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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小玉就记住了人皮面具。

今天见到柳夫人言行反常，声音出乎意料的沙哑粗粝，可她没有染上风寒，身子一点问题都没有，却要说谎，说她是因为染了风寒才会导致声音沙哑，让小玉一瞬间就怀疑了她的真假，同时想到了人皮面具上去。

所以小玉才会出言试探，试一试“柳夫人”的真假，没想到竟然真的被她给试探出来了，眼前的人，就是个带着人皮面具的冒牌货，根本不是真正的柳夫人！

“柳夫人”没有想到，小玉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她是假的，还在众人的面前揭发她。

但是想到柳夫人对她下的命令，她目光闪了闪，咬死不承认。

她扯了扯嘴角，模仿着柳夫人往日里的模样，做出一副动怒又不屑的样子来。

“我今天本来是诚诚恳恳来给香儿小姐道歉来的，香儿小姐不接受我的道歉也就算了，何必让身边的丫鬟往我身上泼脏水呢？”

她没有理会小玉，反倒看向洛参香。

就算是洛参香那双黑亮的眸子让她害怕，她还是在心底给自己鼓着勇气，学着柳夫人开口道，“难道是香儿小姐觉得我从自己的院子里，一步一磕头来到这儿给你道歉不够有诚意，非得要再看一遍才行？”

她扯开话题，不说自己的真假，剑锋直指洛参香，意指洛参香此举不是怀疑她的真假，而是想要折腾她。

洛参香神色淡淡，是那一双黑珍珠一样的眼睛里仿若藏着深不见底的幽海，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她唇角往上勾了勾，艳丽的脸因为这抹笑意更显得风华无双。

可她眼底是细碎冰霜，整个人显得艳丽又冷淡，两种矛盾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她更加深不可测。

“一个冒牌货，冒充柳夫人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是谁给你的勇气？”

洛参香把昨天柳夫人所说的话给拿了出来，它唇角明明带着笑意，可不知怎么，那张温婉含笑的脸似乎带着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让人觉得威严不可侵犯。

她冲着小玉使了个眼色，小玉立刻领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往“柳夫人”脸上抓去。

小玉的动作很快，她手脚麻利，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的时候，“柳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柳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小玉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伸手要往她脸上抓挠！

“啊！”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去，偏偏她退的太急，脚下没有站稳，又踩到了裙摆，整个人直直往地上倒去。

看热闹的丫鬟婆子们也都没料到这一幕的发生，她们或许是没有反应过来，也或许是根本不想惹麻烦，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眼睁睁看着“柳夫人”砸在了地上。

这砰的一声闷响比刚刚的磕头声更加响亮，围观的丫鬟婆子们却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柳夫人”摔的如何惨。

小玉回头看了洛参香一眼，收到她的示意，就弯下身子，作势要把“柳夫人”扶起来。

不等地上那“柳夫人”把手伸出来，小玉的手突然改变了方向，没有去抓“柳夫人”的手，反倒摸着“柳夫人”的耳边，从她耳后撕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来。

“果然是个冒牌货！”

小玉站起身子，眼角斜斜看着地上露出原来面目的人，同时也认出了她的身份，正是柳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付清。

洛参香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看着付清那发白的脸色，神情仍旧没有什么变化，显然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

“说吧，是不是柳夫人让你假扮她的？”

付清被撕下面具之后就脸色发白，她办砸了柳夫人交给她的事情，回去之后，一定会扒了她的皮！

被恐惧笼罩着心神，付清一时之间没有听清洛参香的问话。

洛参香又问了一遍，眼神带着深深的寒意，这股冰寒让付清回过神来，目光四处游移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来。

“香儿小姐，柳夫人昨日里吐了血又染上了风寒，根本起不来床。可是您昨日里让小玉到柳夫人的院子里出传话，非要让柳夫人在两天之内给您赔礼道歉。柳夫人她正是病弱的时候，如何能够一步一磕头，从她的院子一直磕头到您的院子里来给你赔礼道歉？”

“可柳夫人她非要说是她误会了香儿小姐，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也要亲自给香儿小姐道歉。奴婢心疼柳夫人，不忍心她受苦，才会在，喝了药睡着之后找人弄了这么个面具，代替柳夫人向香儿小姐道歉。”

“柳夫人她现在还躺在床上，如何能够指使奴婢？香儿小姐您行行好，这件事都是奴婢的主意，柳夫人她完全不知情，您就饶了柳夫人 吧！”

作为经常给柳夫人出谋划策的人，付清的脑子转的很快。

反正已经被人给发现了真实身份，柳夫人已经饶不了她了，她还不如将功补过，三言两句就向众人描述柳夫人现在如何虚弱，洛参香怎么咄咄逼人，她忠心耿耿为主顶罪……

不明真相的人，都要被她这番话给感动了！

小玉看着付清颠倒黑白，一张圆圆的脸气的通红，竟然找不出反驳付清的话来。

她的嘴皮子已经够利索了，谁能够想得到，这个付清也如此狡猾！

洛参香拍了拍她肩膀，让她不要生气，而后才把目光放在付清的身上。

“真是主仆情深，感天动地。”洛参香话里带着说不出的嘲讽，面上却仍旧是云淡风轻的笑意，“只是我不知道，你一个小小的丫鬟，若没有柳夫人的示意，如何有能力拿到这张面具呢？”

人皮面具在大周并不神秘，学校的人自然也听说过人皮面具这种东西。

可这人皮面具不是人人都能够拥有的，连洛参香都没有这种东西，付清就只是柳夫人身边的一个大丫鬟，又是从哪里弄到这张面具的？

何况这面具是照着柳夫人的脸做成的，柳夫人不可能对此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