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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烽火边城6

  • 作者:闲庭晚雪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7-04 12:46:49
  • 完书字数:12360

幽暗中,一抹苦恼在宇文川远的眸中一闪而过,却没有瞒过乔津亭的眼睛,执了夫婿的双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脸上,“你何必愧疚,一切的一切,我是甘之如饴,跟了你,今生,纵使是刀山火海,也是无悔的,你明白么?”

分明从宇文川远的手中传来了一阵颤粟,温热的手心有汗潮湿,仰首俏皮一笑,将头倚在宇文川远的前胸,“其实,你心里是在生我的气,气我重身上阵,气我没有将孩子的事情告诉你,是么?”

宇文川远略有些尴尬,怀中人聪慧如斯,任是何事也是瞒不过她的,“乔……我……确实,我是生气,生气你为我想得太多,为你自己想得太少;也生我自己的气……”

乔津亭接住了话语,“也生萧大哥的气,对不?气他总能在我危急的时候守在了我的身边?或许,你还生景微的气,对不?”

隐晦不能出口的嫉妒,内心深处的疙瘩,扰人的烦恼,总是因为萧珉和宇文景微!狼狈掠过宇文川远的眉宇,拥着乔津亭的手一紧,“你……”

“我问你,你生在绮罗丛中,见惯人间绝色,在你眼中,我可是绝色?说实话!”

宇文川远一愣,是的,乔津亭虽是清丽过人,但确非绝色,但在自己眼中,无异于天人,“乔,在我眼中,你就是绝色,绝无仅有的绝色!”

乔津亭神色一正,“那么,当我年华老去,华发早生,你可否会嫌弃我?”

宇文川远好笑地斜睨着乔津亭,“乔,你怎会有这样的念头?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

“所以,就算是我身边再多十个萧珉,十个的宇文景微,那又如何?”

是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霎时,宇文川远灵台明澈,顿觉种种的惊虑,尽是庸人自扰。

乔津亭“咯咯”一笑,转身捏住宇文川远高挺的鼻梁,“你啊,就是多心!这醋也吃得毫无来由,你再愧疚啊,生气啊,我可就要火了!”

有些无奈,宇文川远对乔津亭,总是无计可施的,是不?“待此战结束,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真罗嗦,再说我真的生气了!”将身子滑进丝被里,“我要睡了,你自个生气呀,吃醋呀,我懒得管了!”

淡粉轻裳,酥白腻颈,轻责薄笑,撩动着热念如七月流火,

宇文川远一把将乔津亭捞起,雄健的双臂捆住乔津亭纤细的腰身,灵巧的舌尖钻进她的精巧的耳朵,引起乔津亭的一声低低的惊呼,“你……”

薄唇压下,温柔而又强硬的,坚定地深深地攫取着甜蜜,在深夜里,卷起了热情如浪涛盖顶。

一双玉臂在暗夜在残余的烛火中,缠住了夫婿的脖颈,轻吐着喜悦的、细碎的低吟……

第二天一早,大凉国使臣送来了国书,邀宇文川远一晤。

乔津亭正在大帐中地逗弄着玥儿,见宇文川远脸色凝霜,忙将孩子交给了白蘋等人,挥手让众人退下。

“怎么啦?”接过宇文川远手中的国书,点了点头,“是该了结了,这一场无来由的战事已经拖得太久!”

话还在唇边,内侍禀报萧珉求见。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萧珉一面的凝重,大凉国使臣到军中,想必就是为解决两国恩怨而来,这一场由萧家引起的灾祸就让萧家人来解决吧。

宇文川远看了一眼乔津亭,心中的重重焦虑尽管在昨夜的巫山中消除殆尽,但对于一直以来倾慕乔津亭的卓越男子,却不能不心有芥蒂,“萧珉,此处非是殿堂,你也与皇后情同兄妹,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好一句“情同兄妹”!这分明就是在提醒萧珉不要心存了点滴的奢望。

萧珉苦笑,时至今日,他何来半分的妄念?不过,卧榻之旁尚且不容他人酣睡,何况帝王之妻,岂容他人觊觎?或许,宇文川远对于他,也算得是宽容仁厚。

乔津亭暗中好笑,微微撇嘴,盈盈站起,“大哥,你请坐!”亲自为两个男人斟了杭白菊冲沏的花茶,端至两人面前。

“皇上,皇后娘娘,萧珉此来,是恳请皇上让我至大凉****中,向穆尔蓝沁澄清事实的真相,由萧家引起的灾祸,就让萧珉一力承担吧!请皇上恩准!”

