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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歌声里的真

金孝美一如当初的羞赧，躲在金贤雪身后磨蹭了很久，才再金雪贤的鼓励下缓步走到人前，期间她不断低垂着头，视线从未离开过头下十五度角的地面。

李秋敲了敲琴键，说道，“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应该叫孝美吧，不久前我还见到你姐姐了。”

金孝美一愣，脸色颇为激动，她想不到，过了那么久，李秋还记得她的名字，嘴里吞吞吐吐地回道，“是……我……叫金……孝美。”

其实不用李秋怎么去记，韩国人取名很有意思，兄弟姐妹们的名字大多数相近，而金孝静给予他的印象实在过于深刻，妹妹孝美的名字差不多，也就顺带记上了。

李秋点了点头地说道，“再唱一遍《期待》能够吗？按照你原来的方式去唱，我可是听过你唱歌的哟。”

“可是我唱得并没有这位姐姐好，我……”自己的实力自己明白，如果是她的姐姐来，孝美肯定这位雪莉比不过，可是自己就不行了。

“唱吧。”李秋很诚恳地望着金孝美那张小圆脸。

金孝美小圆脸一红，小拳头抓紧，望了望坐在钢琴面前的李秋，然后重重点了点头，回道，“好，我唱。”

李秋一笑，转过身对着钢琴，活动了几下十指，随后又弹起《期待》的旋律。

金孝美的嗓音和姐姐金孝静的完全不同，估计是声带没张开的缘故，还带着一些童音，和金孝静那沙哑磁性的嗓音相比，天差地别。

金孝美的演唱还算中规中矩，大概是和姐姐学了一些技巧，总的来说，水平比同龄人略高一些，不过和系统进修过声乐的雪莉相比，就天差地别，差强人意了。

不过，和雪莉的相比，金孝美的演唱却赢得了舞台下更为热烈的掌声。

金孝美唱完之后，小圆脸粉嫩粉嫩地发烧着，站在舞台上不知所措，澄涟涟的双眼望着李秋，似乎在询问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李秋弹完最后一个琴键后，双手鼓起掌来，对着台下的少女们说道，“真的很不错呢。”

众人也随着回应了一句，欢腾的气氛更甚。

雪莉可没这个闲情逸致陪李秋和一群fans们玩，很间接的就张口询问道，“然后呢？”

李秋听到雪莉的疑问，反而是一脸疑惑，“所以，你还是没听懂？”

雪莉皱起眉头，小波浪的卷发悄然颤了颤，“莫明其妙，不要和老师说的话一样好不好。”每次，雪莉只需去请教负责教授她们的声乐老师时，都会和李秋这般，莫明其妙地让她多听听luna的歌声，可是她再怎么样也只是十几岁的小女孩，那懂得那么多，每天听了无数次还是一头雾水，自己在唱功方面的进步也是十分有限了。

李秋手指敲了敲下颚想了想，说道，“简单地说，你的歌声没特点，直白的说你的唱功太刻意，深奥点说，你的歌声缺少一种名叫‘真’的东西。”

雪莉听得脸色惨白，虽然她一句都没听懂，“什么跟什么，我的歌声有那么多缺点吗？我的唱功明明很好。”

李秋摇了摇头，指着金孝美说道，“你唱功是好，可是你不觉得孝美唱这首歌更动人吗？”

雪莉咬着下唇望了望一旁怯懦的金孝美，一脸不置信回道，“怎么可能，她的歌声，无论是演唱技巧还是音准，没一样是合格的，怎么可能唱得比我好？”

李秋摆了摆手，望了望小舞台下的少女说道，“刚才你没听到掌声吗？比你的更热烈哦。”

雪莉转身望向台下，少女们的表情已经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解答了她的疑惑，可是，这就让她更为疑惑，为何明明自己无论是在技巧还是对音乐的感知上都胜过金孝美，可听众的反响却如此反转，她不明白，魂不守舍之下，雪莉恍惚地挤开人群，离开了咖啡馆。

李秋望着雪莉远去的背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如果她不是秀晶的朋友，他才不会如此打击她。

待雪莉离开后，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李秋对金孝美点了点头，示意她能够下去了，接着拿起麦克风喊道，“我们的party还在继续哦，还有谁想上来唱歌的呢？我依旧会为她伴奏呢。”

金雪贤十分羡慕金孝美能上台演唱，自己也跃跃欲试，可是又担心自己唱歌唱得不好，这一踌躇之间，从新被李秋挑起气氛的少女们，早已经把小舞台堆满了。

金孝美似乎也意会到了一股犹豫，还红扑扑兴奋着的小圆脸鼓着腮帮子，带着那充满鼓励的眼神望着身旁的金雪贤，嘴里糯声糯语地说道，“雪贤姐，上去吧，没关系的，oppa他会喜欢你的歌声的，你看我唱得也不是很好不是吗？”

金雪贤双手一抓，把金孝美的小手握在手心，满怀感激地笑了笑，随后挤入了涌上小舞台的人潮之中。

开一个见面会如此累人，李秋万万想不到，本想偷懒自己不唱歌，随便弹几下钢琴会好一点，那想这些fans实在是太热情了，以至是那些本来安静待在外围的少女们现在也是兴致盎然地排队等着上来演唱。

所幸的是少女们都选择唱davichi的歌曲，李秋的钢琴技术还应付得过去，再看看今天的始作俑者，李雅婷正悠闲地坐在远处卡座上，一边数着小荷包的钞票，一边惬意地喝着奶茶，那一副悠然自得的容貌，让李秋又恨又是妒忌的。

