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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 作者:海红鲸
  • 类型:历史文化
  • 更新时间:02-05 22:07:10
  • 完书字数:9418

粗大有力的前爪凌厉地挥舞迫得对手东躲西藏连连后退直到被雪也似的墙挡住。这下再不会受到大人府里那些比自己还小好多岁的毛头们嘲笑了吧老子在双合坛的地位应该高升一点、工钱会多一些了吧……嘻嘻林大人在度支彩头的时候想必会前来向自己这个得胜的头名讲几句话了吧?!说不定大人看自己顺眼了还会多奖上几十贯钱呢。若是能借此时机向大人求求情让他给哪位朝庭重臣讲几句好话。承父荫能当上个官——小官也行只要有银钱度支便可——得些俸禄。使得常年衣食无忧然后再做打算。

自从他一时冲动气愤愤地从家里出走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可是吃够了苦头再不想过那种没吃没穿到处厮混乞讨遭人白眼的日子了。

不知什么时候。好像自己不在与对手性命相博的校场内而是骑了高头大马走在大街上。哈这套行头真不错鲜艳风光不说还舒服得紧呐。似乎是大人允准了自己的央求亲自上本奏明当今圣上让自己当了个官而且还是个好大、好大的官呢。

头顶上戴的以黑纱盖面、以金银丝条为框地官帽相当沉重但他还是费力地昂起头并尽量保持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以免让人笑话。说真的戴上这顶代表他已经是朝庭命官的帽子再配了身上绣着不知道什么花纹的丝质官袍让他看上去非常威风。在差役们前呼后拥的保护下行走不管是以前和自己在街上游荡寻事的闲人游手。还是一起去宿花眠柳饮酒吃肉狎妓玩乐的朋友此刻看到自己的时候都像乞讨想分到一块骨头的狗儿般躬身在面前点头哈腰、低摆尾。

嚯嚯!往常看到自己就吐沫远走的街坊邻居、时不时寻来挑刺寻事的小吏差役也颤抖着双腿伏地服软。更让人高兴的是那些学舍里的文士、秀才。这一刻也不敢呼喝叫骂。还在大庭广众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

哈哈过瘾啊!哈哈。痛快呐!我当官了我出头喽再也不怕老娘的唠叨再也不会让朋友们笑话更不用愁没钱去兰香楼与那几个钟意的粉头饮酒听曲再不会花了钱后只看红牌小姐看几眼就得走人让位了。

哼!台州这小地方的行院就是你牌子再红的小姐又算得了什么我贾闲……啊如今应该是贾大官人了对就是贾大官人……我贾大官人还看不上你们呐连用来端茶倒水都不屑。床前一个高瘦汉子拿一块长长的竹板轻敲手掌一脸不屑地似笑非笑看着自己。门窗外的光线很弱天应该还没大亮外头哗啦啦响成一片的声音像是在刮大风下大雨。贾闲赔上笑脸嘴里则懒洋洋且带了些许不满地说:“原来是你罗头儿。什么事啊?天还没亮就扰人好梦。”

只是双合坛帮众的高瘦汉子听贾闲叫自己为“头儿”脸上露出一丝被人拍了马屁的高兴神色语气稍为和缓了一点大声喝道:“还问什么事今天已经是初二了过了坛主取药之期。听说应小都管已经去了城外林大人府上公干坛主吩咐叫你出城到林大人府上去为他取药回来使用。快去快回迟了时小心你的皮肉受苦。快些起来。再慢些只怕应小都管出门去就寻他不着了。”

“天还没大亮呢此时去定是找骂挨稍时吃了早饭再动身也不迟罢。”贾闲这才记起昨日被王都管骂了一通的双合坛姬坛主。因不方便刚被骂而出面确实是交代过让自己这个新入门的弟子今天替他向应小都管讨药。

“还不起来不想在游仙苑里做了不是。”高瘦汉子将竹板高高举起眼见得就要打下。

贾闲一翻身跪起双手齐摇连连叫道:“莫打。莫打。小的这就起来即时出城去为坛主取药。”还没从做大官的好梦中醒来。他摸着似乎起了两条疤的屁股“嘶嘶哈哈”地叫了声“好痛你这厮下手打得贼狠。”又笑嘻嘻地问道:“罗头儿我们姬坛主好像怕极了林大人和几位特务都管不知有甚把柄被上头抓住……以小的看林大人虽说是个四品的大官还是道门得道的上人对我们这些下头的人却也是和颜悦色不见得很凶呀。”

“嘟你不过来了一个多月怕是林大人的面也没见到两次怎知我们家大人是……”罗头儿觉得失言了立时变脸喝道:“好个贼囚囊竟敢骗我的口风探消息。说你这厮是何许人得了我们游仙苑的底细要去告诉哪个……”

贾闲一看罗头儿的眼睛射出闪闪凶光竹板也转了一个方向以侧面对着自己那样子不像平常般说着玩。心知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一个回应不对自己就有被痛殴一顿去了双合坛帮籍甚至还大有被赶出游仙苑大门丢了饭碗的可能。”

胡氏听闻儿子将来仍不失功名当下十分高兴回到家中对刚从赌场回家的贾似道说:“徐家相公说你生了一副富贵相将来仍不失为一小郡郡守你可要好自为之!”

