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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识

  • 作者:依潮汐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7-06 16:48:28
  • 完书字数:19528

折梅流香? 伤﹒识

当英束心众人来到刘杰所处的小屋时,刘杰睡得正香。

衣服也整齐的叠放在床头,一头如墨的长发披在枕头上,虽然面容并不出色,却也看起来有几分飘逸,那安宁的睡容让人看得羡慕。

至少英束心里便是羡慕得紧,自己是从不会睡得这般安宁甜美的。一时间竟不愿打扰这床上之人的美梦,伸手阻止了身后众人。

刘杰显然还是被惊动了,睫毛颤动了几下,伸手拉了下身上的被子却是没醒。

英束心的视线移到了刘杰的手腕上,两条淡淡的印子看在一般人眼中或许没什么特别,可是看在习武人眼中却是让人震惊不已,因为这两道印子只要是习武之人那就代表着——毁灭。

英束心微微皱眉,拉起那只纤细的手腕,眼神变得更加深沉,探查不到内力,看样子不禁被毁了筋脉,连内力也尽毁了。虽然早知他不是个一般人,可是还是不敢相信他曾遭受过这种折磨。

那双时刻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眸……

抬眼间便对上一双迷离的睡眼,英束心一愣,心里不禁乱跳了一拍,不着边际的放下刘杰的手,立起身来。

刘杰撑着身体坐起身来,望着英束心,刚才那一刻他眼中的是什么……

是心痛吗……

可是,为什么……英束心的眼睛躲避着刘杰的眼神。

收起纷乱的心思,刘杰望向英束心身后的众人,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这群人也真是没礼貌,别人睡着觉也不吭一声就进来偷看。

刘杰有些不悦的拿起衣服慢慢穿起来,“让我留在这里的是你们,大清早……”抬头望向窗外,天竟然还没亮啊……

系好衣带,淡淡的扫了一眼屋中的人“各位有何贵干,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想问什么?”

卢之宁正在气头上,今晚他是最丢脸的一个了,出手两次却全被反施于自己,还让自己受了伤,着实是恼恨之极,心里憋着一股气不发泄会憋死自己,心里已经认定刘杰和那让自己受辱者有瓜葛,现在再看他一脸云淡风清的分外的不顺眼。

上前一柄长剑直刺入刘杰的肩膀,他出手极快让人措手不及,连英束心都没拦住,直看着他伤了刘杰。

心像是被揪住一般……

“卢少侠……”君少卿失声叫出来,“手下留情。”

卢之宁看他一眼,又回头望向咬牙硬忍着的刘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个男人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夺玉玲珑。”

刘杰疼的几乎咬破嘴唇,可是脸上却溢出一丝笑容来,卢之宁眼中的恨意绝不是丢了什么东西的不甘,而是一种恼羞成怒的杀意,他要杀自己泄愤。

“我不知道什么玉玲珑,不过贵庄也算名门大派,自己的东西丢了却来牵怒旁人,所谓大家风范不过如此。”

卢之宁本就动了杀机,现下又遭刘杰奚落,哪还受得了这气,眼中寒芒一现就要动手,却被英束心阻止。

“英堡主……”

英束心淡淡看他一眼,“怎么说也是他帮了忙,不然今天绝不会是只丢了玉玲珑那么简单。”说着眼睛望向卢梭。

卢梭望了一眼刘杰,“之宁退下。”

卢之宁迟疑了一刻,还是不情愿的退了下去。

卢梭上前一步,望向刘杰,“这位小哥,我听说是你发现了那些响天雷,并出计避免了一场祸事,老夫实在感激之至,小儿鲁莽还望见谅。”

老狐狸说得好听,刚才你儿子伤我怎么不记得是我帮了你的大忙,看样子还是为了卖姓英的面子,不过好汗不吃眼前亏,不能再倔强了。

“卢三爷言重了,卢爷大寿本该喜气洋洋,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卢公子心中气愤在下能够理解,但是在下的确不知什么玉玲珑之事,还请卢爷明察。”

刘杰态度恭敬,语气谦和,又一口一个卢爷的叫着,让卢之宁想发作也没得发作,更何况玉玲珑也并不是一般都能知道的事,卢梭又望了一眼英束心,看样子这英束心是有心维护这刘杰了,凡事需得留后路,不能得罪这英束心。

“小二哥通情达理,实令老夫汗颜,之宁还不去取来伤药。”

