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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要见纪无忧

祁墨这一晚，很早就上了床，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关机了，他又不想开，梁孤简若是知道自己唬弄了他，岂会善罢甘休。

反观丛笑，饭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将下午初略弄出来的方案，反复修改，润色，最后弄到电脑上备案存份。

原本以为之前弄好了，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多了，没想到等她颇为满意，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

她不敢再熬夜下去，若是一个人，那么也不必考虑太多，腹中的孩子，容不得她太过纵容自己的行为。

醒来，差点迟到，可能是昨天方案初步成了型，她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但是她也清楚，自己满意的，别人不一定会满意，尤其是纪氏对其极为苛刻。

当然，她也不否认虞初阳的创意不好，虞初阳的创意也是极有两点的，但是以纪无忧所做的那么多方案中得出，纪无忧更加注重的是实用效果，若是装饰性点缀的，他断然会一下就否决掉。

想要从那些方案中脱颖而出，并不容易。

丛笑尽管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但是对让纪氏的人认同自己的方案，还是没有十成的把握，唯一希望的是别第一次就悉数全部被退回。

丛笑快速整理好一切正要走出房间时，恍然顿悟，今天是周日，她并不需要上班，一份方案搞得她晕头转向，今天是周日都给忘了个干净彻底。

想到今天还是休息天，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又懒洋洋地躺回到了床上，不过衣服就懒得换了。

这样的结果，是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为昨天用脑过度丧失能量做弥补。

这一睡一发不可收拾，若非周嵘的扰人电话将她从美梦中惊醒，她还会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

都说梦境是与现实相反的，丛笑倒是希望这梦能够实现，梦中，她的方案得到了纪氏的满堂喝彩，甄总团队里的所有成员，也由这个方案正式接纳了她。

而这个方案，进行的很顺利，从头至尾，她都没有见过纪无忧一面，这对她而言，是梦寐以求的。

如果梦境与现实一致，如果梦境与现实一致，那该多美好。

她有些惫懒地接起周嵘的电话，电话里周嵘兴致勃勃地建议，“丛笑，今天出去走走吧，昨天你闷了一天，灵感不是呆在屋子里就会迸出来的，不如出来，也许会让你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周嵘拼命吹嘘，这字眼越来越谄媚，仿若她不去对不起周嵘似的。

丛笑错愕，“我之前不是说我这阵子忙吗？敢情你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啊？”

周嵘却丝毫不予理会，“我昨晚梦到你今天肯定会大有收获，前提是要出门。”

丛笑无语，这家伙，为了怂恿自己出去，真的是费尽心机啊，说起谎来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不过，她还是失算了，自己的方案，已经提前弄出来了，比自己预想中得还要来得顺利。

也罢，就出去庆祝下，同时让自己放松下，明天又要上班了，没有闲暇再出去了。

“得了，你就别吹了，我方案的初稿昨天弄完了，今天就如你之意，出去玩下。你打算去哪里？”

丛笑快言快语道。

“就我们两个，你想去哪里都成。”

周嵘也很爽快。

可这却只是电话里的，真正见了面，丛笑发现周嵘面目憔悴，这才多久不见，周嵘就成了这个样子，电话里她还能强颜欢笑，真不知道应该说她什么好。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丛笑不由叹气，自己为那个方案弄得心力交瘁，也看上去比周嵘神采奕奕。

“跟程炯吵了一架，他置气回家去了。”

周嵘也没对丛笑多加隐瞒，照实回答，眉宇间，尽是落寞。

“你怎么无缘无故跟他吵起来了呢？”

丛笑对她的表现又意见，若是自己没有判断失误，程炯病了，这个时候，周嵘应该极尽女友的本份，呵护照顾才是，让程炯感受到来自女友的满心关怀跟温暖，也让他对周嵘逐步加深依赖感。