贾似道闻言大怒当时就大骂徐谓礼:“徐家小子你也太小看贾某人小小郡守算得了什么。日后达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若是将来求到我时最多也给你个小郡守就罢差辱一番来出出心中的这口恶气。”说完将家中所存的十多两银子、七缗铜钱悉数翻出不顾母亲胡氏的拦挡。冲出家门走了。

贾闲父亲曾请过不少饱学之士为其业师进过官学也读过相当多地书因此他自认有经天纬地之才。两年前贾闲曾听人说起过大母带了个姐姐在临安讨生活。早就思量应该到临安这大宋朝的行在去。方有一展雄才得做高官的机会。这次一气之下出了家门便准备投奔临安去寻大母、姐姐认亲。于是从台州一路经庆元、绍兴两府慢慢游荡着往临安而去。

贾闲是个从未出过远门走长路的浪荡子离家出了台州开始几天还好一心要远离家门仅用了六天时间就来到庆元府治所郸县。能支持了六天时间走出三百五十余里路实是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在客栈住下后再没力气多走一步了。经过两天歇息刚还过一点魂来他也没去想着赶快到达临安睡醒离开客栈就寻了处翻摊赌钱博彩入夜则宿于花街柳巷。

贾闲身上只有十多两银子和几缗铜钱那里禁得起他几下折腾不过七八日时间所有的银钱就花得一干二净。接下来的日子就难过了好不容易跟上了一帮子路伎帮衬他们又叫又唱又求又告像乞丐一般地向人哀声讨取方勉强没在冻饿而死之前来到临安城内。

总算还有点儿运气一大帮人到达临安的次日就碰上一个什么“修造行”募集民夫做工。饿得受不了的贾闲前去试了试倒让招募的工头看上他识得字、会算术收了下来这才在临安有了饭吃有个住处。

在修造行做了两个多月的小工又恰好聚月厅厨下少了个记米菜账的人他也因心思灵动、嘴甜皮厚兼善逢迎拍马所以被勾抽到游仙苑来做了个文案。直到宫女们奉上几盘时鲜水果这才从深思中醒过神来。

烛天灯的强光下但见十多名宫装女子分成三排动作整齐有序地踏着细碎的舞步款款而来。每排为的是个二十一二岁的熟女三女长裙拖地。露臂裸肩的扎靠下束出细腰地纱带后飘而翻回前胸走动间扎靠上部近半胸脯时隐时现白光致致的十分引人注目。三个熟女后面跟着四个各抬了一具木盘的十七、八岁宫人虽说还是完整的宫装衣裙。但大部高乳翘臀摇曳摆动的媚态。确是令人赏心悦目欲火难禁。

原来赵昀听过了林强云的劝告之后也很想从今天起进行节欲以确保自大身体康健进而求取一些仙丹谋得长生。但这时候看了为自己生过皇子的司寝、司帐还有一个没受过孕的司珍如此打扮已经习惯了每日男女欢爱之欲的皇帝如何能忍耐得住。

半夜里起了大风到六月初二天色放亮时更是下起了瓢泼大雨。

被轰轰隆隆连续不断雷声惊醒的赵昀就着不断射入寝殿内的闪电光芒细细看了一下左右排排睡着的宫人美女心里暗思:“成道之人的法术果然厉害林卿家所说之言确是不假只是放纵宠幸了几个女人这道法的功效就从腾的身上转移到别处成了降下大雨解除我朝数路干旱方面去了。”

………………

辰时末准备出门的林强云坐在厅内看着外头一阵紧过一阵的狂风暴雨一脸无奈的对前来探问昨日情况的林岜和一直随林强云一起装神弄鬼没得闲回景阳宫的天松子他们说:“看来我和张大哥他们要在临安多住几天了就不知道安南那些人能不能支持到船队到达。”

