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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八章撤退

“我也去。”玛格丽特自告奋勇，同时说：“汉斯留下。”

“为什么我留下？”

“这里需要指挥官。”

“我……”汉斯吐了口气，没再反对。“那，你们小心。”

楚门点点头，用眼神告诉他，一切有我。脚下一磕，战马朝前窜出，玛格丽特紧随其后，打马扬鞭而去。

两人并肩飞驰，但见马蹄翻飞，不见扬尘。非但如此，就连声音也没有发出。这同样是操纵气流的结果。楚门现在的能力，也就能维持两个人。

越来越近，突然，玛格丽特一招手，从马上跳了下来。楚门紧随其后，匍匐在一道灌木林之后。这是一条平缓的矮坡，下面的景物一览无余：一条长蛇般的队伍正在移动，两边看不到尽头。

“靠……这要多少人啊？”楚门倒吸一口冷气。

“至少五六万……”玛格丽特默默地计算着，“这还只是看到的部分，没看到的，还不一定呢。奇怪，他们怎么有这么快的行军速度？”

“真够阴险的。”楚门懂了，“就为了让我们错估行军速度，开始慢，其后就突然加速！看看吧，这些士兵一个个都疲惫不堪，都是走路走的。”

“不是有先锋么？后续部队还这么急做什么？”玛格丽特有些不解。

“咱们都这么想，是不是？”楚门咬着牙笑了笑，“就是利用这个想法，想来个前呼后应……嘿，这么说，倒是太阳与月亮佣兵团擅自行动，坏了好事呢！”

“这么说来……”玛格丽特也明白了，“对了。对方知道我们肯定会用先锋出击，打算利用心理上的时间差，把这支部队吃掉！没想到被佣兵团这么一搅，没能达成目的！”

“是了。”楚门点点头，看着那支徐徐而行的部队，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起身：“我们回去！”

两个人打马而回。把人聚在一起，详细讲述了一下前方的情形，所有人脸上都显出忧虑的神色。

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比预定时间更早的包围了首都。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坏消息。这些士兵家都在城里，没办法不忧心。

“这确实很糟糕。”楚门点头承认，然后说：“不过，也是个机遇。”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他们远来疲弊，这是一定的。”楚门蹲下身子，在地上用手指比划：“用急行军的方法赶路，这种疲惫只能更加严重。这是其一。”

“哦，还有第二喽？”汉斯看着他。

“当然有第二。”楚门又在地上画了道线：“你们看，他们的队形拖得很长。按理说，这是非常忌讳的方式。可为什么敢这样做？自然是知道，我们的出击部队已经撤退了。他们以为，我们没有兵力反击了。”

说到这里，楚门顿住了。用眼睛缓缓凝视着众人，寻找自己期待的反应。

一阵沉默，大概一分钟后，突然被一个不知名的士兵打破：“谁说我们没有兵力了？我们算什么？”

“是啊，我们算什么？”

“哈哈，他们把我们忘了，这些目中无人的家伙！给他们点儿教训！”

五十人并不多。但这股同仇敌忾的气势却汹涌着，犹如千军万马。一名士兵看了看楚门，最终转向他们的直属上司：“汉斯上尉！玛格丽特上尉！下命令吧！”

汉斯看着这些小伙子。多好的战士啊，他们还那么年轻，家里还有妻儿父母在等着他们回去，有的甚至还没有结婚……

他又想到了牺牲的那二百多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他知道每一个人的名字，那欢声笑语，洋溢的热情，似乎就在眼前……

“太危险了。”汉斯出乎意料的摇摇头，“我不能带你们走上一条死路！”他看着楚门，心中有些埋怨，团长为什么要鼓动这些士兵送死。

楚门读懂了他的责问，却没有办法回答。他和汉斯不一样。对这个国家，汉斯从来没有归属感，佣兵只是佣兵，他们只会认同同伴。自己却不一样，这里有他太多的心血，太多的牵挂，至少甜水镇，已经是他必须保护的家乡。

——这些士兵也一样。

楚门目光闪动了一下，缓缓开口：“汉斯，你有要保护的人么？要豁出一切，用性命去保护的人！”

“我……”汉斯下意识看了一眼玛格丽特，说：“有，我的同伴就是要保护的人。咱们的佣兵团里，都是值得我用性命去保护的。”

“那么你问问，他们呢？”楚门指着那些一脸期待的士兵：“他们有没有要保护的人？要豁出一切，用性命保护的人？”

“当然有！”不等汉斯回答，楚门继续说：“他们的家人都在城里，如果这一仗打输了，会是什么结果？难道，这一切不值得我们拼命么？”

“对！值得！我们应该为了家园，去杀掉那些该死的侵略者！”一名士兵高呼起来。这个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于是五十多名士兵——连同那些伤员们——都振臂高呼：

“杀敌！杀敌！杀敌！”

汉斯面色有些发红。不得不承认，楚门说得很有道理。他看了一眼玛格丽特，那个女子正在向自己微微点头。

“好吧！”汉斯深深吸了口气，大声说：“既然都下定了决心，那么就一起干吧！我先说好，既然决定了，就不能退缩！要是有哪个混蛋临阵脱逃，我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是！”战士们轰然响应。

“很好！”汉斯目光巡视一周，点点头：“那就让我们跟着楚门子爵，向着敌人冲锋！为了我们的家园，我们的爱人！我们的孩子！”

“为了家园！为了爱人！为了孩子！”士兵们双眼通红，狂呼起来。这时候，哪怕眼前是一炉钢水，只要一声令下，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真行啊！”楚门琢磨，“口才变得这么好。汉斯说自己有在读书，还真不是瞎说……”

“团长，下面我们该做什么？”玛格丽特凑过来，小声问。

“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楚门沉吟了一会儿，说：“但不要急。慢慢来，一件一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