天渊之别。”费林坦实事求是解释到，第三条效应链的研发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投入资源不计其数，他当然希望能投入到眼下的难题中。因此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其中的风险。

“所以我这不是各处找重要人物帮我提高成功率吗？也不是现在就要尝试，眼下他们两个的情况也还好就当成备用选项也不错。”

小机器人从左卡雷身边经过，狠狠吸引了一把注意力。猫头鹰没冲上去咬一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里的气氛要远比之前经过的基地严肃得多。三个传奇级所在位置自然会有一种强大信息场震慑八方。

“这里能让我吃饱吗？”因为两人谈话看上去不是在交流轻松话题，她没有直接开口，但从她的眼神里，古烟确定自己没有判断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