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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 作者:初鱼
  • 类型:历史文化
  • 更新时间:07-05 07:01:29
  • 完书字数:8822

按照闻镜的实力, 若他真要收回蝶簪,旁人怕是连碰都碰不着。

姜糖夺走蝶簪,捧在手心里, 才慢慢发觉,他本来就是要送她, 故意装作收回礼物的样子,是想她亲自来抢, 最好两人再你争我抢来个三四回合。

奇怪的男人。

她撇了下嘴巴, 正要把簪子插在垂髫上。

手腕被他握住。

姜糖的头顶似乎冒出一个问号:?

闻镜唇角含笑,先是按了下她的小小发髻, 在她不满的神色中保持不变的微笑,然后帮她戴上发簪。

顺手把她颊侧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

他用一种很温柔的语气说话, 但话语让她分外想逃跑。

“还剩下八幅画, 今日争取完成四副?”

她被他按在椅子上, 勤勤恳恳地过上了社畜的生活。

期间,闻镜时不时失踪半天。

她咬着覆盆子, 无语地看着倚靠着桃树的傀儡版闻镜。

这人肯定是坐不住了, 竟然不陪她一起画画。

过分,太过分了。

姜糖眯了眯眼,指挥傀儡摆出一个滑稽的姿势, 一边偷笑一边画出来。

闻镜归来时, 她已经完成了所有任务,惬意地倚在树下,和傀儡打牌。

根据现代的尺寸和牌面,用坚硬的纸板画出来几十张纸牌,有一搭没一搭和傀儡玩得起劲。

傀儡没智商,没意识, 根本不晓得出牌的规则,归根到底一来一往都是她自己打的牌。

自己和自己玩的乐乎。

闻镜走过去,抚了抚她的脑袋:“无聊了?”

“有一点。”姜糖抬头,“你来和我玩。”

他侧耳倾听规则,起初被姜糖压着欺负,后来渐渐熟悉了套路,又反手将她打了个落花流水,回回胜利,没让半分。

冷酷无情又不懂顾忌情面。

渐渐地,姜糖的脸颊越来越鼓,越来越鼓,眼看就要变成个松鼠。

系统连忙提醒宿主:“悠着点啊宿主,她要生气了。”

闻镜剩下一副好牌,迟疑了片刻,最终没出手。

等姜糖扬眉吐气,重新扬起了笑容,整理牌面时,看清了他手里的好牌,挂着的笑

容一僵,气势汹汹地问:“你为什么不出牌?”

闻镜不是很理解她,眼前的她张牙舞爪,令他觉得很难办。

他思索了下,回道:“大概是赢多了没意思,想输?”

姜糖:“……不打了。”

她收走了所有牌,决定还是跟傀儡比较好。

闻镜静静地看她扔下他,又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玩。

心里泛出一丝奇怪的感觉,像是一个酸酸的小泡,从平静的水面鼓了出来。

他凑过来,把手扣在傀儡的脖子上。

姜糖:“?你干嘛。”

眼睁睁地看着,他捏了捏,可能觉得手感没活人好,顿了下,神情恹恹地收回了储物袋。

她发誓,那一刻,他似乎要把傀儡的脖子给掐断。

简直了,姜糖想,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的脑瓜子里在想什么,依然很难猜。

莫名其妙和傀儡过不去。

姜糖把这一行为划分为——男人针,海底心。

呸不对,男人心,海底针。

气氛突然变得凝滞。

她摸了摸泛凉的后脑勺,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刚刚,好像把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了!

啊啊啊。

突然想起了某种内涵,在男人面前,不能说针!

