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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非要找顾子延借钱。

但我能开口借钱的人只有席若深了，席若深帮助了我太多，我怎么能次次开口要他帮我。

顾子延的出现也许是明明中的安排，是他得了盛氏，是他夺了盛云廷位置。我找他借钱，借的也是盛氏的钱，算是合情合理。

顾子延未直接答应，也未说条件是什么。

他问我，“宋茫，你住在哪里？”

我不过是借钱，他却要问我住址，怕是我跑了不给他还款？不，这倒不至于，整个盛氏现在都是他的了，他应该不会在乎那点钱。

我很平静的告诉他地址。

他点了点头，“好，等我想好了，我会过去找你。”

我说好。

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我摇摇头。

我并不想跟他坐同一辆车，他也不该送我，没有理由送我。

他冷哼了一声，重新坐上了车。

车里，助理见着顾子延的模样，又伸头看了看仍旧站在台阶上的我，道，“顾总，我发现你每次见到宋茫都会生气。”

“我生气了吗？”顾子延勾着笑，阴沉沉的问。

助理打了一个寒噤，忙摇头，“没，没生气。”

顾子延靠在座椅上，合上了眼，喃喃道，“遇到傻子当然会生气。”

他又伸手捂住胸口，那里微微的痛，他皱着眉，对着那跳动的心脏道，“你也生气了？”

……

卡里的钱怎么没的，我一时想不通。

我在台阶上坐了好久，天色愈暗，傍晚的风徐徐的吹过来。瞧这大街上的人，形色匆忙的，欢声笑语的，一个个的都充满了生机。

几个女大学生从我面前走过，她们手挽着手讨论着即将要去看的电影，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伊伊。”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

看见那陌生的女生笑着抢过了另一个女生手里的奶茶。

那人也叫伊伊呢。

是哪个yi呢，伊伊，一一，依依还是漪漪……

一年前也有一个伊伊破坏我的家庭，让我成为了婚姻了失败者，我憎恨着伊伊。一年后，我才知道这个叫伊伊的女孩，不过是无辜的卷进了我和盛云廷的婚姻，无辜的爱上了盛云廷，又无辜的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不知道时梦伊的家人是否好好的安葬了她。

她说过，她羡慕我，她的父母对她并不好。

我想着便给席若深打了一个电话。

我说，我想去时梦伊的墓地看看。

席若深告诉我，宋茫，时梦伊没有墓地。

“什么？”我错愕道。

“宋茫，时梦伊的尸体被她的家人带走了。我曾问过如何处理时梦伊的后事，时梦伊的弟弟说，把她的骨灰就洒在公寓里。”

因为那时她的怀抱里是盛云廷的骨灰。

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我又坐了好久，想着回到那个出租屋也是空荡荡的。要是房东在等着我，知道我没有带钱回来，说不定下一秒就要把我和江书奕赶出去。

到时候真是无处可归了。

黑色的天幕降临，身上愈凉，我起身准备往回走。

路过一家酒吧的时候，乔悠悠正从里头走出来，她满脸的愤怒，对着身旁的助理道，“骨头真硬，不如打死他好了！”

助理应和着，朝酒吧里头望过去，“小姐，这要是真的死人了，不好吧。”

“怎么不好，贱骨头，就该死！”乔悠悠愤怒道。

她一瞥眼瞧见了站在酒吧门口的我。

我想，我站在这里该是叨扰了她，回过神来，立马抬脚准备走。

江书奕以前是她小跟班的时候，我们坐在同个烧烤摊上喝过酒，那时候只觉得这小姑娘任性的很，没想到还有衣服狠毒的心肠。

真不知道她口中要打死的人是谁。

不过，我向来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索性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走了没两步，乔悠悠开口叫住了我，“站住！”

我真是后悔走到了这里，偏偏还遇到了乔悠悠。

“乔小姐，什么事？”我定住，淡淡的回她。

她上下打量了我的两眼，啧啧了几声，“前段日子，你看着也还算能入眼。你现在这副模样，有哪个男人喜欢啊。也就是那个不听话的臭小子喜欢你。真是没眼光，怎么看上你这个年纪又大，又没什么姿色女人。”

这个小姑娘嘴巴果真很毒。

我道，“乔小姐不是说不喜欢书奕吗？那么书奕喜不喜欢我，乔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关心？”

“我是关心这个吗？！我是气我的小跟班这么没眼光，要喜欢一个老女人，为了这个老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命……都不要了？

“书奕怎么了？”我忙问。

乔悠悠抱着双臂，抬起下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你告诉我。”

乔悠悠冷笑一声，“跟我来。”

她把我带到了喧闹的酒吧，里头人声鼎沸，跳舞的，喝酒的，调情的……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染缸。

少年时期的江书奕就是在这种地方工作的，后来遇到了江书馨才重新获得了新生。

乔悠悠把我带到这里，难道说江书奕的工作就是在这里？

江书奕说找到了工作，就是重新来这里混乱的地下酒吧工作？

是，我怎么没想到呢？

在新加坡的时候，江书奕便提起要去夜店工作。他说，他没什么本事，也没有技能，只能去这种地方。

我怎么……我真是该死……

我哪里是割伤了手腕，我是割伤了脑袋。

我暗暗自责，乔悠悠回过头瞧着我，“宋茫，你知道你是多大的祸害吗？自己搞成这副样子，还要连累别人替你收拾烂摊子。”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们在一间包厢面前。

包厢里面传来了一阵阵惨痛的叫声，“啊！啊！啊！”

紧接着是杂七杂八的咒骂，“打死他，敢得罪我们小姐。”

“曹尼玛！”

“还敢还手，朝死里打！”

“……”www.)

我震惊的瞳仁放大，他们在打谁？我缓缓的转过头望向乔悠悠。

乔悠悠的眼里泛出刻毒的光，“宋茫，你说他们在打谁？”

她朝一旁的助理的使了一个眼色，道，“开门。”

包厢门被打开。

阴暗的空间里射进来一道光，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围在一块儿，用力踢着中间的那个男人。

被围殴的男人抬起拳头抡起一人，却很快的被另外两个人一脚狠狠的提到了地上。

那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咚的一声，我似乎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书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