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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凌用略带调侃意味的眼神看着肆意，缓缓道：“仙卿，有没有人说过你特别实在？”

肆意一愣，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或者做了什么导致华凌有了这样的错觉，不明所以地笑了笑，道：“也许有吧，记不清了。不过我方才所言确是实话实说，虽没有多少把握，但我可以确定魇鬼不是那种会有胆子擅闯天廷的精怪，即便是有，偷盗星火又于他有什么好处？”

听完，应是觉得肆意说的颇有道理，华凌垂眸沉思道：“仙卿的意思是，有幕后指使？”

“仅是猜测，并不能肯定。”肆意道。

华凌用折扇抵在下巴，端详着不知何处，道：“此事确有蹊跷。那么依仙卿看，若是真有幕后黑手，会是什么人？”

肆意认真想了想，道：“不好说。人间有句俗话：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话半真半假，却说的不错。鬼超出三界却又寄生于三界，如此想来，只要方法对，万物皆可操纵他们。那这有嫌疑的对象可就广了。”虽说先提出怀疑的是自己，并且也在心中将事发过程反复重理了多遍，怀疑的人是有，但奈何线索太少，根本没有办法确定。而往大了想，她也不能一意孤行，光局限在某个有嫌疑的人身上。

见华凌沉默，她又提醒道：“上仙既已封印了魇鬼，何不放长线钓大鱼，再等等。”讲真，她说这话是有私心的，一方面是确实有此打算，另一方面是为了拖延魇鬼停留在天廷的时间，方便她探查。

华凌放下折扇，叹出一口气：“此行太过冒险，判庭的那些个判官也不是好糊弄的，只怕拖不了多久。”

“那便装出拖延住了的样子。”肆意道。

闻言，华凌一怔，眉头紧紧耸起，看向肆意的目光中多了一层明亮。

“上仙。”这时，一声请唤慢悠悠飘进两人耳中。

肆意当然不觉有异，随口回应道：“怎么？”

另一边的华凌却不是这么认为的，她完全没注意到在场竟还有一人！由于话题比较私密，她还特意遣走了素华，却不曾想还有一人！而且还是她之前就注意到的那个被肆意唤为“小封”的仙童！

华凌现在的表情，仿佛是遭遇了什么毁尽三观的事般，百思不得其解又实在无话可说，只好皱着一张脸跟自个儿较劲。

封奕虽是缩小了一号，容貌也幼稚了许多，人前又是以仙童身份自居，可言语上却丝毫不客气：“上仙，这些小事还是之后再议吧，咋们住的地方都没了，难道不应该先解决一下吗？”

肆意被那句“小事”噎到，慌了那么一瞬，怕封奕会当着华凌的面说出什么非同寻常的话，但是结果表明除了个别用词上稍令人汗颜外，封奕还是很给她面子的。

很快，肆意缓过神，扭头朝内殿看去。

水君说的没错，以冰川水设立的阵法已经开始逐渐消退。只不过水能止火，却不能补屋。如今的内殿，乌黑不堪，角檐残缺，完全失去了原本华丽的润泽。从门扇向内头望，还能清晰看见泡在水中漂移的桌椅摆设。

无法言喻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