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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是最小的儿子，年轻的时候参过军，后来去做了卧底。”

“卧底？是我想象的那种吗？”南景兴奋的目光看着莫亦辰，卧底啊，是不是和电视上一样啊！

莫亦辰看着南景格外感兴趣的目光，轻轻一笑，“嗯，是你想象的那种。”

“后来，他与我母亲联姻成婚，再然后就有了我。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有礼貌的绅士。虽然当过兵，但却没有把当年的戾气带到家里面。”

“在父亲的眼中家庭在他的心中有着很高得地位，即便是他出去工作了，也会抽时间回来看我。别看我这样，小时候很崇拜他。”莫亦辰的目光落到照片上。

“那一定是一个很优秀的，能被你这么崇拜，他也一定会很高兴。”南景插话道，没有亲眼见过，但听描述也一定是一位好父亲。哪像自己，有这么一个父亲，不仅给了快乐，反而伤害的也是他。

莫亦辰继续说着，“莫家本身就是一个强势得家族，从很早以前，莫家就很厉害。当然这不是我自夸的。”

“出生在莫家的孩子，很多时候都会收到来自外界的一切危险事情的威胁。有先天夭折的，也有后天失去生命的。与我而言也是一样，不少人就会盯上莫家这块香馍馍，绑架勒索都是常有得事情。我也不例外，小时候也经历过几次绑架的事情，不过好在是有惊无险。”

“但是。”莫亦辰目光骤然变冷，“最后一次的绑架，是我最不想回忆的事情。”哀伤的视线如同断了弦的琴，没有往日的光辉。空山水林一切都失去了本来的的颜色，黯淡无光。

“不想回忆了，就不说了，我可以不听的。”看到莫亦辰这副模样，南景想起了那天晚上见到莫亦辰的模样，仿佛与世隔绝独自深陷在黑暗之中，找不到自己，也让别人找不到。

一定是不好的回忆吧，就和她不想说母亲的事情一样。

南景踮起脚跟，小小的手覆在莫亦辰的眼睛上罩住那一双哀而不伤的眼睛，“没关系的，可以不用知道，一定很难过的事情。”自己揭自己的伤疤，更是痛苦的事情。

莫亦辰抓着南景的手，移开到自己的唇边，亲了亲，“没关系，想给阿景说。”想让阿景听了不会再难过了，不管是什么事情，人总要活着才能对得起那些关心你的人。

“那要是真的受不了了，就不说了，下次也行，好不好？”明亮的眼眸带着一点担忧，灰暗了阳光的色彩。

“好，难受就不说了。”莫亦辰定定得看着南景，手指轻轻戳了戳南景的脸颊，“阿景，笑给我看。”

一瞬间的阳光绽放，仿佛让莫亦辰看到那大片的向日葵开花了，暖暖的颜色一下子驱散了莫亦辰心底的不适。果然阿景的笑最好看了，莫亦辰轻轻捏了捏脸，理清了自己的思绪，视线飘向面前的照片上的人。

“就是在那一次我失去了父亲，”莫亦辰停顿了几秒钟，才慢吞吞的开口，当时的场景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我亲眼看他死在我面前。”鲜红的血液流淌出来，在胸口绽放出一朵妖魅的血花，是吸人的血液才能绽放的话。

南景震惊的看向莫亦辰，完全目瞪口呆了，可除了那一抹悲伤的色彩，南景并没有从莫亦辰脸上看出别的落寞与痛苦。已经到了连悲伤都敛到心里了，那还是有多么的痛苦才能勉强自己这么做保护自己。

“不说了，莫亦辰别说了……我不听了……”南景一点都不想听这个故事，根本就是让莫亦辰把内心最痛苦的血淋淋的撕开露在南景面前。

“阿景，别担心。”感觉到南景的情绪有点要奔溃的意思，一把搂到怀里安抚着，“没关系的，总有一天你要知道的，早知道晚知道都是要知道的。”

“可是……”南景红着眼睛都快要哭出来了，但是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明明说的人还没怎么样，听得人却更难过。

“没事的，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是我要说的，怎么弄的好像是你在说一样。”莫亦辰看着怀里的南景红着眼睛，像是一只兔子，只不过是一只难过的兔子。无奈的笑了笑，心里的那点不舒服，被南景这么一弄，竟然有点找不到了。

“可是，那……”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那是多大的打击，更何况那还是十年前，也就是十二岁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孩子呢！怎么还能受得了。要是自己一定会精神崩溃的。

“而且那天就是我的生日。”孩子的生日是父亲的忌日，这大概是最可怜的一个生日了。

南景身体一僵，所以这就是莫亦辰一直以来不愿意过生日的原因吗？明明会麻木难过，可看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是在让莫亦辰想起那些伤心事。

“对不起，那天我不该擅作主张的，这样就不会让你更加的难过的。”

“阿景，你道什么歉，那可是我过得一个非常有意义的生日。再说不知者无罪，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没有早点告诉你。”莫亦辰一开始是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南景的，可再知道南景的情况后，他就改变主意了，这点事情和阿景的事情根本没不足一提。能让阿景好好的想一想，那他今天说的事情才算是有意义。

“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我非常痛苦，感觉不到一切外在的声音，就像是孤魂野鬼，飘荡在四处没有人可以看见我，也没有知道我，被全世界遗弃。甚至有些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父亲去世，最难过痛苦的是莫亦辰，但对于莫家的那些人而言，他莫亦辰根本就比不上莫秦。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他会不会难过，会不会痛苦，只知道一味得责怪他，是他害死了父亲。

“后来我渐渐好起来，是因为我好记得父亲临死前的一句话，他说，‘总有一天你能遇到温暖的阳光，这样你就不会难过了，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

莫亦辰低头看着南景，额头相抵，细水长流宛如一生，温热的呼吸在其间流转，交融，低沉悦耳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我很庆幸我遇到了阿景，因为阿景就是我的穷尽一生想要寻找得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