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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啊，只有那些手段高强的妖才有资格拥有。”

白虎子闻言眉头一皱，环视一圈周围简陋草舍这一方深幽洞府，心中一股戾气丛生，渐渐紧握双拳。

“都起来吧。”

众妖无人敢动。

白虎子怒喝一声。

“起来！”

众妖全身一抖，有年幼者已被吓得泛起泪光，也有憨直者心生不满小声嘀咕道。

“吼什么吼，道门就了不起吗？还不是被人所驱使······”

白虎子失望地摇摇头，叹口气。

“你们啊，你们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吗？知道青天白日之下人类已经发展到何等恢弘文明的程度了吗？

再看看你们自己，蜗居山洞一隅不见天日，以草屋为舍，以洞里为乾坤，这天下何其广大，身而为妖，我们哪里去不得？为什么非要如此自贱自轻？”

小蛇闻言一愣，不解道。

“我们为何要出去？”

看众妖神情也是颇为不解，个个面现匪夷所思之色。

白虎子无语了。

“难道你们准备就这样浑浑噩噩度过一生？”

就有小妖反驳道。

“我们在这里面生活安宁不受外界打扰，既不用担心遭到人类排挤，也不用担心风雨飘摇，每天有吃有喝，有觉睡，有屋住，还出去干什么？自找没趣吗？

人类会认同我们吗？”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你身为道门弟子，福缘深厚，走到哪里都有宗门为你撑腰，当然无所顾忌。可我们呢？若非羊先生收留，早不知被人类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白虎子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反驳。

这时，闻小蛇嘀咕起来。

“还以为你说的大事有多大，敢情就是来教训我们的。也不看看自己，一副人形，有本事怎么不展露妖态？”

此话一出，白虎子全身一颤。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五指清晰的手，又看向自己这一身道袍，想起自己这张憨态可掬的人脸，渐渐沉默下来。

忽然白光一闪，那威风凛凛的虎妖形态再现人间。

“我不是来说教的，也不是来展现高人一等的威风。我此番前来，是为我妖族未来，是为我妖族能够抓住这次机会重新站上历史舞台！”

难道你们不想吗？你们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能够得到尊严与自由吗？”

而回应他的则是四周一片麻木的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小妖不屑道。

“自由？什么是自由？被人所驱赶是自由？被人与邪祟并称整天妖邪妖邪地叫唤就是自由？尊严？何谓尊严？被屠杀就是尊严？”

“我们虽为妖，可是，我们比人强不了多少！族类除开羊先生这样的大神通者，一旦面世，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

是人类的战队！还有那些武林高手！甚至有道门弟子的追杀！我们为什么要出去？等着被灭族吗？”

白虎子一张大脸涨得通红，也不知如何反驳，只能强调。

“现在不一样啊！人类需要我们站起来帮助他们！他们会感谢我们的！”

“这是机会啊！”

说着，他紧张地看向身旁小蛇。

“你是看到的啊，你快给大伙儿讲讲现在人间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你说啊！”

却见对方嗫嚅一二，还是低下头选择闭口不言。

白虎子绝望了。

“怎么这样？你们怎么这样？你们可是妖啊！是一眼万年的妖啊！”

谁也不知道，当年太古阳关，当白虎子看到洪荒世界镇守天宫抵御邪因入侵的妖族之时，他的心中是何等豪情万丈波澜起伏。

他看到圣人女娲时流下的悲伤泪水，看到东皇太一时眼里的崇拜执着，看到巫妖大战之后妖族惨状的痛心疾首。

这些，他都没有表现出来，却不代表没有。

妖族，顶天立地牺牲自己完成救赎的妖族是何等悲壮何等广大，为何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固步自封不敢面对现实，唯唯诺诺恰如贩夫走卒！

“你们是妖啊！”

“你们连起码的尊严和雄心都没有了吗？”

“我······我该怎么说服你们？我该如何唤醒你们灵魂中不屈的意志？”

说着，白虎子双目含泪，失望而痛苦地低下头颅。

“我该怎么救你们······”

正在这时，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拯救？你是来拯救的？就凭你？”

妖众齐齐一惊，忽然爆发出喜悦欢呼。

“羊先生！你回来了！”

白虎子目光遥遥望去，所见入口处正站着一只羊妖！

观其眉眼带狭口鼻泛冷，一双竖瞳就这么招摇鄙夷地向自己望来，煌煌气势如天神下凡负手而立。

“你一个道门弟子，受人类庇护多年，居然还自以为是跑来狂妄悖语。人间之事关我妖族几何？他们的生死存亡又与我妖族何干？”

“小朋友，念在你修行不易的份儿上，自己走吧，再敢多言一句，休怪老夫不念同族之谊！”

大妖者，有神通，有法宝，占山为王，聚群妖行事。

眼前站着的正是这样一只大妖。

见羊先生一步踏出就来到妖众身边，与白虎子面面相对。二者恢弘意志在这一刻电光火石，两道目光毫不避讳在中空交缠，竟生生将空气摩擦出点点星芒。

羊先生点点头。

“不愧为魔宗魁首的弟子，修为、心性皆属上成。如我所料不错，你的境界应该已经达到所谓的六腑巅峰，只差一步就要洗髓炼血成就百炼地仙了吧。”

白虎子闻言也不答，而是反问道。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将族类圈禁在这一方天地？”

前者冷笑一声。

“圈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圈禁？又有哪只眼睛看到他们生活得不如意？”

说着，羊先生嘴角一勾，冲群妖道。

“你们有谁想跟他走的？若想走，我不会强留！”

此话一出，四周齐齐拜服跪地便道。

“我们不走！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死也要死在这里！”

“看到了吗？”

却见白虎子目光渐渐锋利起来，此时此刻，他脑海当中莫名浮现出一个人影。

此人对他来讲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经历过迷局，陌生是因为少有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