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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帝都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白色的雪铺天盖地似的将天地缝在其中，混沌不知所踪。

张炎家的四合院是明末建筑，历经百年，属文物范畴，为了消防安全，屋子里没有铺暖气，天一凉就冷的和冰窟一样。

陆归途在仓库里挑挑拣拣的寻了一个破旧的小太阳，拎到雪地里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并用抹布擦拭干净。

一会儿花然和她的小徒弟要来做客，屋子里太冷，把小孩子冻坏了就不好了。

她一边将小太阳拖进屋里一边对着在房顶上扫雪的尸泽喊道：“别湿了衣服。”

尸泽转身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

这段时间，帝都平静的不可思议，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前奏。

陈燕归没有回来、不断向特协递交的探监申请也屡屡被驳回，她的工作也到遇到了瓶颈。

事情的发展似乎陷入了诡异的状态。

“陆姐，早上好！”

花然左手牵着小徒弟右手拎着一大塑料袋的吃的。

“快，进来。”陆归途侧身将花然师徒二人让进屋子里：“里面不暖和，进来就不要脱衣服了。”

“我说你们其实可以考虑铺一个电辅热的地暖，帝都的冬天最冷的时候没有暖气很难捱的。”花然一边搓着手一边环顾四周：“哎？厨房在哪里？我带了好些食材。”

陆归途指了指窗外：“厨房在外面和客厅不挨，我帮你放吧。”

“这种房子设计就是反人类，冬天冷的要死还要出门。”花然啧啧道：“不过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样一座四合院能卖出天价。”

“别羡慕，你要想一想这座四合院的主人是赛阎王，你就没那么柠檬了。”

陆归途将茶炉上的热水倒给花然：“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哎？说起赛阎王，自他入狱后，你申请的探监下来了没？”花然转头问道。

“没有。”陆归途缓缓摇头：“要是申请下来了我最近也不会这么担心，张组长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要不然不也不可能没有一丁点消息。”

“阎王落马，小鬼当道啊。”花然感叹道：“眼前的平静也不知道能维持几时。”

“应该快了。”陆归途道：“这几日我夜晚总能看到帝都妖气冲天，妖怪的数量和妖气的浓度之间成正比关系，帝都里到底藏了多少妖居然能形成妖气冲天的现象。”“恐怕这些妖要有大动作。”

“怕什么，天塌下来了还有高个子顶着，更何况我们上面还有很多大佬高功，根本用不着我们这些无足轻重的小喽啰操心。”

“不，我担心的不是天塌下来的问题，我担心的是天师资格考试的复试。”陆归途按开手机，特协APP上查询成绩那一页转了两三圈，很快成绩就出现在陆归途的眼前。

她关心的不是成绩得了多少，而是成绩那一栏下面的复试通知。

【恭喜陆归途道友，您已成功进入复试，复试题目已发送至您的邮箱请及时查看。】

陆归途顺着下面的链接点进去，一封关于复试题目的邮件就出现了。

她道：“我起初以为自己抽中紫禁城驱鬼十只是个简单的题目，但没想到大家抽中的都是这个题目。”

“等下。”花然插嘴道：“我都忘了还要查成绩的事情。”

她急忙掏出手机：“今天不是说八点出成绩嘛?怎么这会儿就能查了？”

“现在已经八点半，能查了。”

“等我下，网有点卡。”花然端起手机四处找信号：“有了有了。”

她兴奋道：“过了过了！哈哈哈哈，终于过了！”

“看看复试的题。”陆归途紧张道。

“等下。”花然点进链接，很快邮箱界面弹出，她惊道：“我去！我的也是紫禁城驱鬼十只！”

花然放下手机和陆归途面面相觑。

“你刚才说...大家抽中的题目都一样的？”花然错愕道：“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陆归途将手机举近，她道：“你看。”

成绩刚出来不到半个小时，特协论坛上就出了任务汇集贴。

越往下翻越吃惊，每一楼所贴的复试内容完全一模一样，连标点符号都不曾改一个。

“怎么回事？”花然道：“该不会是特协的系统出问题了吧？”

陆归途摇头：“和你有一样想法的人很多，都认为特协系统出问题了，但实则没有。”

陆归途手指另一个帖子，是一个特协内部人员开的帖子，再三证明程序员没有出错，系统也没有出BUG。

上面下达的复试题目就是这个。

甚至有人为雷同的复试题目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这部分人认为此次天师资格考试的复试是以养蛊式的方法来考核他们。

认为当天成功驱鬼十只并且存活下来的人算通过复试。

这种说法是大多数人赞同的说法之一，更多的认是充满怀疑。

“你去吗？”花然问道。

“去，当然去，过了初试，复试再不去我心有不甘。”陆归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我也去。”花然咬牙道。

......

白月明坐在轮椅上，身上裹着厚重的棉服，即使隔着厚重的棉服都能闻到一股腐臭味。

他现在所用的这具躯体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师父。”赵钟明叫了一声：“我们要去哪里？”

白月明让他推着轮椅漫无目的在大街上闲逛，雪还没停，打在脸上凉飕飕的。

这种天气实在恶劣，像他们这样出来闲逛的人根本没有。

“前面街角左转。”白月明指道。

前面街角左转，不就...不就是张炎家吗？

轮椅碾在雪上嘎吱嘎吱作响，白月明的突然到访让陆归途措手不及。

这算什么事情，她手上还拿着笤帚在院子里扫雪，一旁花然师徒俩热热闹闹的在打雪仗。

啪叽一声，雪球破空而出，直接袭向白月明的门面。

眼看雪球临近，一旁的赵钟明手忙脚乱的将雪球拦下，瞥了一眼白月明的脸色，见对方毫不在意，他长出一口气。

吓死了。

“前辈。”陆归途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晚辈礼。

这位怎么会想起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