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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之人皆是意外。

没想到朝歌开口要人。

“皇后娘娘。”乔语珂说道:“奴婢虽然已经学了一年多，但资质愚钝还需多向师父和姑姑请教，若是随皇后娘娘回到崇恩殿，那奴婢可否还能到这梨园来学。”

“自然。”朝歌笑着:“本宫让你回去自然是因为你唱的好，难不成还让你回去做侍女，皇宫中最不缺的就是伺候人的。”

“那…珂儿是否可以随时回来？”

朝歌眉峰微挑，心里琢磨着，眼前的女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在宫中面对皇后，自称珂儿。

“当然。”朝歌一脸平淡看上去很是温和大方，其实心里就是要等着这个乔语珂多搞些事情，如此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打破此时僵局。

说着朝歌起身:“本宫乏了，你收拾好自个到崇恩殿吧。”

“是。”乔语珂看着付朝歌离开的背影，眼眸快速闪过一抹恨意。

另一边。

李晨曦从崇恩殿离开后，便独自一人快速朝着皇宫一处废弃的院子走去。

这个院子已经荒废了两年多了，杂草丛生已经没有了落脚之地。

院子里的草也有半人之高。

这个院子的主人就是那个，浑身充满恶臭，一身黑衣，手背上有着月疤痕的神秘人。

李晨曦站在杂草中间，若不是自己肯定知道这里有人住，他一定会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我知道，你已经看到我来了。”李晨曦似乎看着，满眼期待:“出来见我，可好？”

良久，依旧是没有人答应。

但是空气中已经弥漫了浓浓的恶臭味儿。

李晨曦唇角扬起，他知道，他出来了，就在附近。

他一声叹息:“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自从两个月前，朝朝饮酒昏迷后，你就不再见我了。难道这一生到死你也不再见我了吗？”

依旧没有人回话。

李晨曦慢慢到:“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朝朝醒了。”

“真的?”低沉嘶哑的声音犹如久病老者一般。

“你终于肯见我了。”李晨曦看着眼前这个黑袍遮体，黑纱掩面的人。

李晨曦惊讶，他的轻功竟然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甚至没有看到这个人是如何出现的。

他就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了，犹如鬼魅，来无影去无踪。

“她醒了？”他再次问。

“是。”李晨曦直视着他的眼睛，肯定到:“朝朝醒了，但是总觉她与之前不一样了，可到底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我想到你房里去？”李晨曦看着他。

“这里不适合你。”

“自从你住进皇宫两年多，我从未到过你的房间……我好奇。”

房间里。

阴暗，充满让人恶心的味道。

但是李晨曦却满脸笑意，好奇的看着房间里的所有布置。

只要是与他有关的李晨曦都喜欢，哪怕错了也会有数个理由去支持这个错误。

只是李晨曦目光落在此人身上的时候，他深深的感觉到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漠。

“子煜，你当真就如此恨我？”

“这个世上早就没有了子煜，我不过是活在死人堆里的一个行尸走肉。”他撤下脸上的面纱，一张脸，一半是嫡仙般的容颜，一半布满伤疤:“皇上怕是早就忘了吧，两年前在您大婚盛宴上，死的何止一个司空音。那天死了的人恐怕是不计其数，整个皇宫血流成河。”

“对啊，那一夜整个皇宫血流成河。”李晨曦唇边划过一抹苦笑，他无从解释，这些他都认:“在你喝下那杯毒酒之后，我亲手杀了新皇后，打晕了付朝歌。关于那天的事情你从不听我解释。如今只当是为了朝朝，你听我说可好？

子煜，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只求你别不理我。哪怕你骂我，打我，我都认。”

司空音未置可否，破拐子破摔的坐到一旁，随手拿起一壶酒，仰头喝下。

李晨曦看着他，唇边露出了微笑，他知道子煜已经愿意听他说了。

虽然这个愿意是因为朝朝的缘故。

“子煜，你有在意的人和要守的事情，我也有我要护着的人。”李晨曦一边说着，走到司空音的身边，不由分说的直接拿过他手中酒壶，喝着:“如果今天问我，还会不会做当年的事情，我依旧肯定的告诉你，会，那是唯一保住你性命的可能。若说悔，唯一的会便是，我不够强大，没能力护你和你在意的人周全，面对强势我只能在选在留下你的性命。”

“别说废话。”低沉嘶哑的声音让他的愤怒不是那么的明显。

李晨曦觉得司空音是在愤怒，不过没关系，只要子煜开口说他就开心。

“给。”

他把酒壶重新给到司空音面前。

然，司空音抬手一甩，整个酒壶甩了出去，瓷器的破碎声这里格外的响亮。

“你……”李晨曦看和破碎的酒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涌出来。

他抬头，硬是将泪水逼回去。

“继续说。”司空音情绪平淡。

“你还记得，两年前我大婚前一夜，我让江要去找你。”李晨曦说道:“那时，我们聊了很久，在你离开的时候，我还特意叮嘱你一定要带着朝朝来参加我的婚礼，我要请你们二人喝我的第一杯喜酒吗？”