飞鹤子笑道:“如此大风大雨出了海也还须回到岸上避过风浪多住几天有甚关碍在临安自己家中总好过去外头住到什么乡村野店里舒服百倍吧。昨夜大师兄分别对当今和史相都说过‘烛天灯一亮不日便有奇效’这场大风大雨不是正好应了师兄的话。”

天松子也安慰说:“不错有这一场大雨史相与圣上想必不会再对上人起猜忌之心在此多住些时日无妨。谅越陈朝的蛮兵不敢对我们的人无礼。属下已经下令若是他们胆敢蔑视大宋。不听我们派去的专使相劝还是放肆攻城许其炮攻击示威。”

林强云听到是张本忠要人去开的作坊也就不大去注意了只在听完后半段话的时候脸色一松稍觉宽心地说:“那就好若是越陈朝的人真对我们提出的警告置之不理到时候定要给他们点利害看看……”

林岜有点担心的说:“妄动刀兵安南一地势将血腥满地大悖圣人克己复礼以德服人之道实是有损我天朝上国礼仪之邦的颜面。贤侄战端一起死伤必众这样恐怕不大好吧。依为叔看我们还是对越陈朝的人进行安抚多方规劝其万不可同室操戈。”

林强云笑了笑正色说:“叔父大人小侄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兵凶战危不会轻易开启战端的只不过哎呀……”猛然间林强云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惊又奇地对着张本忠叫了起来:“张大哥先前说什么砂糖、结白糖和糖霜以金银论价连糖果也能卖到一两银子十颗?”

张本忠笑了笑说:“正是随船而去那数十个搭伙租地的商贩见我们三千余斤各色糖货竟然卖到四百两金、近五千两银无不眼红羡慕得紧。他们私下俱言下回出洋博易时什么货也不带光只运些本小利大的糖去就够了。嘿公子怎么忘了除非番邦之人肯用好不容易才得去的铜钱来购我们的货他们不用金银珠宝折钱又如何买得去绸缎、瓷器等精美之物?”

说到这里张本忠有些失态:“公子只怕不知运去番邦的货物非仅绸缎、瓷器、糖等货物能卖到好价钱。还有一样价钱虽然不高利钱也不大却是各处番人急于想要的货物是什么公子晓得么呵呵猜不出了吧。”

林强云问道:“我又没和你们一起去外洋博易如何猜得出是什么?直说就是了。”

张本忠不无得意地说道:“是盐。委实令人想不通不知为何所到之处都有番人偷偷摸摸到船边来愿以相当不错的价钱向我们求取购买食盐。”

林强云大奇:“盐这怎么可能到底怎么回事?”

张本忠:“到底怎么回事属下不清楚不过我们的船队每到一地泊下时。按安抚使衙门计算去年我们京东——包括新纳的根据在内——盐货即使是批价从过去的每升八文已经减为去年的每升六文连江南盐枭走私到大宋境内和一些海商运往倭国的盐一起总共只卖出一百五十六万石上下。至前些日子我得报时为止官库内还存有十余万石盐没有卖掉到了年底怕是会积存下一两百万石盐来。当然了盐货销路不好另外也有去年与来犯的鞑子兵打仗阻断了几个月商路地原因内。所以多出这样可销往南洋的路子对我们根据地盐场大有好处。”

林岜拍案道:“原来如此为叔明白了。”

大家把眼光射向林岜张本忠道:“大人明白了什么?”

林岜对向自己注视探询的林强云说:“为叔在漳州任上时就曾听人讲起过那些信真主的蕃人每次来我宋境港口码头装船时俱会购上可与米粮般多的盐货。还有蕃人海盗抢劫商船依例也会将食物——特别是盐——等全数搬光原先不明所以还笑蕃人口重直欲以盐当菜没想到却是也有如此数倍的大利可图。以为叔想来张将军所去之处定然是不产盐或产盐很少的地方我大宋商贾都看不上利钱少了大半的盐货只顾运赚得到更多钱的绸缎、瓷器、药材、茶叶。所以当地人所需食用的盐恐怕全都要从惯做海上般贩地蕃人那儿得到因此上蕃人手里有了食盐就可以此掌握一方军政。”

林强云点头赞同林岜的说法:“叔父大人所讲极有道理想来应该不会错了。

张大哥依你所见南洋一带博易的是蕃人多还是我大宋的汉人多生意哪方做得更大更赚钱?”

张本忠道:“属下船队下南洋出西洋近一年时间一路所见是我大宋的汉人少而大食地蕃人多蕃船也比我们汉人的多。说到做生意若是规规矩矩的做自是我大宋汉人厉害赚的钱比蕃人肯定要多出不少。不过归总起来说赚钱却是信奉真主的蕃人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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