都说生病中的人，内心会比正常时脆弱，外表越坚强的人，内心越脆弱，这个时候，周嵘应该好好把握才是，这也是之前丛笑提点她的原因。

没想到，周嵘一点也没有把握好。

这程炯母亲原本就竭尽全力要拆散他们这一对，周嵘这么做，把程炯给间接推向了他母亲那边，他母亲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这一对年轻的男女才产生了矛盾。

“我也不想跟他吵的，可不知道为何，我看到他手机里别的女人发给他的短信，我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事后就是这样了，我想过道歉，但又觉得这样太磨人了。哎，我都快卑微如尘土了，可是他母亲死活不肯放过我，昨天还约我出去让我开价离开程炯。”

周嵘说到这里，愈发地忿忿不平起来。

丛笑失笑，这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怎么到了现实中，还是比比皆是呢，有钱的人家为了自己的儿女都喜欢来这一套，不厌其烦。

“然后你怎么做？”

“我当着她的面写下了一个数字，后面具体有几个零我自己也记不清了，反正我写完的时候，她脸色大变，然后，我也没鸟她，又当着她的面慢慢地将那张支票满脸不屑地撕掉，抛向了她，她的脸，你不知道，当场成了菜色，真是痛快。我决定不讨好那个老妖婆了，累人累己，程炯那边，我也决定把事情的决定权都交给他了，他若是回来找我，这个男人还值得考虑，若是要我巴巴地去求他，门也没有。”

她的眉目也随之而动，整张脸鲜活生动在柔和的阳光下下显得分外坚定，丛笑都看得一怔。

这一天，丛笑陪着周嵘去逛商场，周嵘每回心情好或者不好，都喜欢去血拼，事后又要为她的信用卡纠结。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一，丛笑给甄总过目了下自己的初步方案，想要从甄总这边获得认同。

谁知道，甄总大致浏览了下就将那份计划推还给了她，“你自己若是觉得有把握，就直接跟纪氏的人去谈，问我，我也不好说，不过我能肯定的你这份，应该比小虞的更得纪氏那帮人的欢心，想必你花了不少时间耗在纪无忧早期的开发案例中。”

甄总对丛笑这份计划持了模棱两可的态度，但是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她的计划案带了很浓的纪氏特色。

甄总其实更期望看到的是丛笑自己真正的特色，但是她在这方面是个新人，第一次能够做出如此符合纪氏口味的计划案，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他并没想打击她。

出了甄总办公室，丛笑想从虞初阳那获取更多对自己有利的消息，还想将方案给他看下找出不足之处。

遗憾的是，虞初阳当天请假了。

上午，丛笑打给了纪氏的人，接洽的人说闵秘书下午能挤出十五分钟的行程来安排跟她的见面，洽谈她的计划。

丛笑浅笑，这分明是敷衍，但是闵倩好歹抽出十五分钟来，这已经是她的仁慈了，自家公司多次被毫不留情地退回方案，估计闵倩也是考虑到两家还要继续合作，若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给，有些过分了，所以才会施舍给了自己十五分钟。

这并非是她吝啬的表现，而是她觉得这次方案肯定也是会被退回，没必要浪费多余的时间在上头。

纪氏。

说起来丛笑第一次踏入，这是纪无忧的地盘，他的皇宫，纪氏的整栋写字楼从外面看上去很宏伟，楼顶还盘旋着很大的雄鹰展翅铜像，阳光下，耀眼夺目，气派慑人。

丛笑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觉得这真是极端的讽刺。

她穿着工作服，不过没有踏着高跟鞋，怀孕后，她穿得都是圆头的平底鞋，今天穿得是黑白斑点的，还有几分可爱的成分在，气势上，她似乎并不强大。

纪氏的大厅，就给丛笑一股迫人的压抑感，纪无忧的气息还真是无孔不入。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了前台。