刘杰心中冷哼,装模作样,打一棒子给颗枣,不知道你演给谁看。

英束心拿出一只药瓶递到刘杰手中,“先用这个吧。”

刘杰低头望了一眼肩上浸红的衣裳,接过药瓶,“谢谢。”

君少卿走到跟前,“可让在下帮忙。”

刘杰轻轻摇摇头。

“那我们先走吧,让小哥上药。”卢梭说着当先走了出去,英束心也垂着眼跟着走了出去。

“爹,这个人实在可疑,我已经查过了,他三个月前突然来到清逢,来的时候浑身是伤,没人知道他的来路,后来就一直在喜菱阁做伙计干杂活,会不会……”卢之宁望着脸色yin沉的父亲。

卢梭轻哼一声,“地牢中的人呢,你说在那附近见过他,这件事发生的实在太蹊跷,怎么会这么巧,玉玲珑丢了而地牢中的人也没了,而这两件事又全与那刘杰有关系,到底是不是那夺了玉玲珑的男人顺手救人还不一定,不过刘杰却能告知我们响天雷的事,其中定有内情是我们想不通的。”

“那英束心也是奇怪,处处护着那小子,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卢梭瞪他一眼,“你给我做事小心些,不要去招惹英束心。”

卢之宁垂下头,低低应了一声“是爹。”

英束心在门外呆了一会儿还是不太放心刘杰,当时看刘杰伤的不轻,不知他……

推门进去就看到刘杰半敞着衣襟,盯着手中的药瓶发呆。英束心蹙起眉,“怎么不上药。”

刘杰看他一眼,苦笑着扬了扬手中的药瓶,“这个……怎么上?”还以为是药粉,最起码也应该是药膏,可好竟是清水一般的东西,这往伤口上倒不会感染吗?

“我帮你。”英束心从他手中接过药瓶,用干净的白布轻轻洗净刘杰的伤口,刘杰皱着眉,疼得轻轻抽气。

英束心望了一眼他胸前的一朵红梅刺绣,可在这刺绣周围却是道道暗痕,这明显是经受过严刑拷打的身体,英束心对他的身份更好奇了,“很疼吗?”

刘杰笑笑,“我这人最怕疼了,平时连针扎都怕。”

“可是你身上却受过这么多的伤。”英束心的手不自禁的又轻了几分。

刘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膛上布满的旧伤,“你就是外面传言风雷堡的堡主英束心?”

英束心点点头,“不是传言,我的确是英束心。”

刘杰笑笑,“对不起,是我有语病。”

“你看起来不是一般的人。”

“那什么人才算是一般人呢?英堡主也怀疑我的身份?”刘杰勉强笑了一下,“我不记得了。”

英束心愣了一下望着他的眼睛。

刘杰又笑了一下,“我醒来时在一片乱坟岗,满身都是血,虚弱的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死掉,可是……拼了命的爬出来,一个过路的大叔把我背回家,让我住了三天便让我走了,他说能不能活看自己造化吧。”

刘杰淡淡的说着,没有多少悲伤却有几分凄凉,“而后我撑着来到清逢是喜菱阁的秦掌柜收留了我,我对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过往一点也不记得了,所以你如果想知道什么……这就是我的全部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英束心默默望着他,刘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你不相信?”

“不,我相信。”英束心淡然口气却透露着坚定,将瓶中的药水倒在白巾上猛得捂在刘杰的伤口上,一种强烈的巨痛让刘杰叫了一声,英束心忙按住他的肩膀,“忍一忍,这药初用会很疼,但很有疗效。”

刘杰咬得嘴唇都泛了白,“我以为你要用这东西来行刑呢?会比刺我一剑更有效。”

英束心微微勾起嘴角,是一个模糊的表情,可刘杰知道他在笑,也轻轻笑了起来。

“你不记得以前的所有东西了吗?”

“嗯。”刘杰看他扶着自己的肩膀将瓶中的药水倒在自己的肩膀上,心中害怕那种巨痛,早早闭了眼睛准备承受,却没有感觉到那种疼痛,反而是一种淡淡的冰凉感,有些诧异的睁开眼,就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

“只疼一次。”英束心仍是淡然的口气,可是刘杰又一次感到他淡漠的语气下强忍的笑意,不自禁的红了一张脸。

英束心收起药瓶,等刘杰穿好衣服,“这药你留着,回去自己上药。”

“谢谢,对了……我可以走了,你们准备放了我?”

