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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然提出的疑问，不禁让莫深联想起他之前调查到的情况。

“或许，她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莫深缓缓出声。

易然很少听到莫深语气里藏着淡淡的伤感，不由关心了一句：“你知道些什么具体情况？”

莫深沉默少顷，“邵晓莉家庭条件差，父亲重病，需要长期血液透析治疗，母亲因工伤落残疾，还有一个弟弟刚上大学。家里债台高筑，时常有催债上门。”

“或许是生存所迫，她急需用钱，就加入无名暗网，希望能更快赚取更多的资金，为家庭分担负累。”

“她最初可能是叶诗遥挑选的人，也可能是华洁虹特地安插的人，无论是哪一派的，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现状来看，她为华洁虹所用，应该是华洁虹对她更慷慨解囊。”

易然静静听着，也不由唏嘘，生活中总是有那么多艰难的迫不得已。

“所以，华洁虹对她的慷慨，到了让她死心塌地卖命的地步，她揽下所有，就算被判刑，被坐牢，也绝不会出卖华洁虹？”易然问道。

“嗯，这应该也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买卖。前一段时间开始，催债情况消失，她父亲住院治疗，弟弟拿到了贫困生名额，申请到了补助金。”

莫深淡淡出声回应，“明面上，说的是她收到了慈善机构的救助，但背地里，应该是华洁虹以某种方式，为邵晓莉的家庭，长期支付医药费和供她弟弟读大学，这样邵晓莉也才会长期受制约，听从于华洁虹的指示。”

易然的情绪些微失落，托着腮，遥望空寂的远方，低声呢喃道：“她遇上华洁虹，算幸还是不幸...”

“人生幸与不幸，旁人无从品足。既然她做了这样的选择，获得了所需要的，也相应付出了代价。”莫深抬手，温柔地抚了抚易然的发顶。

“嗯。她大概是一个很孝顺很顾家的年轻人。”易然弯了弯唇角，抬掌握住了莫深的手，“报告莫先生，已加满油，我又复原了。”

“嗯，油费结算一下。”

“好，从律师费里扣。”

易然拉着莫深的手，从自己的头顶挪下到身侧，紧紧地十指相扣了几秒，才拉着他的手，放回到方向盘旁，快速松开。

“温馨提醒您，好好开车。”易然笑吟吟地出声教训。

“我开得挺好。”莫深重新抓回易然的手，意犹未尽地继续十指紧扣。

易然挣脱了几下，挣不开，只得拿五指用力一夹，“交通法规，了解一下。”

“嗯。”莫深做出一副洗耳恭听，好好受教的模样。

“根据我国交通管理法，开车要集中注意力，不能单手开车，这属于危险驾驶。”

“嗯，有道理。”

“这一路上到处是电子眼。”易然伸出右手，往道路上遍布的摄像头方向戳了戳。

“它不会那么不解风情。”莫深睨了一眼监控摄像头，眼神里是淡淡的警视，仿佛在说，再多看一眼，就把你给黑了。

这一抬睨，完全没逃过易然的眼睛。

“不是吧，你刚才居然对电子眼下通牒...啧啧啧，电子眼在被黑的边缘，瑟瑟发抖了。”易然无语地抚了抚额。

“没，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莫深淡淡澄清，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完全不是同一个意思。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秀恩爱罚得快，交通局送罚单来。”

“没有。”莫深答得干脆利落。

话音刚落，前方正好是红绿灯，莫深稳稳停好了车，正转头望向易然，想开口说什么，就听到副驾驶右侧窗户被人敲了敲。

两个人一抬头，就看到车窗外一位身穿制服的交警同志正一脸严肃地敲着车窗。

易然不由心头一跳，她虽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每次看到执法人员，总感觉内心有一股敬重紧张感油然而生。

她快速放下了车窗，还没开口说话，就见年长的交警同志的目光牢牢地盯在她和莫深紧紧相扣的十指上。

“车里牵手，感觉怎么样？”交警同志冷着脸反问。

易然老脸一红，连忙挣开了莫深的手，莫深也适时松开，面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挺精神。”

交警被气得一噎，“这是不安全驾驶的行为，这回警告一次，以后行车要注意。”

“是是，交警同志，是我们的错，下回一定改正，遵守交通规则。”易然连声认错，她知道交警也是出于善意的提醒，所以态度格外诚恳。

交警见状，又语重心长地补充道：“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对对，您说得对，我以后一定好好教导他。”易然指着莫深，向交警保证道。

正好绿灯亮起，易然跟交警打了个招呼告别，就让莫深启动车子走了。

一离开交警的视线，易然才缓缓松了一口气，“都临近到家了，没想到，交警说来就来，被抓了个现行...”

“原来，你在执法人员面前，这么乖巧听话。”莫深斜睨了一眼易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我从小在我爸的熏陶下，对警察这类职业的人，都抱着一种敬仰的心情...所以，每次看到，都要反省一下，自己有没有哪里犯错了...”

易然提起来也觉得好笑，又转头板起脸，教训莫深：“刚才交警同志说的，听到没，开车不牵手，牵手不开车。”

“嗯，听你的。”莫深将车子稳稳停好在车位，牵过易然的手，继续十指相扣，“你说的，不开车就牵手。”

“……”易然无语了，这曲解的功力太深厚了。

行...牵，爱牵就牵到天荒地老好了。

两个人就那么傻愣愣地坐在车里，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易然等得都犯困了，“牵腻了否...”

“否。”

易然打了个哈欠，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困意涟涟，说话都有些含糊了，“等明早识未和华光合作的合同正式签完，双方公章一盖，就还有铺天盖地般的事情要处理...”

“要不我把这肢截下来，送给您？您老慢慢牵，我先去睡个觉？好困啊...”

莫深迅速松开了手，下车绕到易然的身旁，让她下车后，就继续牵起手，两个人一起往莫深的别墅走去。

“一起。”莫深久久才出了一声。

易然一时反应未及，“哈？”

“你先去睡个觉，好困。”莫深轻描淡写地复述提醒了一句，“一起。”

“G-U-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