宇文川远端起白玉茶盏,慢悠悠的,轻掬了一口,“萧珉,事情发展到了今日,已不是个人恩怨,而是军国大事,萧珉,你不必操心,此事,朕与皇后,自有裁决!”

乔津亭深知萧珉的心事,“大哥,皇上说得对,你就不必操心了!”

萧珉一声苦笑,怅然一叹,“皇上,萧珉自知萧家罪衍深重,但家祖已去,家中仅是妇孺之辈,萧珉恳请皇上开恩,让萧珉一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责,萧珉在九泉,也定当铭感皇上深恩!这次,就将萧珉的人头呈上穆尔蓝沁的御安,以平息刀兵战祸!”

宇文川远叹息一声,“萧珉,此次你在清南关退强敌,保护得皇后和公主周全,是大功一件,且萧行洛已去,萧家的叛逆之罪,朕也就不深究了,如今,萧家也仅剩你一脉男丁,怎可轻言说死?你去吧,朕与皇后有事相商!”

萧珉不得已,退出了大帐。

宇文川远见乔津亭望着萧珉的背影,若有所思,一股酸意腾空而起,从乔津亭的身后环住了袅娜的腰肢,“走远了!”

乔津亭“咯咯”一笑,掰开宇文川远的大手,“我英明的皇上,你打算怎样裁决呢?”

“明日一早,我和萧珉前往与穆尔蓝沁会晤,最好能与之缔结友好盟约,恢复往日的友好,毕竟,大凉国与西楚、南柔不一样,不过……”看了乔津亭一眼,含了些酸意,“你放心,我不会用萧珉的性命去换取和平,若是那样,朕怕朕的皇后一辈子都不会理我!”

轻轻一捏宇文川远的手臂,嗔怪地横了他一眼,“依我看,若是你去和穆尔蓝沁,这盟约啊,肯定缔结不成!”

宇文川远一拧浓眉,将乔津亭搂坐在自己的膝上,直视着她,“这又是为何?”

乔津亭轻声一笑,挑了挑眉角,手抚着宇文川远衣襟上金丝绣就似要跃跃腾立的的龙纹,“你想啊,当初是谁仪表不凡,倜傥不群,惹得人家姑娘芳心可可,不远万里而来求取良缘?又是谁硬了心肠,拒人于千里之外?伤了人家姑娘的心?你说,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到底是谁?还不是某人惹的祸么?”话才一说完,忍不住转头低笑。

宇文川远一愣,伸手去搔乔津亭的腰肢,“好啊,你倒是编派起我的不是来了!看这回我怎么收拾你!”

乔津亭一声低低的尖叫,“啊……”止不住大笑起来,扭动着身躯,却怎么也不能摆脱宇文川远铁臂的捆缚,“别……放开我……”

“看你还敢不敢编派我!”宇文川远将乔津亭一把抱回锦榻之上,继续搔着乔津亭胳肢窝,“看你还敢不?”

玄鬓上的金步摇落地,一缕发丝横过香腮,笑声中娇喘连连,“不要……啊……”

见乔津亭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宇文川远方才放开了手,轻轻抚了抚妻子的绯红的脸颊,突然正经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原来皇后娘娘当初也是被某人的不凡仪表和倜傥不群所吸引啊!怪不得死心塌地的,无怨无悔!”

乔津亭粉面大红,这回倒好,反被将了一军,一捶宇文川远的胸口,嗔道:“美得你!”

笑闹了许久,乔津亭笑累了,躺在锦榻之上,忽如醉花一朵,乍然开放。

宇文川远见乔津亭淡红罗裳在打闹中微露了一截香肩,宁润生辉,甚是诱人,不由得情动,俯身印下湿润的一记。

乔津亭笑着推开了宇文川远,坐正了身子,横了身边痴缠的人一眼,“别闹,正事还没有谈完呢!”

宇文川远“哈哈”一笑,勉强放开了乔津亭,替她整了整衣裳,“谁让你说我的不是呢?”

乔津亭转身坐在妆台之上,取了玉梳,对着菱花镜,细细梳理着如云堆砌的鬓发,“其实,方才之言固然是玩笑话,但你仔细想一想,是否全无道理?”

宇文川远点了点头,继而摇了摇头,深思地看着含笑的乔津亭,恍然,“你的意思是,你去?”

“是的,我去!”乔津亭颌首。

宇文川远断然拒绝,“不行,我说过,不要你再操心受累!”