前台小姐面容娇美，笑容亲切，丛笑一表明身份，就被前台小姐指引上了顶楼，顶楼是总裁室跟秘书室，闵倩的办公室就在总裁办公室旁边。

前台小姐在指引丛笑上楼的同时，还不忘给闵倩传达了丛笑来了的消息。

所以，丛笑一敲秘书室的门，闵倩便抬起头来，面带微笑地接待了她。

闵倩并没有起身带丛笑去会议室，就在她自己的办公室招待了丛笑，两个人在一旁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闵倩的办公室并不富丽堂皇，装潢是冷硬风格的，比起女人来，这格调更适合男人。

闵倩的侧面线条优美光滑，鼻梁挺翘，她有不同于别人的独特气质，轻易就抓住别人的视线。现在丛笑起码是被她抓住了。

闵倩的话不多，接过丛笑手中的计划书便争分夺秒地看了起来，看得很仔细，不过速度却很快。

闵倩看完，便将计划书摆到了桌子上，身子前倾，俯身示意丛笑看过来。

丛笑解释的时候，墨色的眼珠如黑宝石一般，纯粹的黑，没有一丝的杂质。

闵倩没有料到的是对方会派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来，而且还是个孕妇。不知道为何，隐隐地，闵倩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面孔有些熟悉，她应该接触过，但是却想不起来了。

这个女的所做的计划书，落笔的签名是丛笑，很好听的名字，不过跟她的性子却不太相符。

从踏入自己的办公室以来，闵倩并没有见识到她的笑容，她这副状态，更适合站在谈判桌上。

年轻得出乎自己的想象，不过这份计划以她的年纪而言，相当不错。

比起前几次呈上来的而言，这次算是最好的一次。她并没有想过对方会有这样的创意，上几次都是因为华而不实给退回去了。

计划看不出带了多少她本人的特色，不过与纪氏那些辉煌的开发案却略微生涩了些，也是，纪氏那些鼎鼎有名的，全是出自总裁之手，想要跟总裁比拟，没有几个人能够及得上的，很正常。

计划书应该是全部出自这个女人之手，她侃侃而谈，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由内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哪怕自己并没有给出一个字的肯定，她还是滔滔不绝，显然对上头的每一条都是极为熟悉。

闵倩在心里为她鼓起掌来，也许这一次，由这个女人所做的开发案，会在纪氏掀起轩然大波，会通过。

不过，她表面上还是没有露出半分的满意，这份计划案，还是得需要总裁过目后才能确凿能否通过，就不知道她运气好不好，不要撞在枪头上就行。

“丛小姐，可以了，你解释得很详尽。”

其实闵倩哪会看不懂，她只不过是想要为难下这个年轻的女人而已，没想到她又让自己刮目想看了。

丛笑挑了眼角看她，闵倩不着痕迹地后仰身子，低头不经意地睨了一眼腕间的表，缓缓地道，“这份计划需要董事会的一致通过，我现在还不能做决定，你回去敬候佳音。”

丛笑起身跟她告辞，最近挂着浅浅的笑，这是她进办公室来头一回笑，她很满意，闵倩果然遵守了诺言，拨出了十五分钟的时间接待自己，一份不多一分不少，正好十五分钟。

这对自己而言，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丛笑的这份计划，当天下午就被送到了纪无忧所在的病房里。

他需要休养，但是这个庞大的开发案，若是不经由他手，是不可能的，只有他这边点头才能进行后续的发展。

祁舜天那边的项目，一波三折，可能性已经不大了，不过闵倩看总裁的意思，似乎并不着急，闵倩也没有多加过问。

总裁对祁颖是越来越冷淡了，丝毫不顾忌她祁家人的身份，可能这个项目，他并不想要了。

闵倩来送计划书的时候，纪无忧已经醒来了，正靠在软枕上，住院的这段期间，他有了不少的变化，总是会习惯性地蹙眉，一双睿智的眼睛好像深谙了许多，那么那么的沉重。

有时候，还会走神。

闵倩都担心他继续在医院躺下去，身子会越来越虚，大病初愈的他，原本精壮的身子削瘦了不少，腕间的青筋都隐隐突出，明显的很。

他病床上架着一张笔记本电脑桌，那是他用来处理公事用的，双腿还不能行动自如，都打着厚重的石膏，他的动作有些困难，但是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提过，独自默默地忍受，他原本就不是一般人，毅力惊人。

