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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奕勾了勾唇角，慢慢踱步到苍吾背后，眼神不知向哪里瞟了瞟，道了声“定”。下一刻，只见苍吾就着趴地捂裆的姿势，重重倒下。说倒下也不太对，毕竟他本来就是倒地不起。准确的说，像是浑身忽然间被卸去了骨头般，原本撑地的膝盖松软分开，向后一蹬腿，直接瘫倒，抵着地的脑袋亦是摩擦再摩擦，歪成了一个难以形容的奇异角度。

画面感太强烈，肆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苍吾的脸本就颜色混乱，这下直接黑了，口齿不清道：“封……奕……你……给我等着……唔！”

封奕摆摆手，干脆将苍吾的嘴堵了，嫌弃道：“你太吵了。”

简洁的四个字，被他用极其懒散的语气道出，真是能气死个人。苍吾张不开嘴，全身又无力得连瞪眼都做不到。猝然听到这么一句讽刺，脸色肉眼可见的加深发黑，却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只有一双电眸凌厉愤怒，仿佛要将封奕千刀万剐般。

肆意看着这张脸，只觉比魇鬼的鬼脸还要诡异，心底一阵阵发毛。

“封儿，其实你不用这样的……”肆意无奈道。

每次遇到封奕，苍吾都是被完虐的一方，她都看不下去了。可是封奕也没做错，虽然温子然那一脚踹得挺狠的，但以一个武神的恢复速度，大概再过一会儿就能顽强站起来，继续执行“投掷”行为。封奕提前将他压制住，实则是为接下去要做的事省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封奕挑眉，不以为意道：“我做我的，上仙问上仙的，不冲突。”

肆意清楚他惯会改变语向，转移话题，自己嘴拙，还是不要同他争辩的好，反正到最后也争不出什么名堂，说不定还会被封奕越扯越远。

肆意在心中叹气，委婉道：“好吧，你别太过分。还有……你要不换回之前的模样？好打掩护也不容易暴露。”

这话她是用反问的语气说的，算是咨询封奕的意见，如若他不愿，她也不强求。

虽然她想强求也没用，因为打不过……

“好。”封奕却没有那么多纠结，果断闭了眼，待再睁眼，已是换回了之前少年的相貌。

再次看见这样的封奕，肆意先是一愣，心神莫名有些荡漾。随后立刻猛眨眼睛，拉回思绪，转向温子然。

好奇怪，她怎么总是看封奕看得走神……

是意外吧……

肯定是自己太累了……

还是不要去想了……

肆意下意识揪了把裙摆，换了语气对温子然道：“明人不说暗话，水君有意将我引来，怕不会只是互相套话的吧，这你一句我一句的也该说够了。”

温子然注视着肆意，道：“穷神真是直接啊，你就不再怀疑怀疑我？”这前半句对的是肆意，但后半句温子然的眼神忽然瞥向了封奕。

闻言，肆意思绪断了那么一瞬，又立刻重续，不疾不徐道：“我也想怀疑，可是水君你不允许啊。”

这下换水君一脸茫然，不解道：“什么意思？”

肆意委婉道：“有人告诉我，你吃了吐真丹，永远都不会撒谎。而且天庭有规矩，神仙不得空口胡言，要崩天的！”

还能是谁告诉的，当然是封奕了。刚才那一瞬间思绪停顿，便是封奕在向她暗暗传音。

温子然一怔，仿佛被说中了心事，温润的面容上不经意露出被击垮的痕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谁告诉你的，我可没……！”

未等他说完，九霄上骤然落下一道惊雷，劈开层层流云，狠狠砸在温子然脚边。

雷音之贯耳，来势之凶猛，简直让人猝不及防，不止温子然，肆意都被吓了一跳，蹙眉瞪着眼睛半天没回过神。

封奕则没什么反应，反而还一脸无趣。大手安抚般替肆意顺着背。

随着背上传来的暖意，肆意终于回过神。望着温子然脚边那个还在不断冒黑烟的大坑，很是担忧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想知道是什么。但是水君，不管你刚才打算说什么，以后都千万别说了。”

温子然愣愣道：“……嗯，绝对不说。”

肆意心神未定，又道：“所以你到底吃没吃那吐真丹？请水君想清楚了再回答。”

温子然瞬间沉默了。

这时，又一道惊雷落下，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威力。

“吃了！吃了！我天！不说也错了吗！”温子然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