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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

“小雨！”

寻人的队伍，从天明到天黑，漫山遍野地搜寻、呼喊。

老村长带队，全村壮年男女统统出动，张爸张妈也在队伍里。

手电筒晃动的光束，在漆黑的夜空交错。

半下午，居然还下了一场小雨，搞得山间湿漉漉，路很不好走。

大家本来不想让凌灵和刘紫函跟着，毕竟城里娃，对乡下山路不熟，帮不上忙，回头再出事咋办？

可两个人都很担心张小虎与倪红雨，执意要跟着。

大家都很焦灼，已经一整天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去哪了？

张妈心急火燎，嘴唇起了一圈的燎泡，坚强的农妇一声没哭，可谁都看得出，她是在咬牙强撑。

刘紫函也好不到哪去，眼睛红肿，走路都跌跌撞撞。凌灵更是无比自责:“都怪我，要不是我，他们也不会……”

“孩子，别说那么多了，找到人就行。要怪也怪我，干啥让你们来爬山？”张妈叹着气，哑着嗓子劝解。

她这么通情达理，凌灵和刘紫函更难受了。

……

12月的山河道村，野外十分寒冷，更何况，张小虎和倪红雨都掉进水里。

原来白天藤断了，张小虎用尽洪荒之力，才避免两人撞山崖死掉。只是，他再努力，也避免不了坠入江中。

好在他水性好，又调动了江里鱼儿们的力量，把两人送上岸——对岸。

山区是神奇的，看起来和山河道村只隔了一条江，一座山，但要从这里回家，普通人步行至少要大半天功夫。

俩人都湿透了，无奈之下，张小虎只好就近找个山洞，先生了一堆火烤衣服，又去挖了点红薯烤来吃。

树枝搭起的架子，挂着两人的衣服，将山洞分了内外两间。

张小虎在外，倪红雨在里，隔着火堆、衣服，边吃红薯边聊天。

“嘻嘻，今天好惊险啊，我这辈子都忘不掉。”倪红雨道。

张小虎无语:“还说呢，差点死掉，你呀，总是憨大胆。”

他已经知道事情经过，倪红雨就是太在意他人，保护他人，才会坠落，不然掉下去的可就是表姐凌灵了。

倪红雨穿着小内内，披着张小虎的外套，坐在地上抱着膝盖。

她丝毫不怕背对张小虎，因为这个男人，是她生命中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想起这些天，和张小虎在一起，目睹他们小情侣你侬我侬，多少酸味涌上心头。

只是倪红雨天性开朗活泼，这些事情不表现出来，又是两人的介绍人，谁也没往那方面想。

此刻，只有两人独处，这些思绪涌上心头。

张小虎憨憨傻傻，不懂女孩子的心意。

吃完烤红薯，不小心溜了个屁，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就跟倪红雨道歉:“对不住啊，没控制住。”

按照以往的经验，倪红雨该取笑他才是，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动静。

张小虎忍不住问:“小雨，你怎么了？说话啊……”

叫了几声没答应，张小虎慌了，回头掀开衣服就要看究竟。

他手臂太长，倪红雨又是披着他的外套，被他手指尖滑到，衣服坠落，露出白茫茫一片。

张小虎看呆了，倪红雨也傻眼了。

“我就是犯个少女病而已，至于么……”她窘迫极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好友，也不敢回头。

此刻，唯有庆幸，她身上至少还是穿着小内内的。

温暖的橘色火光，火苗跃动，将两人的身影映在墙壁上，部分交叠着。

张小虎无意间看到影子，忽然觉得脸红耳赤，仿佛交叠的不是影子，而是他们俩。

小伙子呼吸逐渐急促，姑娘也是大脑一片空白。

俩人都没注意，有一只小壁虎，正在头顶爬动，一不小心，啪嗒，掉到地上，刚好在倪红雨脚边。

突然坠落的小动物吓得女孩大叫一声，直接跳起来。

张小虎忙起身抱住她:“怎么了？”

倪红雨整个人都缩在张小虎怀里，脑袋埋在他胸口，瑟瑟发抖，其状楚楚可人。

“有、有东西……”

张小虎弯腰仔细查看，什么都没有。

刚才那小东西，早就受惊吓溜之大吉。

没找到东西，张小虎一抬头，脑门却是碰到柔软冰凉的膝盖。

倪红雨的膝盖。

那双腿好美好直，又长又白。

之前她一直抱腿坐在地上，披着他的衣服，所以看不出，而今看来，真是令人眼红耳热。

张小虎血气方刚，此情此景，怎能没反应？

他脑袋昏昏胀胀，手不由自主地去摸那双美腿。

但到底理智克制了欲望，最终那只手半途收回，拍在自己脑门上。

啪！

清脆的声音，让仍旧眯眼的倪红雨惊道:“什么声音？它还在吗？”

“那个……没、没事了。”张小虎尴尬地站起来。

倪红雨松口气，身子软下来。

砰！

她身体前倾，正和起身的张小虎撞个满怀。

这下更尴尬，等同于张小虎的脑袋被她抱在怀里。

张小虎刚才一巴掌把自己的脑门拍的红彤彤、火辣辣，此刻突然顶着微带凉意的柔软，呼吸瞬间停止。

即便不抬头，他也知道那是什么。

出生之后以此为生，断奶就再没碰过。即便有了女友，他也始终保持礼貌和克制，何曾有过这样的亲密接触？

就在两人都尴尬时，外面灯光一闪，村长带着众人们，冒雨找来了。

“呀，那里有火光，是不是在山洞里？”

“太好了，哦弥陀佛，希望孩子们都没事。”

大家急匆匆奔到山洞前，都愣住了。

张妈张爸、凌灵和刘紫函冲在最前面，看的也最清楚。

四个人惊呆了。

凌灵大叫一声:“小雨！”

张爸哎哟一声叹息，转身低头，抱着脑袋不说话。

刘紫函呆呆地立在原地，原先有多担心，现在就有多伤心。

张妈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回头拦着众人:“没事啦、没事啦……下雨路滑，烤火呢、取暖呢……”

可大家都看到了，谁信？

两行泪水，从刘紫函的脸庞滑落，她咬咬牙，转身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