乔津亭拉着宇文川远在身边坐下,示意他为自己插上妆台上的金步摇,“你先别反对,听听我的理由再说。第一个理由方才已经说过,第二个理由,此番前去会谈,穆尔蓝沁定然不敢贸然动手,所以,没有丝毫的危险,你大可放心;第三个理由,我与哈萨奇多交情不错,而哈萨奇多对这场战事颇有微词,他一定会竭力促成双方和好;第四个理由,穆尔蓝沁对萧大哥颇有情谊,只是不自知而已,待我到了穆尔蓝沁营中,可以适时点破,让穆尔蓝沁认清楚自己的内心,替萧大哥成就一段姻缘;第五个理由,大魏朝的皇帝是中原大国的皇帝,亲自去和夷狄之邦的君主谈判,似乎失了身份,不如就由我这皇后去,你看,可好?”

宇文川远叹笑着看着乔津亭,这一番抽丝剥茧的分析,显然是很有道理的,但第五个理由,似乎纯粹就是调侃自己而已,“好啊,你又在借机取笑我了,这回,断然不饶你了!”

一霎时,霓裳委地,金步摇飞落妆台,鸳鸯枕上,金丝绣被之中,奏起了一曲高唐。

第二日一早,乔津亭仅带了流云十三骑,与萧珉一起赴穆尔蓝沁之约。

宇文川远待乔津亭一行出了大营,即刻调遣兵将,在穆尔蓝沁与乔津亭的会晤之处——“青镜台”附近听候调遣。

四远天垂野,空旷无边。

“青镜台”,就在清水河之畔。

昔日平静的“青镜台”,今日马啸人鸣,旌旗招展。

穆尔蓝沁早就陈兵列队以待,但见乔津亭与萧珉仅带着流云十三骑赴约,心头诧异,随即怒火升腾,“难道大魏朝的君主是贪生怕死之徒?此番会晤,竟然不敢露面?”

乔津亭勒住了马,朝穆尔蓝沁嫣然一笑,但言语却无比的犀利,“国君,可否记得当日沉龙渊一役么?本宫试问一声,谁是贪生怕死之徒?”

当日沉龙渊一役,宇文川远慨然赴会,大破强敌,西楚国君惨死沙场,迫使穆尔蓝沁连夜遁逃,穆尔蓝沁自然是记忆犹新的。

脸一红,穆尔蓝沁无言以对。

乔津亭微微一哼。

萧珉诧异,乔津亭为人,向来温和,很少给人于难堪,今日对穆尔蓝沁明讥暗讽,显然是维护夫婿的声威和名望,或许在她心中,宇文川远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容不得别人半点恶意的置酌。

再仔细一看穆尔蓝沁,萧珉不由歉疚万分,当日明净如水,艳然如花初放的骄公主,如今却眉宇忧郁,忧愤难平。这一场的战祸,想必是让她身心憔悴,日夜煎熬。

怜悯、愧疚,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拍马向前,轻唤了一声“公主!”“公主”二字才出口,萧珉已恍然记起,如今的穆尔蓝沁早就是大凉的国君!而自己的祖父,恐怕就是将她早早地推上国君之位的辣手。

穆尔蓝沁一仰头,骤然见萧珉眸中怜惜,心一酸,声音几乎哽咽,“萧珉……”

马上身躯微颤,当日惨遭变故,在惶惑、惊惧、仇恨之中,时时涌上心头之人,竟是萧珉,是萧珉!可叹萧珉无踪,心酸苦楚在暗夜之中,只能尽付了流水。今日见面,竟又是敌国之人,是仇敌!

萧珉翻身下了马背,缓步走向穆尔蓝沁,在穆尔蓝沁的马前站定,沉痛难以言语,“国君,今日,萧珉是前来听候国君发落的,当日在大魏朝边境,在大凉国,命人散布谣言,损坏国君名节的是萧珉祖父,如今,萧珉祖父已然归西,而萧珉作为萧家之人,自当承担起罪责,一来泄了国君心头之恨,二来消弭战祸,请国君成全了萧珉忠于家国忠于两国黎庶之心!”

穆尔蓝沁大恸,悲楚不可断绝!盈盈泪眼,注定萧珉,无言以对,苍天弄人,竟至于斯。曾为了宇文川远,她不惜万里瀚海风沙,置女儿骄矜于不顾,到头来却引来了祸端;萧珉,曾两次与之万里同行,待到回至大凉国,突逢变故,方知芳心所托之人竟然是淳厚的萧珉!如今,萧珉就在眼前,但情怀何托?

许久,穆尔蓝沁含了泪,开口之时,声音暗哑,“萧珉……你让我如何发落你?”

萧珉惨然一笑,回首看了乔津亭一眼,而这一眼,足以让乔津亭窥见了他的心事。为家为国为情,萧珉决然以命相殉!