英束心垂下眼在一旁桌前坐下,“你可以走了,他们不会难为你的。”

“多谢英堡主处处维护,不知他们口中的玉玲珑到底是什么?很重要吗?”

英束心沉吟片刻,“玉玲珑是二十年前台宣国第一邪教三圣教的护教之宝,随着三圣教被剿灭,玉玲珑被卢庄主所获,当时大家本是决定毁了这样东西的……”

“既然是护教之宝他们怎么舍得?”

英束心只望他一眼,却有着一丝赞赏,“后来就一直由流霞山庄保管着。”

刘杰微微挑眉,“当年风雷堡没有参加?”

英束心点点头,“当年风雷堡有一些家务事,所以没有参加。”

刘杰点点头,以风雷堡的在江湖中的实力,这种事情应该少不了风雷堡参与,如果真是风雷堡参加了,恐怕那玉玲珑也轮不到卢梭的流霞山庄来保管,想是由于那东西由卢梭在灭教时所得,又假意毁之,众人看他大公无私,又不舍得毁了那宝贝才让他保管着吧。

“昨天那些火药……”

“按你的方法让孩子们把桌下的响天雷都拿出来了,避免了伤亡,不过玉玲珑还是被他们拿走了。”

刘杰也来到桌旁坐下,“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可以拿这么多人的xing命开玩笑?”

英束心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他们一定不会沉寂多久的。”

刘杰皱着眉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又展颜一笑,似乎这些和他没什么关系,英束心看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轻笑,也不禁疑惑起来,但有些事还是应该知会他一声。

“你说那些小乞只是叫花子……”那么你们之间应该没什么感情可言,那他们如果……

“是啊,那些小乞平时调皮捣蛋惯了,这回也算长些教训。”刘杰淡淡的笑着,却看英束心一直望着自己,不禁心中奇怪,“怎么了?”

“我们找到那些小乞时,他们都已经死了。”

刘杰浑身一震,直直望向英束心,脑子里一时无法消化他的这句话,“什么,你说什么?”

英束心垂下眼,“我们去找他们时,他们已经全部被杀了,看来是杀人灭口。”

刘杰轻轻闭上眼睛,“他们只是……”他们只是小乞丐为何要杀他们灭口,还只是孩子啊。

“我已经吩咐手下将他们埋葬。”英束心的手微微握拳,看得出刘杰情绪波动很大,平时看他极是照顾那群乞丐,想来也不愿听到这样的消息。

“谢谢,我……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刘杰神情黯然,让英束心极不放心。

“你要干什么去?”

“你把他们埋在哪儿,我答应过等这件事完了要请他们吃糖葫芦……怎么能骗他们呢?”刘杰低着头,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英束心看着他双手紧握着,伸出手想要安慰,却又抬不起胳膊,只得点点头。

“好,我带你去。”

只是一处偏僻的乱坟坡,便埋葬了七条鲜活的生命,这是刘杰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死亡,虽然和这些小叫花没有多少感情,可是他们总是认识的,还和他们有过承诺。

刘杰立在一个不大的土包前,土色很新却没有碑,刘杰看了很久也没有动一下,而英束心只立在他身后默默的看着他随着风轻扬的长发。

刘杰将手中的纸包打开,里面是为这几个小叫花买的小吃,上前一步将那纸包放在坟前,又静默了半刻,抬头望着遥远的天边轻轻一叹。

那一叹却是无比的茫然。

而后他转过身来,冲英束心微微一笑,“我先回去了。”

“喜菱阁?”

刘杰点点头,“我也只有那里可以回去?”

英束心望着他,“我可以帮你,也许……”

“不必了……”刘杰还想说什么,却是轻轻摇摇头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去了。

英束心望着他的背影,一种淡淡的惆怅在眼底流淌。

刘杰今晚睡得极不踏实,总是在半睡半醒间辗转反侧,前些日子天气热晚上蚊虫总是来骚扰他,让他从没睡过一个好觉,自从天气慢慢凉下来,他也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可像今晚这般无名烦燥却搅得他心头火起。

四平家就在附近,晚上是回家睡觉的,喜菱阁一到晚上这后院就只剩下刘杰和另一个名叫大富的伙计,大富平时就一个爱好便是好嫖,一发工钱二话不说便一心盼天黑,好快点下工去青楼找他的相好小花红,所以今晚后院就刘杰一人,却是无心睡眠。