司空音不说话，似乎是在回想那个时候的事情。

他抬眼瞧着李晨曦，没好气到:“别啰嗦。”

李晨曦无奈一笑，他很享受此时司空音的状态。

虽如此，却也不敢太啰嗦，担心子煜没了耐心又不理自己，于是继续到:“当时我还担心，你若是有所察觉要如何是好。然而第二天你们还是来了。”

说到这里，李晨曦停留片刻。

再开口，他的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颤抖:“或许你是有所察觉的，你带着必死的心…为了我而来。只是我不能肯定，以你的聪慧你应该有所察觉，我想不明白，若是你有所察觉为何那日还要带着朝朝。

后来你怨恨我，我想，不是因为我没能护朝朝周全，而是因为我利用朝朝来控制你。

而你选择留在皇宫做个能被我看到的行尸走肉，并且终日要求我寻世间所有珍宝，不是因为你喜欢这些，而是因为你要确定付金夫妇活着，而付金夫妇可以听话敛财皆是因为朝歌还平安的活着。”

“哼！”司空音冷声到:“无关紧要的东西你到是想的通透，我到底因何恼怒你，你可想的明白？你可想的明白这两年中，为何一开始我对你与往日无不同，后来就不愿意搭理你了。”

李晨曦意外的看着司空音，他如鲠在喉，艰难道:“想过无数次，想不明白，又不敢问。”

“以朝朝的实力本不必受困。”司空音冷嘲到:“我对你从未设防，然却对我下药，导致朝朝失去自保的能力，她忘了武学，忘了心法，忘了音律，以至于今时今日朝朝都在被人控制。”

“若是朝朝不忘记这些，那些人如何可以利用朝朝控制你？”李晨曦怎么也没有想到子煜会说起这个:“本以为这件事情这辈子你是不会知道的。”

“哈哈哈。”司空音嘲讽的看着李晨曦:“整个司空府，整个付家，再加上你一个李晨曦。在那些人的眼里，难道比不过一个付朝歌吗？这么多的筹码握在手中，还需要一个付朝歌吗？那些人我太了解了，他们自大自负，他门不会在意一个付朝歌的，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你……”

“对！”李晨曦大声喊道:“是因为我，我害怕留不住你，我害怕哪一天朝歌知道真相后，会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所以，我在你身上放了药，因为你对我从不设防，而朝歌对你亦不设防，唯有如此才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司空音接着李晨曦的话说到:“它的名字叫做百香散，它是以香气来弱化人的记忆的。是用一百零八种香料配置，用血活在一起，制作成干饼，放入香囊。

它不会对我造成任何的损伤，其中唯一的液体就是血，是将朝朝的血混入其中，只要朝朝在我面前回想武学，心法，音律一类的，她想一遍就会忘一遍，直到她完全不记得其内容，她越是努力回想，越是忘的快。”

“你，你为何会知道？”

“混蛋！”司空音一拳打在李晨曦的脸上。

李晨曦摇摇晃晃的重新站起:“对不起，但我从不会后悔如此做。至少你还活着，朝朝也活着。”

“活着？”司空音挑眉:“朝朝浑浑噩噩的活着，我如行尸走肉般活着，这就是你希望的？”

不多一会儿，李晨曦态度软了下来:“子煜，我只当你是不快。你比我还明白其中利弊，以你的本事即便朝朝无法自保，你亦有办法带她离开，为何没有离开。

不过是因为朝朝在宫中如今的状态是最安全的，更是因为你舍不得见不到她。

我知这两年以来，你每一天都去看朝朝的。如今的生气不过是因为知道你身上的毒是我下的。”

李晨曦说的都对，司空音无法反驳。

片刻后淡淡到:“继续你刚才的。”

“什么？”李晨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大婚那天，杀了新皇后，打伤了朝朝后，还做了什么？”

“你终于有兴趣问问我了。”李晨曦笑着，心里琢磨着，这些事情说出来想必日后不必在受内心谴责了把:“也，也…也没…”

李晨曦心虚。

司空音眉头微蹙，他已经没有了耐心等着他说下去。

衣袖一挥，李晨曦受控制的一步步后退，直接推到门外。

李晨曦心中一晃，立刻说道:“就是让朝歌忘记原来的事情，又重新给她注入了新的记忆。她忘了你，忘了关于你的所有事情。”

话还没有说完，李晨曦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了进去。

司空音抓着他胸口衣服:“然后呢？”

“然后，朝朝的记忆中没有了与你有关的任何人和事。她的记忆中，是我的皇后，已经成亲八年却没有夫妻之实。于是她慢慢发现，我娶她只是为了付家的产业，利用她去控制付金夫妇，用付金挣来的钱财养我的兵我的军队，还要养你…在朝朝的眼里，我断袖我心中的人是一个男子，你就是被我藏起来的心上人。