“国君,无须国君动手,萧珉今日在国君雄师之前自行了断,给大凉国臣民一个交代!”说完,腰间宝刃出鞘,亮白锋芒在穆尔蓝沁的眼前一闪而过。

穆尔蓝沁一声惊呼:“不!萧珉……”

这情切惊心的情态,自然是分毫不差地落入乔津亭的眼中。

眼看就要血溅黄沙,就在萧珉手中白刃横上颈脖之际,一支玉簪打在萧珉的手腕之上,宝剑立时落地。

萧珉抚着隐隐作痛的手腕,回首凝望着乔津亭,“皇后娘娘……”

乔津亭策马上前,马鞭一卷,宝剑“锵”的一声,重回萧珉的剑鞘之中。看了一眼长舒了一口气的穆尔蓝沁,淡淡一笑,“大哥,你这番作为,固然是忠勇可嘉,但是,你若真的死了,无疑是给大凉国君增添了一条骂名!”

穆尔蓝沁气得花枝乱颤,马鞭指着乔津亭,“你……”回头一喝,“来人,弓箭手侍候!”

一时间,铁甲铮铮作响,三百名彪悍的武士悍然出列,翎箭上弦,铁弓拉满,眼看就要万箭齐发。

哈萨奇多大惊,今日之局原为和平而来,若是穆尔蓝沁一个冲动,伤了乔津亭分毫,宇文川远定然以举国之力与大凉国生死相搏!“国君不可!”

穆尔蓝沁厉喝一声,“退下!”

哈萨奇多默然,眼看着乔津亭,眸中隐忧闪烁。

面对森森利箭,乔津亭却是泰然自若,明眸凝睇,尽是银牙暗咬的穆尔蓝沁,“国君,当初是谁多次阴何情的剑下冒死救出了国君?算起来,我大哥是否算得是国君的恩人?如果今日国君逼死了他,何异于恩将仇报?若是传扬了出去,世人悠悠之口,尽言国君恩怨不明,这不是给国君增添骂名么?”

眼角余光从弓箭手的身上扫过,见弓弦稍稍一松,乔津亭冷凝的眸中闪过一丝的笑意。在大凉国的武士心目中,萧珉一直都是值得他们敬重的汉子。

“国君,当日掀起滔天大祸的人是萧行洛,根本与大哥无关,所以,这罪责,当然不能由萧珉来承担……”

穆尔蓝沁厉声打断了乔津亭的话,“乔津亭,今日就凭你几句轻飘飘的话语,就可以解开了两国的深仇了么?我父王之恨,本王羞辱之仇,难道要本王就此揭开?乔津亭,你想得太天真了!”

乔津亭不急不慢,不温不火,伸手抚着雪蛟身上洁白无瑕的鬃毛,淡然一笑,“国君,两国之所以结怨,那是因为萧行洛的拨弄,大凉国先国君薨逝,本宫深表哀戚,但国君,是谁不辨是非?不念百姓疾苦悍然起兵掀起来了战祸?若论罪责,难道国君没有丝毫的过错么?不能明察秋毫,不能体验百姓疾苦,这算不算是错?”

穆尔蓝沁哑口无言,去岁的一场雪灾,牛羊死伤无数,许多国民生活没有着落,而穆尔蓝沁坚持不肯息兵,民间早就要了怨言,怨声载道,对于新国君而言,乃是大忌。

“国君,为人君者,当时时将百姓疾苦放在心头,而不是因了个人的恩怨将百姓推入苦海之中!须知民心是水,人君是舟!”

一时间,弓张弩拔的紧张形势松弛了下来,在大凉国武士的心目中,乔津亭的品行、武功让他们仰止,而今日的这一番话虽是强悍,但又是句句在理,深深打动了众人的心。

“当然,此事我朝并非责任全无,毕竟,翻云覆雨之人是我朝中人,未能及时阻止变故的出现,我朝皇帝也深表遗憾,故,今日本宫前来,一来是与国君消除误会;二是传达我朝皇帝愿与贵国恢复邦交之意,让两国永息干戈,共享太平之意;三来,”乔津亭看了一眼萧珉,淡然一笑,“国君,萧珉是萧行洛最看重的孙辈,如今萧行洛已然过世,但作为萧氏的后人,萧珉也自应当为其祖恕罪一二,故而,我朝皇帝让本宫带来萧珉,命萧珉在大凉国复苦役十年,以消国君心头之恨!”

穆尔蓝沁呆呆的,不知如何应答,到了此番境地,她真不知道该如何的应对。但听得乔津亭让萧珉留在大凉国,内心是不无欣喜的。

萧珉默然无语,乔津亭的心思,在这一刻,更加的清晰,是悲是喜,已然分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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