睡不踏实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天气不冷刘杰也懒得穿戴整齐,反正就他一人也不顾忌什么就打着赤膊出了门。

月光如水,向大地洒下一片银辉,刘杰坐在院中的一截树桩上发呆,平时他会在这里劈柴干些杂活,大多数时间他都把这四周收拾的很干净,无聊时便坐在这桩上发呆。

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有些地方会露出些许印痕,刘杰却并不在意,不管身体上留下什么都是这身体原本主人曾经活过的证据,特别是胸口那朵鲜艳的梅刺的极为别致,总让他不自禁的想,这身体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世过往,不过不管怎样他该庆幸老天给了他一个身体健康,四肢健全的皮襄,虽然当初着实吃了些苦,身上的伤也曾经让他痛苦不堪,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只是……现在的他脑中还是一片茫然,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只为在这儿挑水劈柴,或是让人来这里拜老曹为师当厨师……可是怎么看自己也没这个天份。

有些自嘲的笑笑,好像无论在哪里自己都是个没什么目标的人。

伸手拨掉发带,如墨的发披了满肩,白的肌肤,黑的发,艳红的梅,沐浴在月光下的人如月般清冷的气质,安详中却又带着丝丝慵懒,亲切而又疏离的笑容。

听到身后的轻响,刘杰从神游中回过神来,转头惊讶的看着身后的大富,“大富,你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一入夜便出去了吗?而且像今晚他应该是一夜不归的,却是出了奇了。

大富不说话,只是直直盯视着刘杰的眼神有点怪,一张陷在黑暗中辩不清表情的脸透着一丝危险。

刘杰被他盯得发毛,下意识双手环胸上下搓了一下胳膊,干笑两声,“夜……深了,早些睡吧。”说着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可是没走两步,身体便被一双手臂钳制住。刘杰心中一凌,一丝不详的预感骇住了他,身后传来淡淡油腻的味道告诉他,这人正是大富。

“大富……”刘杰失声叫道。

一张干涩又饥渴的嘴唇已经凑上他纤细雪白的脖颈,疯狂而又急切的吸吮着,粗重的呼吸让刘杰听得心惊。

“大富你疯了,放手。”刘杰又怒又气不停挣扎,却无法摆脱那一双铁臂,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刘杰……没想到你小子的皮肤真还比那小花红的还嫩。”大富气息不稳的将刘杰推倒在地上,猛得扑上去将他压在身下,刘杰的头结结实实的被撞在地上,下一刻身下一凉,仅着的单裤已被扯掉。

意识在一瞬间回到脑中,刘杰气极恨极,身体被大富不停抚摸的感觉让他恶心不已。他没想到平时总是嘻嘻哈哈一脸堆笑的大富竟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大富身体比他魁梧,这会发起力来刘杰竟是被按个死死的,无法动弹一下。

刘杰心里悲哀,刚才还在想来到这里的目的,这一刻就要失身于一个男人……

“住手。”刘杰怒吼着,拼命和大富扭打着,长发将地上尘灰搅动起来,弄得他满身满脸,大富的凶xing也被他激发出来,提起拳头便向他脸上着去。

一阵闷痛传来,刘杰嘴角渗出一丝血渍,手脚本就乏了力气,现下更是半点力气也没了,心里不甘,愤恨却是再也无能为力了。

突然身上一轻,大富被人一提甩在不远处发出一声闷哼,便没了声音,同时一件外衣包住了刘杰□的身体。

刘杰头脑发昏,勉强睁开眼睛,只见两道人影立在身前,“你们……”其中一个男子伏身将无力的刘杰抱起来,放在屋里床上,另一人则打了水进来。

刘杰显然还没有从惊吓中转过神来,挣扎从床上爬起来,望着面前一身深蓝长袍的男人眼中只有惊慌,不安的向后退,直到碰到身后墙壁。

看到刘杰警惕又不安的神情,男子向后退了两步,向刘杰拱手道,“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刘杰本就迷糊的脑袋更加糊涂。

“你是……”

“半月前,流霞别庄多谢公子援手,在下无名,刚才……对不住了。”他一直疑惑刘杰的身份,特别是他的呼吸方式不像是个普通人,这些日子一边养伤一边查探刘杰的底细,却是一无所获,刚才本以为在如此危急的关头他会露出些蛛丝马迹,没想到却差点让他受辱,心里极是过意不去。