那日我听说她心情不好，嗜酒，于是赶了过去。

没说几句话她言语刺激，我听得出来她当时一定是抱了必死的心。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你知道的我身边的所有的人都是他的人，当时情况不允许我对朝朝说什么，而且曾经所有的记忆对朝朝来说都是空的。我只有好好的当个坏人，让朝歌很我，其他的我做不了。”

司空音已经放开李晨曦:“现在朝朝如何了。”

“人是醒了，但是与昏迷之前的朝朝不一样了。”李晨曦一声叹息:“他们用朝朝，用司空府，用付家来牵制你。又用你来牵制我。我就想不明白了，若要这个天下我给他们，可是他们却偏偏不要，非要我做在这个位置上昨个傀儡皇帝。”

“不，他们要的已经不是天下了，所以不需要你做他梦的傀儡皇帝。”司空音反对:“要的只是付家源源不断银钱。所以他们用我来牵制你，用朝朝来牵制我。用我们几个人去牵制付金。”

“难道百里起就不担心我撒手不干这个皇帝吗？”

司空音白他一眼:“你敢不干吗？”

李晨曦不乐意的努努嘴，无言以对。

自己还真的是不敢。

“朝朝如今是什么状态。”司空音问。

“之前浑浑噩噩，我就是他的仇人，她的眼里只有我，只有恨。”李晨曦无奈到:“现在他看我依旧是在看仇人眼神，只是她的眼神更清明了，不混沌，看上去人明明白白的……具体我也是说不上来，似乎是恨的有理有据恨得更加理智。”

“也就是说，在朝歌的心里，你李晨曦是她的仇人，所有的仇皆来自与你利用她控制她的家人？”

“是。”李晨曦肯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出宫。”

“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让她出去吗？”司空音话里带气。

“朝朝自认为是与我成婚八年的皇后。然而她是付朝歌，是你司空音的结发妻子，虽然这天下人都知道，两年前在司空府小音公子死后，我便把付朝歌留在后宫，她是唯一的皇后。”李晨曦解释到:“可，若当真出去，这所有的一切都会与朝朝记忆中的不服……是会出乱子的。”

“所以这就是你两年来，一直软禁她的原因。而我却以为朝朝是恨透了我，当年我假死在她的面前，谁能想到其实她是被你们改变了记忆忘记了我。”司空音眼神冰冷，唇边满满的都是讽刺:“李晨曦你可真有本事啊。”

“子煜，你知道我初衷并非如此，只是后来事态发展到我也无法掌控。”

“不是事态发展到你无法掌控，而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百里一氏一开始就存了心思，付金就是百里复，白家一直跟随的是百里起。百里一氏志在复国，然而两脉持不同观点。你倒是一个奇迹，李氏的人还能有活命的。

如今皇宫中是三方了势力，付金的人，百里起的人，还有你李晨曦的人。”司空音兴致突然下去了:“你走吧，我累了。”

“子煜。”李晨曦欲言又止，他知道司空音一定是恼怒自己的:“你要不要去看看朝朝，我知道你很担心她的。”

“不必了。”司空音拒绝:“既然忘了就彻底些吧，我本不该存在的。况且司空音在这个世上已经死了。”

“的确如此。”李晨曦点头:“那年我大婚，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司空府的寒三爷和他的儿子司空音为救皇上死于乱军之中。在世人眼中你司空音本就是个死人了。”

“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吧。”司空音说完便消失在房间里。

李晨曦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都不知道司空音是如何消失的，无奈中他摇摇头。

还当真是害怕付朝歌要出宫。

李晨曦一边想着办法，一边往回走。

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崇恩殿。

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戏曲。

异常好奇的走了进来，于是看到院子里，一女子画着戏妆，对着朝歌咿咿呀呀唱着。

而朝歌却逼着眼睛，坐在躺椅上很是享受的在听。

一旁的九祥公公看到李晨曦，立刻上前，还没有来得及行礼。

李晨曦抬手示意他莫要出声。

李晨曦的目光落在朝歌身上，她怎么会如此心安。

朝歌察觉到来自某处探究的目光，而且空中还你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她知道那个人就在附近，那个李晨曦放在心里的人。

朝歌怀疑这个人就是司空音，虽然她已经恢复了自己的记忆，她已经想起来两年前李晨曦大婚司空音喝下毒酒的事情。

但是朝歌可没有看到司空音的尸体，只是看到了他吐血，以李晨曦对司空音的在意，他怎么能让司空音死，若是司空音死了李晨曦他还不得把这天地给翻了。

于此同时，李晨曦也闻到空气中的那股子味道。

心里嘀咕着，子煜口中说着不看朝朝，不过来，实则还是放心不下。

说不定此刻就藏在附近的那个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