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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品是没有遗体一说的，死了就成为术式的一份子，活下来还能心智正常，就是莫大的幸运。

拘禁黑川羽见的那群红袍术士很奇怪，总的来说就是太过弱小、太过随意了，对待被抓回来的人完全不像是对待祭品。

除了压轴的黑川羽见也就算了，但其他的人在祭祀里最多算是“能源”，但依旧有独自的房间，有食物，和他们的那些同伴相比，这群红袍术士完全可以被称作“渣滓中的心慈手软之辈”。

犬咩橘记得之前科内的前辈带她去做了一次审问，审问的对象是一场祭祀里的幸存者，名字是什么犬咩橘早就忘记了。

但她记得那是个男人，应该说那原本是个男人，但是在祭祀之后，他和其他的十三名生命被熔成了同一个存在，共享同一个心脏，同一个躯体，同一条消化器官，十四个头颅分布在脖颈的周围，脑袋和下巴上下叠加，互相拥挤着。

除了最上面的一个头颅之外，其他的头颅都丧失了思考和语言能力，为了减少摩擦和瘙痒，那个男人控制着身体剃掉了全部脑袋的头发，让他们看起来活像是一束被绑住根茎，穿刺在一起的捕虫草。

这一切仅仅是因为红袍术士在试验生命炼成，因为就算把他们融合到了一起，他们也是十四个生命，这属于炼金术，不是他们的强项。

当时还是夏季，那个男人本来打算去骁浪区看海，在他乘着月色出门时，红袍术士将他拖入了噩梦。

而在审问他之后过了一个月，犬咩橘听说那个男人和他的头颅都死了，死因是构建上出了差错，也可能红袍术士本就是这么故意施展的。

有七个头颅突然从躯体上掉落，其内部的骨头和肌肉溶解成灼热的固液混合物，而唯一能思考的头颅此刻正在睡觉。

对于这种术式，他们本科的人无能为力。

这个生命最后死于大出血。

犬咩橘当时看了他的照片，为了能让所有头颅都在睡觉时能正常呼吸，他买了一个中间镂空的圆桌，睡觉时就坐在里面，每个头都能将脑袋搁在桌子上。

七个头颅像是笼草，而另外七个已经在桌垫上凝固了，看起来像是深色的糖浆。

他就像睡着一样死去了，多半是没有痛苦的。

这样的事例还有很多，和他们相比，黑川羽见的这三天过的太轻松了，就连祭祀的关头也像玩笑一样。

虽说五课的课长莱奥出手，红袍术士本就不可能是对手，但据他们的供词所说，在莱奥出手前那只异界生物就已经成功降临了才对。

一般的闪光弹致盲时间在五分钟以内，五课的人轻装潜入不可能带太多的闪光弹，毕竟致盲对没有常规视觉的异界生物作用不大，也就是说莱奥和那个异界生物战斗的时间最长也不超过五分钟。

他五分钟能杀死异界生物，并且无人受伤。

这不可能。

要么是五课的人说谎了，要么是红袍术士那边出了差错，他们实在是太弱了，这种术士没有能够操刀祭祀的能力。

“今天来叨扰你很不好意思。”

犬咩橘说完之后就起身，对着黑川羽见点了点头，看样子是要走了。

她对黑川羽见很感兴趣，但是有的话现在不能问，问了以后就问不了了。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什么想起来的内容的话，可以通知我。”

犬咩橘从公文包里拿出名片，弯腰递给黑川羽见。

她里面穿的是一件T领的羊毛衫，显得略有些大，在她弯腰的时候，黑川羽见的眼神在她领口稍作停留，接过名片之后再做停留。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还请你好好休息。”

“就这么多了吗？”

“是的。”

“好的。”

黑川羽见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随后做出要起床送送对方的样子，但是被对方回绝了。

“感谢配合。”

犬咩橘拿上自己的洋帽和大衣走了出去，她并没有想要停留，这么来看，也许是上源彻和月野恋有些过于担心了，因为犬咩橘甚至没有补上一句“请你不要泄露我们谈话的内容”。

这让黑川羽见有种感觉，对方来的目的可能并不是为了自己，甚至不太像是为了红袍术士案，仅仅是她感觉根据自己的供词可能会让她有什么意外发现。

比如刚才犬咩橘问的“他们有没有提到过手臂”，这个手臂是什么呢？

樱满集的王之力？

外面的门也关上了，接着，月野恋和上源彻推门进来。

“她刚才问你什么了？”

“她刚才摸过什么？”

两个人问出截然不同的问题。

“就是些和莱奥先生当初问的差不多的问题。”

黑川羽见先回答的月野恋，然后才看向上源彻。

“她刚才摸了那边的衣架，然后还有桌子和凳子，还有她自己带的公文包和笔。”

“详细和我说说。”

月野恋在黑川羽见的身边坐下来，而上源彻则是走到衣架边将其放倒。

……

“没有放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

五分钟之后，上源彻将衣架、桌子和椅子挪回原位，在这五分钟里，黑川羽见把刚才犬咩橘问过的话向月野恋重述了一次。

“监属科的目标不在你身上。”

听完话后，月野恋眨了眨这么说道。

“他们在找某个东西，和刚才那个审问人提到的‘手臂’有关。”

“红袍术士也和这事有关系，也许是什么违禁物。”

上源彻走到床的另一边，拆开灵幻圆送给黑川羽见的那盒糖果，自顾自的开始往嘴里丢。

月野恋看了他一眼。

“莱奥先生现在要负责对我们的弹劾，最近不太能够光明正大的介入其他区域的事件，这件事我们最好不要管。”

“赞同……嘶，这糖怎么这么硬？”

上源彻捂着腮帮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要这件事解决了就好，以后的事再慢慢看吧，现在只要我们知道局内的关注点不在黑川你身上就好，等到弹劾结束之后，我们就带你回‘御社’。”

“御社？”

“大楼的名字，据说是莱奥先生小时候的玩具的名字。”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因为那栋大楼不是局内分配的工作场所。”

上源彻撇撇嘴。

“那是莱奥先生的私人财产。”

“？莱奥先生，这么有钱的吗？”

虽然知道五课的福利很好，能推断出莱奥先生身价不菲，但是也没有想到会夸张到这种程度啊。

“莱奥先生的原名是，莱奥·布利沃奇·莱茵纳多，莱茵那多知道吧？”

“我今天带你去的那家银行，遍布全世界，它就是属于莱茵那多家族的。”月野恋补充。

对此，宛如遭受晴天霹雳的黑川羽见只想说一句。

“两位前辈，我想问一下，莱奥先生他……还缺腿部挂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