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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发现过这面墙吗？”

“有过一两次。”

“那么少吗？”

贾仁深吸一口气，他并没有让眼前的执事回到最初的样子，这是他设计的样子现在的他。

“带我看看你的本体吧，还有。”贾仁看了看已经被书籍掩埋的早已不能使用的召唤法阵，“那个法阵一开始就不能召唤东西吧？”

“是的，领主大人。”

修，或者说奥利维亚点头肯定了贾仁的猜测。

“走吧。”

贾仁不在理会自己脑中大量的猜测，现在有很多要确认而不是这些细枝末节。

跟随修一路走入城堡的地下，大门在厨房一个看似堆放杂物的房间，贾仁并没有注意过这里毕竟他并不需要亲手做饭。

顺带一提，贞德在两人走入厨房时正在厨房拿着面包夹奶酪与熏肉做三明治。

“你回忆起来了？”

“没有。”

面对贞德的询问贾仁摇了摇头，尽管他把脑中很多的碎片进行了整理但并没有太多关于这个领地的影子。

通向地底深处的隧道充斥着腐败的恶臭和另一种诡异熏香，但这种熏香被稀释后贾仁反而很熟悉，那是修身上常有的味道。

并没有火烛在两边，因为修并不需要，他是亡灵之王，是骨骼与灵魂的造物不需要视力也可以在黑暗中视物，当然他和众多不死生物一样排斥圣光，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总喜欢绕着贞德走。

随着后脚离开台阶，修抬手打了个响指周围墙壁燃起苍白的磷火把原本只有微弱光线的地底照得透亮。

“啊......”

那是一种声带近乎被撕去，留下残余的一点点发出的尖叫。

贾仁有些疑惑看向声音的方向。

入眼只有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肉糜，稀碎的肉膜间黏连这一些初生的尚有些脆弱的器官，腐臭与鲜血味就是这滩肉堆散发出的，这种血液的味道过于熟悉以至于贾仁在回忆的时候忽略了身后以及头顶的“生物”。

直到身后传来响动，贾仁才在回忆中脱身看向身后没有看的角落，那是无数的骨骼，过于苍白和干净就像是有人特意清洗过一样，那些骸骨排列在一起如同翻涌的活物一样偶尔将下面的拱起到外面，开合的颅骨作为气孔或是毛孔呼吸着，喷出些异香。

继续向上这些干净的骸骨骨架被有规律地堆叠成巨兽的皮肤一般密集、紧实，和之前类似脚掌的外观不同的是这部分的骸骨除了填充骨骼间缝隙的头骨会开合换气外被挤压的白骨间没有丝毫缝隙，最细的缝隙甚至因为过于紧实而相互研磨散落着骨粉，更加细微处则被苍白的磷火补全；

这间巨大的石室的穹顶因为这幅巨大的骸骨身体硬生生被压缩至两米出头的高度，粗壮的骨骼手臂在四方角落的两端垂落，第一节臂骨顺着尖角的墙缝向下组合，无数生物的臂骨和细小骸骨被扭曲成麻花般增强强度，另一节臂骨顺着墙角走向自己脚部的对面，由各色头颅与指骨组合的巨爪以非人的姿势向外侧翻手掌完全贴合墙壁两侧，小指指侧在墙角勉强贴合；

脖颈并不是常见生物的园柱形，那是一种契合庞大身躯的扁平状、四棱型脖颈，被用海洋生物的外骨骼一层层如鳞甲般覆盖成蝎子或虾的节状，不同的是节与节之间并不是肉连接的，而是大量人类颅骨嵌合出的骨球，足以支撑那巨大的脖颈节三百六十度旋转，脖颈越到首段越细窄；

直到在次看回那团肉堆，才惊觉整个工作台一般的白骨柜下正有一个雕琢奇怪的头骨看着他——它保持大部分人类颅骨的构造，比如较圆的额头、浑圆的眼眶以及上下颚，但是它仅仅高度就有一米五以上，同时在人类构造外这个颅骨不断向后延伸。

修为了让贾仁看得清楚挥动手臂移开了挡住头颅的工作台，人类部分向后延伸的部分显露出来，三米左右的长度两侧全是各色不同表情的镂空人脸，甚至能看得出那些表情甚至不属于同一个人，常常的下颚一直衍生至末端，属于巨兽的利齿代替了正面平滑的人类巨齿，伸出的獠牙上下错位不规则地出现。

“这就是你原本的样子？”

贾仁被震撼到了，不再掩饰自己的奥利维亚喷吐着苍白的火舌勾勒出那令人恐惧的庞大，不仅仅是巨大体型带来的压迫感，同时还有各色死亡后的骸骨，那种给予任何种族平等的惊悚——死亡。

那并不是属于告死者的必将终结的死亡，不需要钟声的宣告亦或是虔诚的信奉；那是一种霸道的，只要祂出现在你眼前自然就会明白的死亡，在祂的范围内就是死亡，尽管不具备世界衰亡、万物终结的特质，但祂同样具备一种死亡——属于生物的单纯的死亡。

一切生物——人、狮子、狼、飞鸟、鱼类......不论是什么只要是一种独立的活物死亡都有祂赋予、祂承载、祂统合——祂就是亡灵之王。

奥利维亚已经具备了成神的资格，但是如此强大的奥利维亚却被当初的自己借用挖掘出的石碑禁术封印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自己真的能超出当时的自己吗？

如果不能贞德会再次牺牲吗？这一次死亡的会有奥利维亚吗？瓦呢？磷呢？佣兵小队呢？

“领主大人。”修在身后扶住贾仁的双肩，不再掩饰的他贾仁隔着后背的衣物感受到清晰的骨节，“您已经摆脱了这块邪恶的土地，哪怕使用禁术也没有在您的肉体留下一丝痕迹。”

“您提升自己的力量是您自己领悟的道路，尽管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如今的您已经脱离了命运的轨道驶向了最初我们都希望的方向。”

“真的吗？”

贾仁回头看向修，此时的他已经不是自己的捏造的样子，他，不，祂的一半是最初看见的那个女仆的样貌，另一半则是纯粹的颅骨，完美的骸骨甚至带有一种包浆般的油亮。奥利维亚点了点头，那身执事服在这种猎奇的样子下更加合适。

贞德也点了点头肯定了奥利维亚的说法，贾仁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了高兴和一丝丝落寞。

“贞德。”贾仁再次开口，“前世或者说在数不清的前世中我们曾经......”

“不，并没有。”

贞德低着头打断了贾仁的询问，似乎她早就知道贾仁会询问这个问题一样，没有那个银色的头饰阻挡，微垂的头让金发阻挡了表情让贾仁看不到一次想要的讯息。

磷火在一瞬间熄灭。

“你不用想那么多，现在当务之急是升到金级与前往这个领地的内核不是吗？”

她一甩金色的长发转身先一步走向阶梯。

磷火再次点燃。

贾仁快步跟了上去，这一次向上的阶梯两边也燃起磷火，在苍白的光焰下干燥的阶梯散落着几点水迹很轻易就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