闵倩虽然是冷面秘书，但是跟在纪无忧身边那么久了，对他还是多少有些感情的，不是男女之情，隐隐地，还是为自己不能为总裁分担感到难过，同情总裁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坚持不懈地带病工作。

总裁出事这事，说到底还是没有被压制下来，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透露了出去，老爷子也过来大发雷霆过，还让总裁安心养病，切不可带病操劳，不过总裁还是偷偷摸摸地进行。

外面有人放风，老爷子一来，立刻有人来报信，不过幸好老爷子来的次数少之又少，不然还真会麻烦多多。

闵倩自己也劝了总裁多次，但是总裁的个性是那般决绝，她自认没有那个本事，让他能够乖乖听自己的话，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医生说下个月开始，总裁腿上的石膏要卸掉，要开始进行复健了。

总裁脸上的伤痕，已经淡去了，若是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双眼微眯了一下，纪无忧明显怔了，目光在某一处久久没有挪开，翻页的声音迟迟没有继续，这一点，连站在一边发呆、一心二用的闵倩都察觉到了。

宛若雕刻的英俊脸庞不再只有生硬的线条，海般深沉的双眸不再只有冰冷的眼神。

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摩挲着这个名字，丛笑。

良久，他稍稍动了下眉梢，手指微凉。

“丛笑。”性感的薄唇上扬，真是意想不到，她进了那家公司，她所做的计划案有朝一天会到自己的手上，不知道她本人预想到了没。

真看不出来，她还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过还是颇为生嫩，作为一个新人，她目前的表现，已经令人——刮目相看了。

“这是她今天下午送来的？”

他喉间一动，眯眸看向一边笔挺站着的闵倩，眼中蹙烧着闪烁零星的火光，比燎原大火更灼亮。

他鼻子里“嗤”一声，甚至嘴角还微勾出弧度，闵倩自以为对他颇为了解，但是此时还是一时之间辨别不出他的喜怒，他嘴角带起的也不知道是否是嘲笑。

闵倩不敢有半点隐瞒，“下午送来的。”她总觉得总裁念叨这个名字的时候，神色变化很大。

这个女人，自己看着她轮廓有些熟悉，难道总裁对她也是相熟的，不然怎会有这样令人出乎意料的态度呢？

纪无忧看上去又像是很平静，“明天带她来见我。”

这话，让闵倩不敢置信，立刻瞪大了眼。

明知道总裁不喜欢人多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总裁，你认识她？”

纪无忧倒是没有责怪她，唇角勾起了一抹深沉的玩味，“认识，还很熟。”

是，他对她的身体很熟，不过对她这个跟在自己三年之久的女人，却了解还是太少了，她总能够给自己意想不到的惊喜，问题是在她逃离自己身边后。

总裁的这话，让闵倩摸不着头绪，但是总裁的命令，她不敢不从。

出了病房之后，她立刻就给丛笑打去了电话，说明天总裁要见她。

丛笑此时正在厨房忙碌，这一通电话里的消息告知她后，哪怕挂了电话，她还是手忙脚乱起来，平日里的熟练麻利，似乎远离了她。

祁墨早已回来，在丛笑还没回来之前，就已经回来了，此时正懒洋洋地在等待丛笑的上菜，却不知道厨房里丛笑正接了一通足以让她生活搅和得天翻地覆的电话。

当晚的饭菜，祁墨吃得眉头紧蹙，一向心细如麻的她，居然把糖当成盐，还放了不少。他本就不爱吃甜食，平日里若是有人叫他吃蛋糕，他肯定是扭头不理，小时候生日也都是分蛋糕自己从来都不碰的。

丛笑也吃出了不对劲，“好甜。”她忍住吐出来的冲动，强咽了下去。

“你还知道甜啊，我以为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心情不佳就别做了，我们出去吃。”

