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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林小芷从通往厕所的小门里出来，赵光瑜已经坐在卧室的床上了，林小芷硬着头皮走到赵光瑜身前道：“先生现在就要就寝吗？奴婢这就伺候您更衣。”

赵光瑜摆了摆手道：“不用，你坐到我身边来。”

“是。”林小芷依言坐到赵光瑜身边，心中好似有只小鹿砰砰乱撞，整个人都紧张到了极点。

“把手给我，不要乱动。”赵光瑜握住林小芷的一只手腕，真气裹挟着神识很快进入到了林小芷的体内。

林小芷不知道赵光瑜想要干什么，只能一动不动地坐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片刻后赵光瑜将神识从小芷体内退出，他拉起林小芷的一只袖子，在其白嫩如藕般的小臂上轻轻一按，一个绿豆大小的红点立刻显现了出来。

“这是什么？”

“回先生的话，这是方家人给奴婢点的守宫砂。”

“守宫砂？方家人告诉你这是守宫砂？”

赵光瑜闻言微微一笑，那根本不是什么守宫砂，而是一种名为赤头双合蛊的蛊毒，赤头双合蛊只能下在女子的身上，一旦中蛊的女子与男子发生关系，蛊毒就会传到男子的身上，而且即便是修真者，也发现不了自己被传蛊。

赤头双合蛊不像红纹三线蛊那样需要定期服用解药，也不像漩涡虫那般可以使用蛊虫役牌控制别人，不过中了赤头双合蛊的女子一旦身故，被传蛊的男子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也会蛊毒发作，叫人防不胜防。

方家利用女婢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客卿下蛊，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赵光瑜若真是一名贪色的方家客卿，这辈子恐怕都无法脱离方家了，只能乖乖地留在方家替方家人做事。

林小芷不明白赵光瑜为什么要问这个，她有些惴惴不安地道：“是，奴婢进入方家没多久，就被点下了这个，跟奴婢一起学规矩的其他女婢也都点了。”

“既然你不知道这是什么，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赵光瑜也不废话，他取出一包银针在林小芷的手臂上扎出一个奇怪的阵法图形，然后又向银针中输入了一些真气，林小芷手臂上的红点立刻像活了般蠕动起来。

无数条比汗毛还细的赤色小虫很快从林小芷手臂上的红点处钻了出来，赵光瑜屈指一弹，这些小虫立刻被一片淡蓝色的六瓣冰花给冰冻了起来。

林小芷见此不由地心中一阵恶寒，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体内竟然会有这么多恶心的虫子。

“先生，这些虫子是？”

“这是一种名为赤头双合蛊的蛊虫，一旦我与你发生关系，这些蛊虫就会传到我的身上，若是日后你因故身死，无论我身在何处，都会蛊发身亡，你说这蛊毒阴不阴险？”

林小芷虽然修为不高，但也知道蛊毒阴险害人，她忙不迭地起身跪下道：“先生恕罪，奴婢真的不是存心要给您下蛊，奴婢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被中了蛊虫。”

“我相信你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方家人却是知道，而且是故意为之，你觉得方家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为了控制先生，让先生一直为方家人做事。”

“不错，既然方家人存了害我之心，那我这方家客卿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当下去了，小芷，下次去监事房汇报工作的时候，你打算怎么说？”

林小芷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万一赵光瑜对她不放心，她可就惨了。

“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

赵光瑜就知道林小芷会这么说，他故意语气一冷道：“就算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说，方家人也早晚能够查得出来你身上的蛊毒被解了，若是我偷偷离开方家，你就是知情不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吧？”

林小芷咬了咬嘴唇，低下头道：“奴婢宁受方家人的责罚，也绝不会出卖先生，先生若是不信，奴婢愿意心魔起誓，还望先生明鉴。”

赵光瑜冷笑道：“心魔誓言要是有用的话，方家人就不会想着用蛊毒来控制我了，你刚来方家的时候，方家人难道没让你发誓一辈子效忠吗？你连自己以前立下的心魔誓言都不遵守，叫我如何相信你现在立下的心魔誓言？”

林小芷闻言顿时默然，她确实立下过誓死效忠方家的心魔誓言，现在她说绝不会出卖赵光瑜，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难怪赵光瑜不相信她。

“小芷，我也不为难你，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替我保守秘密，我把这蛊虫再给你种回去，这样我走后你或许能逃过知情不报的罪责；二是你跟我一起离开，事后我会给你一些灵石和银两，让你去一个方家人找不到的地方安身，你觉得如何？”

不待小芷做出选择，赵光瑜又道：“当然了，你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先敷衍我，然后再找机会告密，你要是这么做的话，也算是为方家立下了大功，说不定方家人一高兴，就不让你做奴婢了。”

林小芷闻言突然抬起头，眼神坚定地道：“奴婢不敢，奴婢选择第二种。”