韩国确实是一个娱乐大国，这三十多名少女中，李秋就发觉有好几位底子不错的，如果她们经过系统的进修之后，未来大概在idol榜单上，会有她们的名字也未尝没有可能。

“不错不错，这位同学唱得也很好呢，接下来我们听下一位同学的歌声吧。”

李秋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人唱了，反正他感觉自己的手指都有点酸了，每天练琴都不觉得有多么累，今天是特别的累。

金雪贤悄愣愣地站在台上，接过上一位递过的麦克风，一张泛红的双颊既是兴奋，又是羞涩，双唇紧闭，望着李秋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秋疑惑地问道，“金雪贤是吗？”

金雪贤身子一颤，激动地重重点了点头。

李秋一笑，这少女是今天第一个来的，所以他的印象比较深刻，“要唱什么歌曲呢？太难的歌曲我可不会弹哦。”

金雪贤扭捏地摇了摇身子，久久才张嘴小声说道，“《像中枪一样》。”

李秋点了点头，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唱过了，李秋也不疑其他，手指按上琴键上就开始弹奏起来。

——像中枪一样，无精打采的

……

金雪贤一开口，李秋就是笑了笑，这歌声里充满着的紧张和羞赧实在过于明显。

随着歌曲越进越深，李秋忽然发觉，自己竟然被这声音吸引住了！

因为李秋发觉，金雪贤这少女，竟然和雪莉恰恰相反，她有她的“真”，却没有相应的技巧！不由自主的，李秋的心神完全贯注于金雪贤的声音之中。

《像中枪一样》并不是一首简单的歌曲，虽然是一首抒情歌，但其实这首歌是非常难唱的，李秋作为原唱，他太懂这首歌了，这首歌难唱就难在，如果摆脱方时赫注入这首歌里专属感情，李秋靠清唱做到了，这金雪贤，虽然唱功拙劣，音准也不好，但她竟然就这样唱着唱着，就做到了！

“好！”金雪贤唱完，李秋也不管自己的琴声，大声叫了一句。

金雪贤明显被李秋这一喝吓到了，就连麦克风都掉到了地面上，“噌”的一声震响再场的所有人。

李秋捡起麦克风，对着金雪贤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舞台下的少女们说道，“现在的歌手无数多，可是能让人惦记的有几位呢？”

少女们起初疑惑，随后又是点了点头，韩国这个造星一流的国度，每天出道、被埋没的歌手数都数不过来，更别提能让人拥有回忆的。

李秋接着说道，“能让歌迷们记得的大多数歌手其实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歌声让人难以忘记，我想在场的同学们也有很多向往歌手的，如果你们有机会的话，我这个前辈就给你们一个忠告，寻找自己声音里的‘真’，比进修任何演唱技巧都更为重要。”

说完，李秋转身凝望一旁还愣着的金雪贤。

金雪贤被李秋盯着不由得低下了头，羞赧的头脑忽然涌出一个疯狂的念头——我要当歌手，因为你，李秋！

……

回李家的时候，已经是快晚饭时候了，见李雅婷是不是拍拍小荷包，李秋忍不住开口询问道，“雅婷，你今天赚了多少钱了呢？”

“没多少，七万而已。”李雅婷笑**的回道，刚回答，脸上的表情立即一换，护住自己的小荷包小心翼翼地回问道，“你不是想和我分吧？”

李秋是完風雨文学，大侄女，我今天包场话费的钱，你这七万零头都不够啊！”

李秋对钱财还是没有什么观念的，总是一副够用就行，davichi分成的钱也不断存在卡里，从未关注过，但今天刷了一次卡，还是觉得挺肉疼的。

“那我就放心了。”李雅婷嘴里这样说，手里的动作还是暗暗把小荷包藏到了棉衣内，深怕被抢了一般。

“我说，雅婷，你答应我的该说了吧。”

“哦。”李雅婷怀中有钱，心中非常踏实，心情那是十分的好。

“小叔，我告诉你啊，其实爷爷奶奶并不是真心讨厌你的，他们只是接受不了孝利姑姑为了你和他们闹架而已，终究……”说到这，李雅婷察觉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似乎会让这个小叔很受伤。

“我是个外人是吗？”李秋满脸不在乎地接住李雅婷停住的话，但行走的脚步却在这一刻乱了。

“我可从来都没有把小叔当外人哦，相信我，我李雅婷的信誉可是杠杠的！”

……

晚八点，s、m练习室

“姐，歌声里的‘真’是什么？”

抽空前来看妹妹的郑秀妍一副惊讶地望着中午从外面回来就郁郁寡欢的雪莉，惊讶回问道，“谁告诉你的？”

“李秋。”雪莉把今天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水灵灵的眼眸滑下两道湿痕。

郑秀妍抽出纸巾递给雪莉，好言安慰道，“之前老师都说你的歌声少了什么，其实正如李秋所说的，你的歌声里，少的就是这个所谓的‘真’。”

郑秀妍拉着雪莉坐在练习室的角落，接着说道，“我们不说给你听，是因为这东西注释不了，也教不了，完全靠自己去体会，而这个‘真’，说的就是每个人的独特，自己最独特的是什么，外人怎么可能教的了，所以，我们从来不告诉你，就是想让你自己去体会……”

“是这样的吗？”雪莉红通通的眸子带着湿气望着郑秀妍。

郑秀妍拍了拍雪莉的后背，没有回答她的话，雪莉如此聪颖，一定会明白她刚才说的话的，剩下的，就是让她自己去体会了。

毛毛虫，你就是那么不安份，我这妹妹你也来逗哭了，等见面了，你就等着好看。

念到此，郑秀妍突然捂嘴一笑，因为她明白，他肯定知道这雪莉和自己关系，要不绝对不会如此相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