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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今辉听着周道势在必得的口气，也渐渐明白，对方一开始便是奔着合作来的，只是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让他处于谈判的劣势，好为他们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周总，不必再拐弯抹角，直说吧，不过几个钱而已，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都没问题。”陈今辉蛮横地呛声。

周道见陈今辉如此暴发户的行为，不禁在心底暗笑，果然装模做样得再像，也掩盖不了本质。

一旦被撕下了假面，便暴露出粗鄙的本性。

陈今辉是半路出家的暴发户，因获得一批意外之财而发家，之后又陆续涉足了多个热门的行业。

说起来，他的运气也的确不错，好几个行业都让他狠赚了不少，但依然改变不了他就是个草包的事实。

这几年，陈今辉听闻互联网IT这一行业是个风口，他便也跟着投了。

只可惜，他自己是个完全不懂技术的门外汉，招收的人也留不住，没研发出什么像样的成果，倒是赔了不少金钱和时间。

所以，后来就想偷鸡摸狗地走捷径，去别人那里窃取成果换个外壳直接用。

思毕，周道缓缓开口，“您有钱和资源，我有人才和技术。所以...”

“钱现在对我而言，就是一串数字，你开个价。”陈今辉表现得十分阔绰，似乎想彰显自身非凡的财力，来挽回刚才博弈时丢下的面子。

“陈总真是痛快。”周道看着陈今辉这漂移的心态和不屑一顾的傲慢，不禁想再多宰他一顿，谁让他人傻钱多还自以为是了。

周道伸出一只手，手肘杵在桌面上，五指张开，掌心朝向陈今辉，轻轻地晃了晃手掌。

陈今辉看着周道的五根手指，脱口而出，“五百万？”

周道看到了陈今辉眼里的轻蔑，笑着摇了摇头，再一次摆了摆五根手指头。

陈今辉疑惑着，没有再开口，心里思忖着对方的底价。

“五、千、万。”周道嘴唇轻启，一字一顿地报出了数字。

陈今辉眉头紧皱，怒拍了拍桌子，咬牙切齿地从嗓门里挤出了几个字，“你别太蹬鼻子上脸。”

周道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可没有。

林以铭从随身公务包里拿出了另外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给对方律师，“这些都是根据市场价和未来收益净值折现的数据，你们可以自己估算一下。”

“对了，当然，还有你们此前指使他人来我方盗窃商业秘密的行为、冒用且侵犯我方知识产权等行为，对我方当事人所造成的直接损失和间接损失，都已计算好，且罗列成明细。

不过，这只是个大概的基础估值，算上通货膨胀的货币贬值率，金额还有往上浮动的空间。我们还未计算入内。”

林以铭言简意赅地概括了资料里的大致内容，顺便用最后一句给周道刚才的报价圆了个尾。

因为之前莫深与他们商定的数值大约是争四保三，没想到周道看不过对方的态度，临时加了一千万的条件。

“没错，时间仓促，我们也只是做了初步的最低估价。”周道听了林以铭说的内容，才突然想起来事先拟定的估值辅助资料，好让对方在短时间内无法正确判断终值。

周道意识到自己刚刚是有些上头了，他就是看不惯陈今辉那臭拽的大款样，才临时改口喊高了一千万。

“这么低的价格，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合作诚意了。陈总，您考虑下。”周道进一步开口，在心理上压迫陈今辉尽快做决定。

周道慢悠悠地丢出最后一记炸弹，“只不过，时间不等人，一分一秒都是金钱，我们现在手头有多个这项目的意向授权人，可都等着我们点头呢。

万一我们不小心点头答应了，陈总您可是人财两空了，之前的投资都打了水漂不说，连您极力维护的名声和树立的形象都会受损，这笔买卖，怎么算才最划算，我相信您应该清楚吧。”

陈今辉听着周道的话，对方所提的名望与形象击中了他的痛点，这可是他真正跻身上流社会的筹码。

但是，虽然他如今是有了钱，但再有钱，五千万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可是自己的把柄正握在对方手里...

陈今辉的面上闪过一丝挣扎，但他并没有马上开口回应，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律师去核算大概的估值。

陈今辉有些紧张地盯着律师手中的资料，他看着律师的手指在桌面底下向他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比划了一个“3”。

周道不疾不徐地坐着等候，他留意到对方律师与陈今辉在桌子底下比划着什么手势，他与林以铭对视了一眼，也不催促对方，继续耐心等待。

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候，越要沉得住气，才能占据绝对优势。

陈今辉思量了片刻后，压着嗓子报了个价，“两千五百万。”

“呵，陈总，上来就打对半折，您当这是路边地摊买衣服呢？”周道假装愠怒，作势起身，“如果陈总就这点诚意的话，我看就不必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林以铭也顺着周道的话，将桌上的资料整理收好，“那就只能法庭上见了。”

“等等。”陈今辉连忙出声制止，“周总，别急着走啊，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

周道本就无意要走，便装腔作势地坐回位置，也不开口，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陈今辉按照之前律师给他的示意，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三千万。”他是不可能一口气把价格报高的，这样自己就没有退路的余地了。

周道不太满意地摇摇头，强调了自己的立场，“五千。”

“这价格实在太高了，大家都是诚心做买卖，你报个心理底价。”

“我可是个实诚人，一开始就报得最低价了，五千万，一分不少。”周道强硬地坚持最初的说法，似乎这真的是他们无法再退让的最底线了。

陈今辉见周道态度如此强硬，越发心里打鼓，他不禁暗自揣测着，为什么对方如此有底气。

“做生意，讲个有来有往，周总，我再加一千万，四千万怎么样，以后说不定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是吧，就当交个朋友。”陈今辉笑眯眯地示好。

呵...谁要跟你交朋友，谁想跟你再合作，一千万换你这么个朋友，傻子才做这么赔本的买卖。难道是钱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