果然,闻镜神情古怪,泰山压顶前的脸色依旧平静,口里的话却像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

“以后,再跟你算账。”

姜糖的脖子一缩,突然觉得,还是不要长大比较好。

闻镜不搭理她了。

抱她回了厢房后,三日没来主动找她。

这个记仇的性子,和她没什么两样。

刚开始姜糖想,要不要哄一哄。

过了一天又换了个想法,这点小事哄个屁。

过了两天也跟着生气,不来找我,我也不来找你。

几日没见他,每日出门,却总能从其他弟子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这不科学。

在极寒门,闻镜的存在感低下,和一竹这种吃得开的女弟子,第一次正式见面时都不认识他,可见人缘差到没眼看。

如今,路上走两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夹杂着闻镜两字,不时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姜糖逛逛

走走,又听到了关于闻镜的谈话,没忍住拉住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弟子。

“近日,你们怎么老是提到闻镜?”

女弟子抓了抓头发:“谷师姐不知吗?前两日听说闻镜杀掉了魔主,铲平了整个魔界,令四海八荒震惊,各大真人道长源源不绝地跑来见他,想亲眼看一看这位天之骄子。现在闻镜的大名,整个修真界都知道啦。”

前两日,正好是她在青石洞府作画的日子。

所以,他在作画时时不时失踪,是为了宣告修真界,他做的那些铲奸除恶之事。

而这几日,都在忙着招待那些老头子。

姜糖忽然心口一松,好脾气地朝女弟子笑了笑,轻声哼着歌,小跑着去找闻镜了。

这几日,各大门派的真人们轮番踏平极寒门执事殿,闻镜忍着性子见了几位,在絮絮不断的询问下,脸色越变越差,越变越差。

最后,他死死按着那颗暴虐的心脏,才没掀翻整个执事殿。

来的人没有尽头,他想了个法子,佯装重伤支撑不住,赶走了一批批前来看望的真人修士。

有些人是抱着交识未来大能者的目的。

有些人是前来打关系,明里暗里套好处。

这些人,别人陷在困境时装作看不见,待站在高处顶峰了,又两眼冒光跑来奉承。

真是难看的嘴脸。

闻镜揉着眉心,脸色苍白如薄纸,一副重病在身快死了的模样。

此时,他没回屋子,闻星剑给他安排了另一间独门独户的小院,说来也巧,正好是未来清心殿的那间小院。

他去见闻星剑,并不知道姜糖正在找他。

极寒门总支位于苍岭山主峰半腰,而闻星剑的大殿,占了一整座侧峰,比闻镜的天鹤殿不遑多让。

他们父子,大概只有喜奢侈这点相像之处了。

唇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他见了闻星剑,收回了笑,恭敬地行了个礼:“父亲。”

“你不是受伤了?”闻星剑蹙眉,满脸不赞同,“不去歇息,怎么还来寻我。”

语气里满是对亲儿子的关怀备至。

闻镜微微低头,眸底不屑。

声音却仍旧尊敬

:“我听闻您在寻求仙人遗留的洞府,试图找到长生不死的天魂丹。”

天魂丹,是上古飞升的仙人遗留在修真界的长生不死药,据说,即使一辈子拘泥于最低层次的炼气境,也能永生。

闻星剑寿命还剩下二十年,修士的二十年,譬如凡人短暂的一个时辰,眨眼间逝去。

他想尽快飞升。

焦急无措中,飞升的希望反而越发渺茫。

一个沉溺欲望堕落的修士,天道有眼,岂会让他飞升上仙界。

化为尘土,已是他最幸运的结局。

闻星剑不甘心,他一定要活着!

可是走错了一条路,接下来的路,不管怎么纠正,都是错的。

冲着这点,闻镜露出一个诡谲的笑,道出话因太让人惊喜若狂,闻星剑反而没发觉他的表情不对劲。

闻镜:“天魂丹的传闻已有千年万年,寻到它难如登天。但和它相近的丹,我却有一个。”

骤然间,闻星剑从椅身上站起,快步走到他跟前,“在何处!?”

昔日泰然自若的门主,脚步急切,狰狞着一张脸冲他来。

闻镜向后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不是怕,是深深的厌恶。

离他近些,就会恶心的感觉。

“快说!”

