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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我喜欢你。”程羽第一次如此忐忑不安的表白，面对眼前喜欢的人，紧张到心都在颤抖。

程一愣了，他以为是自己幻听听错了，“小羽，你在说什么？”

程羽的脸微微发红，紧张的跟小女孩一样，喜欢的人没有听清楚自己的告白，他只能在说一遍，可是还是有点害羞。少年清稚的嗓音比那百灵鸟唱歌的声音，还要好听几分。

“一一，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

程一这次是完完全全的听清楚，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脚步后退，有些迟疑的问，“小羽……你知道你说的代表着什么吗？”

“我知道，我知道。”少年的声音不仅紧张还有点兴奋，“我知道的，也许这种感情有些难以启齿，但我从第一次见到一一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程羽高兴的目光看着程一，欢喜都快要溢出眼眶了。那不是一个看正常朋友的眼神，而是在看恋人，喜欢的人才有的样子。

“可……我是男的。”程一从来都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男生表白，而且这个男生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程羽别扭还有点小羞涩的看着程一，“你所担心的一切我都知道的，我知道我们都是男生，我也知道喜欢上男生就是一种异类。但是一一，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清澈的眼眸在发光，欢喜遇到喜欢的人。那种温柔的嗓音，生怕是吓坏了眼前的人。小心翼翼却又极度渴望，渴望着触碰到眼前的人。

程羽抓住程一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说出来的话一字一顿没有一点模糊。“一一，我好喜欢你，喜欢到不可自拔。”

青涩懵懂的告白，最是让人眷念而感动的。

可是程一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啊，他们之间可以成为朋友可以成为兄弟，但绝对不会有这种不正当的关系。程一挣脱了程羽的手，眼神瞥到别处，“小羽，你这样不好。”

程一也害怕程羽伤心，这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不想因此而决裂，可他也不想放任小羽走上歪路。

星辰瞬间陨落，亮光不在，灰暗的好比宇宙诞生之前的样子。程羽手臂垂落，“一一……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细微的惶恐出现在眼前这个阳光少年的身上，让人越发感觉到心疼。

“不是，我没有，我……”程一不知道该如何的解释，如果说喜欢，那么一定会让小羽产生误会的。

“那你快说喜欢我，你不说喜欢我，那么你一定是讨厌我。”程羽的目光抬起，希冀的光点在眼眸中扩散，“一一，你说。”

程羽能说吗？不能的，他怎么能说呢，说了就是毁了小羽，“小羽，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

“可我并不想要，”程羽失望的嘶吼着，赤红着眼睛死命的盯着程一，“我从来就不想要当你的朋友，我想当你最亲密的那个人，一一我喜欢你，我想要给你一个家呀……”

程一眼神一滞，家是什么？程一不知道别人的家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家就是孤儿院。

孤儿院里有很多人，有正常的，也有残疾的。很多人陆陆续续地被领养，早就不知道在何处，那些和他玩的比较好的小朋友，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所以程一根本就不知道别人的家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爸爸妈妈在家里面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又会做怎样的事情？他们是不是每天晚上都会道一声晚安，每天早上温柔的喊你起床？这些他全都不知道，他只是零零散散的从别人的口中听到那些描述，那些是他永远无法体会到的描述。

程羽抓住程一的肩膀，苦涩的失望在心底蔓延，“一一，我知道你没有家，没有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家，我心疼你，我想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家，有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温馨的生活在一起。你看多么美好啊？”

程一被蛊惑的都要相信了，可是他甩开程羽的手，往后退，退到程羽伸手也抓不到的地方，“小羽对不起，你不能这样……”程一他自己什么样，他不在意，可程羽不一样，他是家中的独子，怎么可能让他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于是程一逃了，家对他而言是不是太蛊惑，哪怕只要再多呆一秒，他就会忍不住要答应。

留下少年的脸失望，泪水苦涩的往外流，无穷无尽的好像是泉眼一样。第一次那个阳光的少年哭泣的仿佛丢弃了整个世界。

……

程一茫然的看着照片上的人，即便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当时的画面依旧闪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清晰的他说刻在骨髓之中。程一有时候在想如果他当初第一次表白的时候就答应了，是不是就不会有后续的事情？

也许他们可以一起努力，去获得了小羽家人的同意。即便是不同意，他们也可以，两个人幸福地在一起，可现在说什么也都为迟已晚。

高三那一年，他们就像是同极的磁铁，越靠近越反弹的越远。程一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一个爱笑的青春少年，变的沉默寡言，一夜之间成熟的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小羽的成绩越来越差，他开始逃课，开始打架，开始远离一切好学生的代名词。堕落沉沦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自我选择的灭亡。

程一劝过程羽，但是那时候的小羽已经变得陌生，只有相貌还是他所熟悉得样子。

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尖酸刻薄，把所有人的好意都拒之门外，“关你什么事，当初是你拒绝我了，现在却来假惺惺的过来劝我。一一，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不要，我一颗真心送给你，却被你无情的摔碎了，谁给你的资格让你来管我的？”少年的眉目间全是戾气，狰狞的眼神看着他，让程一莫名觉得害怕。

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因为自己的拒绝，一瞬间堕落成这副模样，程一惶恐不安，他觉得这是他的错，他不该用逃避的方法解决。

他种下的因也该用他自己来还，可是让程一没想到的是，小羽转学了，有一天突然悄无声息的走了，一瞬间的消失在他的世界之中。没有谁知道他去了哪个学校，去了哪个地方，突然就消失不见了，程一怎么找都找不到。

一切恍惚之间就变了个样，让程一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