赵光瑜微微一笑道：“你这么快就想好了，不用再考虑一下吗？还是说你真的想暂时稳住我？”

“奴婢不用考虑，奴婢就算出卖先生，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奴婢不想一辈子在方家做奴婢，就只有跟先生一起离开这条路了，虽然这么做很冒险，但是奴婢愿意一试，万一先生成功了，还望先生能够遵守诺言。”

“很好，你若是能够说到做到，我自然也能，不过你要是出尔反尔，表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赵光瑜掌中火光一闪，冰花连同里面的小虫顿时化为了乌有。

小芷见此忙以头杵地，拜伏道：“奴婢不敢，奴婢今生今世愿誓死追随先生，绝无二心。”

搞定了小芷之后，赵光瑜便要开始行动了，方家高级客房区的宵禁只针对住客人，所以赵光瑜打算先去搞一套方家下人的衣服和身份牌，他当着小芷的面换上夜行衣，然后悄悄出了房间。

虽然“疑人勿用，用人勿疑”这句话听上去蛮有道理的，但赵光瑜还是留了个心眼，房间里的阵法已被他偷偷做了手脚，凭小芷的实力绝不可能破阵离开，而小芷只要试着破阵甚至解阵，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被赵光瑜看出来。

高级客房区夜里并没有人巡逻，只在出入口处有人站岗放哨，赵光瑜趁着夜色的掩护，首先来到了高级客房区的西城墙处，西城墙上所设的警戒阵法赵光瑜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他运转起真气，控制自身的法力波动与警戒阵法的灵力波动接近一致，然后手脚并用地攀上了西城墙。

其实以西城墙的高度，赵光瑜完全可以一跃而上，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就是他法力波动控制的再精准，也有可能会触动上面的警戒阵法，所以只能慢慢地爬上去，而且在攀爬的过程中必须控制好自己的气息，并进一步调整自己的法力波动。

赵光瑜触到西城墙上的警戒阵法壁障后，壁障只是微微波动了一下，旋即便恢复如初了，见自己的方法确实奏效，赵光瑜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西城墙高约三丈，在上面能够俯视整个方家驻地的情况，赵光瑜掐起灵气咒，将方家驻地的地形与自己所画那张地图一一对照，两者并没有太大的差异，看来华少那张方家驻地的阵法图形果然是有些来头。

将所画有误的地方逐一更改后，赵光瑜翻身下了西城墙，进入了方城之中。

方城有点类似于玄水门外门管辖下的玄印城，城内同样设有城主，用以管辖城中的凡人，这个时间点方城的大街上自然是没有什么人，巡逻的岗哨修为低微，赵光瑜轻易就发现并避了过去。

赵光瑜的目的就是方城的城主府，城主府府主是方家的一名金丹期长老，府内的哨兵家奴服装制式与方家驻地一般无二，赵光瑜不想引起方家驻地的骚动，所以才会选择来方城的城主府。

城主府周围所设的警戒阵法同样难不倒赵光瑜，赵光瑜很快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翻墙进入了城主府中。

城主府里的一些重要建筑周围都设有防护阵法，不过赵光瑜此行的目的只是弄套方家下人的衣服和身份牌，根本用不着去这些地方，所以不用担心会触动那些高明的防护阵法。

潜伏在城主府的后院守了一会儿，赵光瑜很快就等到了两名半夜起来上厕所的家丁，两人都是筑基初期的修为，赵光瑜轻易就将二人打晕，扒了他们的衣服，拿走了他们的身份牌。

换上城主府家丁的衣服，赵光瑜悄悄从西城墙再次潜回到了高级客房区，从高级客房区到东华山需要横穿整个方家驻地，虽然赵光瑜从华少那里得到了详细的阵法地形图，但谁也不能保证上面的阵法就完全正确。

方家这次举办老祖的出关大典，其实是为取代玄水门四大派位置所迈出的第一步，因此容不得半点差错，方家驻地一些原本不经常使用的阵法，如今也全部开启，各种明岗暗哨也是有增无减，赵光瑜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方家驻地到达东华山，着实不容易。

“华少已经学会了不触动警戒阵法的手段，应该就在这两晚动手，要是他成功了还好，万一他失败了，方家人一定会变得更加警惕，到时候我再想去东华山，恐怕是难上加难。”

望着灯火通明的方家驻地，赵光瑜思量再三，最终还是纵身一跃，翻过高级客房区的围墙，向着东华山悄悄潜了过去。

方家驻地方圆足有十余里，自然不可能处处都设有阵法，赵光瑜凭借敏锐的感知，巧妙避开了所有的夜巡岗哨和警戒阵法，很快就深入方家驻地数里。

“算了，今晚就先到这里，明天再来探后半段的路。”

尽管赵光瑜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但他毕竟是第一次来，对周围的环境并熟悉，所以仅仅一半的路程，就花了他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他若是再不回去，就赶不在破晓前回住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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