刘杰总算平静下来,舒了口气,“你是……那个人?”当时他回去再寻他时却碰上了卢之宁三人,只得匆匆离去,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倒把这事儿淡忘了。

刘杰看了他半晌,总算是认出了他的样子,当时他也曾帮他清洗过脸上的血污,却也没看清他的相貌,如今一见却是相貌堂堂英气逼人。

无名清了布巾递给刘杰,让他擦洗,刘杰心里尴尬,只得低头默默擦脸,心里难堪的要死。

“那日你刚走,便有人走进来,我怕被人发现行踪只得联系了属下先行离开。”无名解释着。

刘杰点点头,“只要安全离开就好。”

无名望他一眼,“公子不知我身份,为何还要出手救我。”要知道流霞山庄也是江湖名门,从他们手里救人不就意为着和流霞山庄作对。

可是刘杰当时哪里想这些,你若真问他他又怎么回答得上来。

刘杰抬头望着无名一笑,“你定要问个原因的话,就只当我是多管闲事吧。”

无名望他一眼瞥见他胸前花秀,“公子可要检查一下,身上可曾受伤。”

闻言,刘杰瑟了一下,那种无法控制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想到刚才他与大富俩人的情景就让他浑身不自在,仿佛身上沾了什么难以忍受的污物,竟是一刻也坐不住。

“他……人呢?”刘杰咬着牙问道,心里怒火直窜。

“死了,尸体已被带走。”无名说的毫无波动,刘杰却听得一阵心惊,只瞪大了眼望着无名。

“你……杀了他。”

“他该死,竟敢对公子无礼。”

“可是他罪不至死啊……”咬住下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刚才心里还恨不得杀了大富,可他现在又觉得对不起大富,虽然行径可恶,却不至于要命丧黄泉,却也怪不得无名,虽然下手是狠了些却是为了他在出头。

“以后……还是……少杀人,人命可贵。”

无名看他一眼,那人如此对他他怎么还在为那人惋惜,“公子为何不反抗,公子也是习武之人,却由了他……”

刘杰愣了一下,“习武?你说我?”

无名淡淡看他一眼,“公子对我有所提防也是在所难免,可不该以自身冒险。”

刘杰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习武?那些习武的人体力会像我这么差吗?当即也不解释,“你走吧,你救我一次也算两相低消,你我再不相欠。”

“你对我是救命之恩,我一定会以xing命报答你,公子有什么心愿在下都会帮你完成。”没有波动的眼神坚定的望着刘杰。

刘杰鄂了一下,觉得他用词太严重了,喃喃说道,“能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无名一听上前一步将刘杰包进衣服,刘杰被大富吓坏了,忙向后一躲却是身体一僵分毫不能动弹。

“你……”

“带你去沐浴。”无名似是个不喜多话的人,将刘杰抱起身来向外走去。

耳边风声呼呼,眼前景物一花刘杰心里惊讶这就是所谓的轻功吧,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曾经记得以前大人讲过在刚解放那会儿,有一个专门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就有所谓的轻功,离地也仅一尺吃称草上飞,这无名的功夫算得上墙上飞了吧。

无名带着刘杰来到处宅院,从墙上直跃下去,踢开一间房门就直走了进去,刘杰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不禁讶然,面前竟是一个几十平米的大浴池,袅袅轻烟缓缓升腾,一池绿水撒满花瓣,发出浓郁香气。

“这是什么地方?”他竟这样大刺刺的闯进来。

“我的小院,你安心沐浴,我去拿些伤药和干净的衣服”。说着无名解kai他的囧道转身走了出去。

除却身上那件衣服,里面便没有什么衣物了,身上有一些轻微的刮伤,还有些於青紫痕,想到这儿刘杰又是一阵面红耳赤,刚才竟还被无名这样抱着走了这么远。

快步步入水池中,温热的水一泡,立即让刘杰感到浑身无比的舒畅,上上下下洗了个干净,刘杰不想留下任何让他难受的气味,刘杰的乏意上来了,靠在池边竟慢慢闭上眼睛。

无名在门口轻声叩门得不到回应,进门就被吓了一跳,刘杰坐在台的身体已经向水中滑了一半,水已淹到鼻子,再晚就活活溺死在水中了。连忙把他从水中拉起来才发现他竟然在水里睡着了,轻叹一声将他抱上床铺。

