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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是冬季，包老太太穿着单薄。

“儿子坐牢了，女儿天天在外面喊冤，家里没人顾着，我这精神头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可恨袁美丽，我儿子一坐牢，她就提离婚，现在连家都不回……”

老人家哭着诉说，拉着张小虎的手不放。

张小虎看的可怜，去给她做了点饭菜。

陪老人吃过饭，又帮她洗洗涮涮，临走的时候留下自己的电话。

“阿姨，您别难受，有啥事给我打电话。回头我去看看包义哥……”

包老太太拉着张小虎的手，送了一路:“虎子，你是好人啊！”

树倒猢狲散。

包义出事，他以前所有的兄弟都散了，生意也被瓜分，家境是一落千丈。

以前老太太走在街上，都是昂首挺胸，谁见了都要跟她打声招呼。

现在倒好，走在路上，别人不笑话她，拿她当空气，都算是仁慈了。

张小虎满心感慨，安顿李工头抓紧施工:“冬季天冷的时候，不好做活，咱们早干完了事，我也好投入生产。至于工钱方面你们放心，绝对不会亏待。”

“张老板你放心，只要你仁义，咱们就厚道！”

两下合作愉快，之前的那个流氓，也没敢再找麻烦来，毕竟怕着他的拳头。

却说离开包家，张小虎坐在车里，寻思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包义虽然是个流氓出身，但经政府改造，早已经改过自新，连灰色生意都不做。

这些年经营农副产品，搞菜市场，搞物流，也是赚了不少钱，养了不少人。

两口子恩爱和睦，听说最近还造了娃，怎么就忽然成杀人犯了？

袁美丽也不是他所了解的那个大姐姐，那可是个非常仗义、热情似火的女中豪杰啊！

张小虎便去找袁美丽，刚好她去了蓉城。

美女小秘书告诉张小虎:“袁总最近心情很差，家里出事你知道吧？又是孕期，好可怜的。所以业务上的事，最近都是交给我在做，我没出纰漏吧？”

张小虎忙摇头:“没有，你做的很好。要是美丽姐回来了，你跟她说一声，我下礼拜来看她。”

“好。”

离开桃园大饭店，张小虎直奔城郊的监狱，了解了探监流程之后，便开始申请见包义。

三天后，张小虎如愿见到包义。

隔着玻璃和栅栏，张小虎见到久违的包义。

他吃一惊。

包义简直是瘦脱了相，剃光头，胡子拉碴。

坐在栅栏里，蔫头搭脑，跟个鬼一样。

“包大哥……”张小虎喉咙一梗，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包义脾气暴躁，外面盛传他横行霸道。

但张小虎和他接触下来，对他也是有所了解。

横行霸道的不是包义，多是他的手下狐假虎威。

包义本身，对乡亲们还是非常照顾的。

家所在的那条巷子，一条路、绿化，都是他出钱搞的，邻居一位孤寡老人，也是他在赡养。

这样一个人，能坏到哪去？

“虎子，你来啦！还是你仗义，我以前那些朋友、兄弟，一个个都跑的要多远有多远……”包义苦笑。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到底咋回事？你到底、到底杀人没？”

张小虎迫不及待地问。

“我说没，你信吗？”包义抬起头看他。

张小虎想了想:“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兄弟，你实在！”包义苦笑，“别说你，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杀没杀人。”

张小虎愣住:“到底啥事？”

“哎！我以前吧，有个伙计叫宋仁投……”

包义娓娓道来，死者宋仁投便浮现在张小虎脑海里。

原来这个宋仁投是包义小学到中专的同学，两人一开始感情还算可以，主要是宋仁投粘着包义。

包义这人又仗义，愿意为朋友出头，这宋仁投从学校到社会，也就一直粘着他，后来俩人合伙做生意。

在包义的带领下，宋仁投从以前的胆小怕事，到后来风生水起，俩人生意越来越红火。

“要是一直做生意，那就算了。宋仁投贪财好色，好几次耍流氓被我骂了，我说咱要在本乡本土这样搞，以后咋做人？结果他心眼小，记恨我，一次趁我不在，竟然想欺负你嫂子……”

张小虎一听也气到:“这真是牲口。”

“牲口都不如！朋友妻不可欺，还好你嫂子也不是吃素的，加上我妹妹，俩女人把他赶跑了。他回去之后，偷偷转移了不少钱，跟我闹分家。我这人心大，心说分就分了。结果分了才知道，他娘的至少多拿了我五成的钱！”

包义愤懑不平地诉说着:“后来这孙子跑到县城去混，几年混下来，也是不温不火。三个月前，忽然跟我联系，要忏悔、道歉，约饭。”

包义一开始不搭理，后来被纠缠的烦了，便赴约吃饭，打算应付了事。

谁知道这一顿饭，就吃出大麻烦来。

宋仁投一个劲给包义灌酒，他喝醉了，等醒来，发现宋仁投赫然已经没了气息。

“他嘴唇发紫，趴在桌子上，鼻子嘴巴耳朵都流血，给老子吓坏了……”包义说起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后来呢？”张小虎问。

“警察说他是被毒死的，毒药在我手里。又查到我的账号，从网上买了药，反正就是说不清……”

包义痛苦地拍着脑袋。

“那是啥药？”

“耗子药呗……”

张小虎眉头紧锁:“哥你到底干没干？”

“我不记得了，喝醉了。”

包义很是纠结，痛苦地拍着自己的脑门。

张小虎无语:“你别急啊，我问你，喝酒之前你下药没？”

“没有啊，但我这人有个毛病，喝多了就茫了，啥都记不住。喝完下没下，我真不知道。”

当时他都吓傻了。

张小虎一脑门黑线:“你该不会就这么跟警察叔叔说的吧？”

“昂，就这么说的。”包义道。

“我去！”张小虎差点气厥过去，“笨死了，真不晓得美丽姐看上你啥了。对了，你俩闹离婚是咋回事？”

“嗷……”提起这事儿，包义又是一脸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