闻镜慢条斯理道:“父亲有所不知,我生来与他人不同,有复活重生的能力,即使受了伤,若非重伤,稍许片刻便能恢复如初。”

依言,用小刀在手心划了一道口子。

闻星剑的目光死死凝在他的手上。

那道伤口正在以可见的速度,慢慢凝结,慢慢收拢。

闻星剑的瞳孔紧缩,神情浮现一瞬间的侵占意味。

他垂头掩饰,故作叹气:“你有重生的能力,爹爹虽高兴,但与我寻找天魂丹,有何干系?”

眼前黑发黑眸的小少年忽然半跪,带着诚恳且敬爱的语气道:“为了父亲的安危,我愿意奉上自己的内丹。”

一个小小的少年,怀揣着对父亲的尊敬和喜爱,用一颗诚挚的心,巨大的代价,来获得父亲的回眸关注。

多么的让人心疼。

闻星剑几乎感动落泪,摸了摸他的脑袋,未察觉到闻镜一瞬间的僵硬。

“我儿,

爹爹这些年不对,忽视了你,没给你和正初相同的待遇,是爹爹不对,日后一定补偿你。”

闻镜眸子盛着满满的讥诮,忍了忍,压制住砍掉他手的冲动。

一转眼,闻星剑又迫不及待地问:“我儿打算什么时候给爹爹?我怕是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以为会看到底下人的犹豫害怕。

没料到闻镜干脆利落地下手,从腹中挖出一颗发光的内丹。

璀璨的明珠般的光泽,耀眼得让人垂涎。

明珠上沾染着他的鲜血,点点斑驳,瑕不掩瑜。

“请父亲享用。”

闻星剑急切地腾出一只手,捞起内丹,连带着鲜血咕咚一下吞掉。

体内灵气暴涨,四肢百骸传递来一种强大的力量,闻星剑闭上了眼,微仰头,感受到内丹发散出的汩汩灵力,犹如沐浴在仙泉中,让他恍然生出错觉,自己已经成了仙,脚踏仙雾,俯瞰万物。

至高无上的感觉,美妙得令人飘飘欲然。

不断往上,不断往上,到了最顶端,停滞住。

闻星剑突然产生了不妙的感觉。

果然下一刻,整个人急速往下坠。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离仙境越来越远。

闻星剑遽然睁眼,感受到那颗内丹正以疯狂的速度吸收他全身的灵力,他瞪大了眼,无法置信地看向闻镜。

然后看到,那个小少年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

满怀恶意。

仿佛在看一个蠢货。

闻星剑像是濒死的人,赫赫喘着气,朝他走去:“你、你竟敢……”

短短的三个步子,第一步他发丝尽白。

第二步,脸上密布恐怖的皱纹。

第三步,身体佝偻双手无力垂下,双腿颤颤。

像是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他尖啸一声,蜷曲着手,似乎要扑过来活活掐死他。

手距离一寸,还没碰到他。

闻镜却陡然咳出一口血,身上凭空现出数道剑光,他拿出属于闻星剑的长剑,放在他的手上,用一种崇敬的语气道:“父亲,您的剑该陪着您。”

他微勾唇,吐出几个歹毒的字:“一起去死。”

飞奔出门,他刻意去了众人修炼

的广场,脚步踉跄且仓皇,倒在了前来寻找他的姜糖的怀里。

这一日,极寒门的弟子,俱是无法相信,尊贵的门主竟然发狂,谋害正备受修真界关切的闻镜。

众人窃窃私语,门主他疯了。

癫疯的闻星剑,一日之内,从至高无上的地位,掉到了受人唾弃的污泥里。

谷川隐撤下了他的门主之位,暂时以执事殿的执事接任,管理整座门派。

闻星剑失踪。

五日后,清晨第一道晨光划破天际。

山脚下,蓝衣的药修弟子翻开半人高的草叶,见到那个素来奢华穿着,至尊至贵的门主身体僵硬,朝天蜷曲手指,不甘地瞪着天。

他死了,死之前似乎想掐死某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得罪记仇的男人,死了一次不够,还要死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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