没想到他身上的皮肤竟是这般细腻,如果没有这满身伤痕……他也曾受过这么多的伤,不经意间握住他纤细的手腕,微微一惊,再检查另一只手腕,再查双脚,心中惊骇。

伸手一按刘杰手脉,内力全失,手筋脚筋却是全被毁了,怪不得连个稍微强壮一点的普通人也敌不过。轻轻一叹,目光再度移上刘杰胸堂的刺梅花秀,心中隐隐猜到刘杰的身份。

再醒来刘杰是被噩梦惊醒的,全身已经穿戴整齐,身上盖着青软锦被,四周薄纱轻笼,让刘杰一时没转过弯来。

门被推开一人人影慢慢走到床前,“公子醒了。”

刘杰应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更窘了,昨晚他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间屋子睡在床上的,现在不用多想也知自己又被无名看光光了。

纱帐被拢起,无名探进头来,“天色还早。”

刘杰看他一眼苦笑,脸色却有些苍白。

无名端来一杯温茶,“可能是换了床睡不习惯。”

两人都避开昨晚的事不提,刘杰自是感激,看无名还是昨晚的装束,不禁问道,“你没有休息吗?”

无名摇摇头,自从他派人接近刘杰就发现刘杰身旁有许多隐身人,是敌是友他不清楚只得小心谨慎的护着。

刘杰却是没有多想温和笑道,“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我现在还是回去吧。”

无名按住他想要起来的身体,“躺下再睡会儿。”

“可是……”

“你是我的恩人,我不会害你。”无名看着刘杰,心里只想受了那么多苦的人一定不轻易相信别人,可是他却不知道刘杰是个没什么警备心更没有要防备他的意思,说得好听点是xing子豁达对什么人都不设防,说的难听点就是神经太粗,根本不会去想那么多。

“你在别念念不忘了,我只是偶然经过,就算没有我以你的本事也可以逃出去的,你昨晚救我,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无名脸上显出了一片yin霾,“我已在那里被困了半年,若是能跑早跑了。”

“那我们还是扯平了,还有别再喊我什么公子,听起来别扭,我叫刘杰直喊我名字就行。”

“你不问我为什么被困在那里?”无名望着刘杰。

刘杰沉默了一会儿,含笑摇摇头,“无名我们现在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无名愣了一下,“朋友?我没有朋友。”他的朋友都死了,在严格的杀手训练中他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了。

刘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痛,伸手握住他的手,“那我便做第一个。”

无名身体微微一振,望着握着自己的手,手指修长微有薄茧,温柔而又温暖,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情感波动。

“我是杀手,杀手没有朋友。”无名发出低低的声音,原以为刘杰会立刻放开他,没想到刘杰却握紧了他的手眼中现出一种怜悯的神色来,仿佛看着最无助孩子般……无名的心被这么一个眼神竟看得微微发抖,下意识的就想把手缩回去。

“一定很难熬吧。”刘杰轻柔的声音让无名的手一顿,刘杰却是轻轻一笑,“我可以成为你第一个朋友吗?”

无名望着刘杰沉默不语。

刘杰松开他手,“怎么?你们有规矩不能交朋友吗?为什么会干上这一行?”

“我是孤儿,收养我的是组织的头领,从小接受的便是杀人的训练,长大自然是干这一行。”

刘杰沉吟,“听说杀手是很危险的行业,没想过要改行吗?”

无名冷笑一声,“江湖没有回头路,况且也没有什么理由。”

刘杰微微皱眉,无名竟是从小就接受了这种教育,都说杀手无情,他却如此看重曾救过他一命的人,也算是个xing情中人。这样的人能冷血到什么地步呢?看他样子不过二十多岁却已是满手鲜血了。

“一定会有什么事令你改变想法的,我是个没有什么目标的人,不过我想你一定会有自己的目标,会有自己的人生目的,一定比杀人要有意思的多。”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还没亮,你去睡一会儿吧,或者你再考虑考虑,和我一起回喜菱阁做小二也不错啊。”

无名微微一笑,指着屋中软塌,“我便在那儿休息会儿。”

刘杰望了一眼,“没有被子不会着凉吗?”

“我们经常露宿野外,这不算什么。”

刘杰点头躺了下来,任无名帮他拉好帐子,不一会儿便又沉入梦乡。

无名侧头听着刘杰呼吸,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这人知道自己是杀手还能这么安心踏实的睡觉,真的这么信任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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