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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封月志心中开始产生疑惑。

难道真的是我想错了？是我想的太过复杂？

于是，他抛出了手中最后的一张王牌。

“太子，你知道我在追查邪因本源的线索吧？”

对方闻言来了兴趣。

“哦？这件事情可以让我知道？”

“皇帝也没说不能对你讲吧？”

说着，他死死盯住对方双眸，将所有一举一动那些似有似无的微妙情绪尽收眼底。

“那个······我发现这件事情很可能是人为，并且，其中还发现了武林绝顶高手的踪迹！”

然而，意料当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太子闻言只是微微一笑，眸子里了然之色昭然若揭，而恐惧、诧异、惊惶、欲盖弥彰，这些情绪完全没有，一丝一毫都不得见。

“还以为你要给我说什么，原来就是这件事？”

“哇，你这个反应让我有点手足无措啊。”

对方呵呵笑起来。

“我朝刚一出现湖水邪因，大宇、天赐就趁机集结兵力于夹关之外，这当中若没有什么联系，你信吗？父皇信吗？我当然也不信。

那你倒说说看，不是人为结果又是什么？

这不正是父皇召见你的原因吗？他老人家若没有洞察先机的手段，怎么可能让我大烨愈发强盛昌隆？”

封月志沉吟一二，忽然道。

“你怀疑过真空神教吗？”

太子不答反问。

“难道温新蕊敢沾染人皇因果？”

而这也正是邢沣与封月志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按照邢沣的推断，湖水邪因与三国之争其实是一个连环局，目的就是制造混乱逼阳关联盟暴露从而引起道门魁首注意将所有传承者置于更加危险难明的局势之下。

但是，一旦真空神教亲自这样做，就势必沾染了人皇因果。所以，温新蕊需要做一个置身事外的局，让凡人来完成这一切。

就在封月志确定张猎户为武林高手之后，似乎恰好证实了这种猜测。而有能力让如此高手甘愿藏身边关隐姓埋名的幕后之人，就必然身居高位手段超群。

联系真空神教存在的特殊性，能与其产生联系的只能是皇帝与太子二人，所以，才有了封月志这道分身的深夜试探。

可现在观太子反应皆在常理之内，完全看不出丝毫破绽，封月志心中已然产生怀疑。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太子并没有被温新蕊利用生出谋反之意？

这一切都不是太子做的局？

念及于此，封月志决定不再停留。而此时，远在桃源县的那道分身也彻底吸收邪因完成镇压。

如果猜测有误，那么就让芳儿来给出答案吧！

于是，见他断然起身道。

“好啦，该问的都问完了，我走啦。”

结果转身刚迈步，整个人就一个趔趄。

太子见状目光一闪，关心道。

“老幺？可有恙？”

封月志头也不回，只摆摆手。

“我能有什么事？走啦。”

“老幺？”

“嗯？”

“回去向父皇禀报的时候记得帮为兄隐瞒延年益寿的问题，你知道，这些事情可大可小的。”

“哦。”

“可愿帮帮小王？”

“等事情结束我就来教你。”

“那说定了哦！老幺？”

“门在那边。”

看着封月志远去的背影，太子面露疑惑之色，却只一笑了之。

桃源县，孤坟前。

封月志将道袍解下轻轻披在芳儿身上，见其沉默不语也不敢和自己有任何目光交汇，他嘿嘿一笑。

“怎么，做错了事不敢面对啊？我观你手段狠绝心思超群，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却见姑娘苦笑一二，幽幽道。

“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这重要吗？”

芳儿哀怨眼眸轻轻看向对方。

“真人，你为何救我？”

封月志有些艰难地往地上一坐。

“我何止是救你一人啊，我救的是桃源县百姓，还有天下人。”

更是自己和邢沣。

芳儿见对方貌似有恙，眉眼一颤，问道。

“真人，是受伤了吗？”

封月志打个哈欠。

“雨女无瓜。”

于是，芳儿开始讲述起关于她和父亲的故事。

她姓古，单名一个芳字，是张猎人十几年前捡回来的弃婴。

自从有记忆起，只知道父亲是一个四海为家的剑客，后来听说临河县姚家在招婢子，于是就将她送去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谁知这一试，就被选上了。于是，父亲就以猎户身份定居在了距离不远的桃源县。

说着，芳儿轻轻抬起头，明眸媚眼带起点点波澜看向封月志。

“真人，我美吗？”

对方嘴角一抖。

“哇，你不会现在还想着勾搭我吧？”

却见芳儿苦笑一二，落寞道。

“你知道我原来长什么样子吗？”

“原来？你本身不是这个样子？”

芳儿原来长得并不好看，可以说极其平凡，姚家人之所以选择她是因为利益二字。

这一点还得从姚大小姐讲起。

此女谈不上风华绝代却有碧玉之美，姚姥爷白手起家也苦于朝中无人，于是，从很久之前心中就盘算好了与张县令结为姻亲的念头。

如此一来，这一代与县令结姻雄霸一县，下一代就有机会与郡守结姻雄霸一方，直到三五代过后，说不定真的可以凤起边关渐渐向王朝中央靠拢。

成为名副其实的商贾巨头，从而便能利用朝中关系渐渐拓开一条仕途。

所谓万事开头难，姚大小姐与张公子的联姻就变得尤为重要。而红花还需绿叶衬，芳儿就是那片其貌不扬不会给小姐带来任何威胁只会衬托出其美貌大方的一片绿叶。

姚家人也不可能允许一个随嫁的婢女变成整个计划的绊脚石。

封月志砸砸嘴。

“还挺有野心。”

一个家族的崛起往往需要几代人甚至数十代人不断牺牲奋斗才有可能达成。

姚大小姐作为整个伟业的起点从小琴棋书画、礼仪熏陶可谓样样俱全。芳儿作为起点的那片绿叶，从进府的第一天起就被告知。

你不重要、你可有可无、你很丑、没人喜欢你、老老实实地服侍好小姐，你就是一个注定要被忽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