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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带到新的公寓之后，顾子延回到车上，焦躁感一层一层的逼到心尖，他的拳头猛地用力的捶在车窗上。

驾驶位上的刘小辉吓的一个激灵，小声的问道，“顾总，我们现在去哪里？”

“医院。”

顾子延收回手，手指头已经红了，焦躁感和愤怒感却没有半分消退，他靠在了座椅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刘小辉道，“给我一支烟。”

“顾总，”刘小辉惯性的摸了摸口袋，“我不抽烟。”

“马上去买！”

“是。”

刘小辉忙不迭的下车买了几包好烟给顾子延挑选。

顾子延抽了一包冬虫夏草，他知道这是盛云廷最喜欢的牌子，他第一次抽烟也是这个牌子，那时候，他记得他坐在车里吐出烟圈，他微微的有点意识到，他喜欢上我了……

现在是他第二次抽烟，这次，他意识到，他爱上我了……ぷ99.

他的唇含着烟蒂，刘小辉打开打火机，顾子延微微的歪着脖子，烟头触及到火苗的时候，他顿住。

他两指掐住烟，拿了出来，而后用力的捏碎了。

刘小辉不解，“顾总……”

顾子延冷嘲道，“我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他，我才不需要这玩意儿！”

是，他最不想成为的就是盛云廷的样子，他急于摆脱盛云廷的样子，他是顾子延，纵使有一颗盛云廷的心，他也是顾子延。

他匆匆的赶往医院，乔晚晚还在急救室里抢救，他已经第二次签了病危通知书。

乔母哭的撕心裂肺，几度昏厥。乔悠悠筋疲力竭的倚着江书奕，她也累了，昏昏欲睡。

顾子延坐回了椅子上，瞧着对面这对依偎着的，却并不相爱的夫妻，他对江书奕道，“在这儿守着也没用，你先送乔悠悠去床上躺会儿吧。”

江书奕低头面无表情的看向乔悠悠。

乔悠悠微阖着眼点头嗯了一声。

江书奕把乔悠悠送去休息之后返回来，他无意在这里等待乔晚晚苏醒。

对他而言，跟乔晚晚并没有多少感情，他之所以牵扯到这个家里，不过是因为那个醉酒的夜晚认错了人罢了。

正准备要去外面透个气，顾子延叫住了他。

幽暗的回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浓重的血腥味顺着重症监护室大门的罅隙钻了出来……

顾子延和江书奕并排坐着，过了一会儿，顾子延先开了口，他问，“你为什么会喜欢宋茫？”

为什么会喜欢宋茫呢？

他实在找不出理由，为什么会有人喜欢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没有子宫，还毁了容。

更吊诡的是，连他自己也喜欢上了……

必须得找个理由。

如果找到了理由，他就可以找到一个出口，把这个合理化的理由给揉碎，让这种喜欢彻底的存在……

江书奕愣了一下，像是陷在了柔软的回忆里，他的面庞渐渐的浮现出晨曦阳光般明媚的色彩，他说，“可能是茫茫那天穿着沙滩裙很好看。”

“嗯？”

这个理由可真肤浅，顾子延想。

他勾着凉凉的笑，问，“什么样的照片？”

江书奕有些防备的看向顾子延，他很害怕将自己珍藏的放在心里的东西同他人分享，尤其这个人还是乔悠悠的姐夫。

顾子延看出了他的疑虑道，“我跟乔家的人关心并不太熟，只是有些好奇，她大你七岁，你怎么会喜欢上她。”

江书奕犹豫了一会儿，放下戒备，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百度云里藏起来的照片点了出来。

他没放在手机相册里，那样的话，被乔悠悠看见早就删了。

他翻找出那张曾经给我在新加坡的沙滩上照的照片，炫耀般的拿到了顾子延的眼前，“你看，我们茫茫好看吧。”

顾子延定睛在那张旧时的照片上。

那时我跟盛云廷离婚没多久，那时我还在异国的土地上，我嘴上带着笑，眼里却是湿淋淋的悲伤。

顾子延抿了抿薄唇，

嗯，

是有点好看，

嗯，

还挺好看的，

嗯，

她笑的真好看。

嗯，

她比想象中好看。

嗯，

……

就这样，他的心跳猛然的一抖，几分疼，又几分酸，他的嘴角挤出冷讽的笑，他说，“也就那样，她现在毁容了，就更难看了。”

江书奕瞥了一样顾子延，瞬间把手机拿回来，他恢复了点小孩子的心性，道，“姐夫，你是真没眼光。我们茫茫是耐看型的，越看越好看。”

江书奕不喜欢别人对我的质疑和诋毁。

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

他只是在乔悠悠跟前，慢慢的失去了以前的自己罢了。

顾子延又道，“你还有照片吗？再给我看看，我倒要看看，她有多耐看。”

顾子延是抱着玩味的态度的，江书奕却像是有意证明他心目中茫茫的好看，于是他把以前给我照的照片全部都展示给顾子延看。

看罢，江书奕道，“我真希望回到以前。”

顾子延睨了他一眼，他瞧着江书奕眼里的喜欢，他似乎懂了一些，又似乎生了更多的的苍凉，他问，“还有呢，你就是因为觉得她好看才喜欢她的？”

江书奕摇摇头，“我们茫茫还有很多优点，茫茫看似脆弱，实际上很坚强，我们茫茫还会做菜，对人也很好……”

江书奕一一的数着我的优点。

末了，补充道，“其实，喜欢这种事说不清的。如果我没有喜欢茫茫，我就不会回到国内，也就不会……”不会成现在这个模样了。

顾子延失笑，他靠在座椅上，喃喃“她哪有这么多优点，明明浑身的缺点。”

“嗯？”江书奕没有听清。

顾子延歪着头看着江书奕，“她没你想的那么好。”

江书奕皱眉。

顾子延不语。

顾子延想，【宋茫，你这个女人可真会骗人，明明就这么恶毒……】

他有些倦了，不知不觉的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在这个并不安稳的梦里，他梦见我张口对着他说，【顾先生，我喜欢你。】

他的眼里刚露出惊喜，我便再次开口，【顾先生，你居然信了，我就是骗你的。】

顾子延攸的醒过来。

于此同时，重症监护室的大门打开，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走出来，对顾子延说，乔悠悠的命救回来了。

但，从此以后成为了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