他将碗筷放了下来，拉起她，就要往外去。

丛笑也吃不下，她怀孕后就不爱吃甜食，让她重做晚餐，她也没把握能做出以往的水平来。

心里有事，一想到明天要见纪无忧，她就是静不下心来，可是面对不知情的闵倩，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既然接下了这个任务，早知道就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她还是在妄想不会经由他之手。

老天还是没让自己如愿……

“如果，如果让你去见一个你避之不及的人，你会抱持着怎样的心情跟态度？”

鬼使神差之下，丛笑居然脱口而出，当她意识到身边的是祁墨时，又隐隐起了后悔。这事，她应该找周嵘商量，从周嵘那借点勇气才是，怎会征求起祁墨的意见来了呢。

而且祁墨这么聪明，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所问的对象是谁了。

果不其然，祁墨很快就从她的字里行间结合她的反常行为得出了她要去见纪无忧。

克制住自己内心想要杀人的冲动，他唇边勾着若有似无的笑，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如果让我去见一个我避之不及的人，我会用一个陌生人的心情跟态度去见他，只要你对他不在意，只要你心里没有他，那么一切都水到渠成，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你。丛笑，你应该学会放下，别老沉浸在过去，这天底下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你过不去的，你要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他知道了，那么你别想将他占为己有。”

起先，祁墨的话，听上去还像是安慰，后面的，渐渐地，丛笑听出了不对劲来，他明白了自己所提的那个人是纪无忧，还在提醒她别忘记她如今的身份。

是啊，自己如今……

现在，没有什么能够让她放弃肚子里这一条小生命。

他会胎动，每次动起来，都让她的内心柔软成一片。

倘若纪无忧知道了，哪怕这孩子生下来了，他肯定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从自己的身边夺走，他可是从来不跟人讲情面的。

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察觉，要跟他划清界限。

她的眉梢压了又压，祁墨知道自己的劝诫，她总算是听进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她又跟纪无忧牵扯到了一起，还要去见纪无忧。

她应该不会主动去见纪无忧，若是她想主动，机会还是有很多。

那么，除非，除非是她工作上的牵扯。

她逃离了那个男人，最终还是要跟那个男人扯到一起。祁墨内心虽然忿然，但也明白这对自己而言，是个良机，彻底斩断她跟纪无忧之间关联的良机。

只是，不知道她能否狠下心来断绝这一切。

若是纪无忧能够配合自己就好了……

“我不会将他让给别人的，他是我的。”

丛笑身子微颤，深深地望了祁墨一眼，祁墨点点头。她说出这番话已经很不容易，这算起来还是她头一次征求自己的意见。

想到这里，心里的晦气烟消云散，祁墨的目光更加的柔和起来。

祁墨今天难得没带丛笑去高档的环境用餐，而是去了A大附近的一家小餐馆。

他兴致勃勃地介绍道，“前些天梁孤简带我来尝过，这家味道还不错。”

向来很少能让他真正入眼，能够这么说，得到他这么大的认可，表明这家小餐馆已经水平相当高了。

丛笑也没拂了他的兴致，刚才经由他那么一劝解，心里的压抑纾解了不少，没有先前那般憋闷。

就当纪无忧是普通人，去走走过场，她告诉自己，她不能一味的逃避这个曾让她伤得遍体鳞伤的男人，她要割舍对他最后的一丝余念。

然后，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圈里。

孩子，是她的，没有任何人能够抢走。

“味道怎样？”

炒得是几盘家常菜，有些还是丛笑做过祁墨尝过的菜色。

祁墨吃了几口，还不忘振振有词道，“虽然味道还不错，不过跟你比起来还是差多了。有一天你我失业了，也来这边开家小餐馆，这边学生多，人流量也不错，生意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祁墨这话，说得丛笑满头黑线，这男人越说越离谱了，且不说他的身份，她也对开餐馆没兴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