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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千兮皱了皱眉，给北霄寒又把了脉，“你又去西城门了？”

北霄寒点点头。

慕千兮想让北霄寒少去些西城门，每次他的病情稍微有点好转，去了西城门就又变严重了。

但是慕千兮说不出这话来。

她皱了皱眉道：“算了，待会儿你记得吃药，我吃饱了，先去药房了。”

北霄寒知道慕千兮正在紧要关头，虽然担心她其实并没有吃饱，但是也没有拦她，只是让秋娘准备了点心，将点心和青枣都给送到慕千兮的药房去。

吩咐完了这些，北霄寒又去了西城门。

京都，皇宫之中。

“陛下！丰明郡八百里加急急报！”从外殿跑进来一个小太监举着一封信高声喊道。

“快！快让他进来！”元楚帝心中一动，赶紧挥手对德福道。

他只要一想起北雷风在朝堂之上的提议，就觉得心中复杂无比，不可否认，他非常心动北雷风的提议，为帝皇者，当当断即断，为了百姓的安宁，牺牲部分人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是为帝王者，也是为父者，他能牺牲掉部分普通百姓，不代表他可以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

更何况，他本身就对北霄寒有愧。

而且北霄寒会去丰明郡叔朝这些危险的地方平息暴乱，也是因为他下了密诏的原因。

元楚帝看着手上的加急密信，突然有一种不敢打开的感觉。

“这信是慕大人他们传回来的。”德福毕竟跟在元楚帝身边多年，十分明白元楚帝为什么急匆匆地要了信件却不打开的原因，小声去小太监那里询问了一下，附在元楚帝耳边小声道。

元楚帝皱了皱眉，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才缓缓将信件打开。

这封信明显是慕安成亲手所写。

慕安成将丰明郡的情况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又说如今不管是丰明郡废寝忘食研究的月太医还是宫中太医都没能研究出药方子，他等身为人臣，虽然惶恐于死亡，却不得不为朝廷和元楚帝考虑。

“昔年微臣始终不解，何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然现今无论是以身试药的月太医，还是不顾自身安危以金贵的皇子之躯深入疫区的三皇子殿下，所作所为都发人深省。”

“微臣不才，未能找到克制疫症之法，有负陛下重托，惟愿陛下做好焚城准备，未免波及无辜百姓。然三皇子、陈大人等皆未染疫症，愿陛下妥善安置。微臣逾越之言，望陛下恕罪……”

慕安成没有字字提及三皇子，却又点出三皇子北霄寒在此次疫区的特殊位置，一下子就说到了元楚帝的心坎上。

他没有用平时写折子那般严谨的格式，仿佛只是向元楚帝絮絮叨叨一般将丰明郡的事情缓缓道来，让元楚帝觉得，慕安成不仅仅是将他当做了陛下，也是将他当成了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

虽然没有好听的话，可是却字字诚恳。

元楚帝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他执政多年，早就不是轻易情绪外露的样子，只是这些日子因为疫区的事情折磨得让他日日难以安眠。

元楚帝心中明白，如果丰明郡的疫情真的失控，那么下令直接焚城是最好的处置方式，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心中愧疚无比，觉得自己对不住老三和慕安成他们，早知道此次疫症来势汹汹如此危险，就不派他们去了。

“传令给太医院，半个月之内，朕要看到结果。”元楚帝沉默了半晌，对德福吩咐道：“另外，宣周大人、金大人、章大人他们进宫。”

“陛下，七公主和十四皇子现在在外面想要见您。”德福点点头，将元楚帝吩咐的事情安排了下去，又道。

“霞兰和封霖见我做什么？”元楚帝听到北霞兰居然和北封霖一起过来了，疑惑地挑了挑眉。

“这……”德福想着外面那一团乱糟糟的情况，有些不敢直接说。

元楚帝一脚踢了过去：“你这老东西，现在反倒是跟我吞吞吐吐起来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德福知道元楚帝其实是心气儿不顺，借题发挥，也没有用多大力，也不躲，任由元楚帝一脚踢了过来，才觍着脸为难道：“不是老奴不说，实在是不好说，陛下，你出去见了就知晓了。”

“老东西，还跟朕卖起关子来了！”元楚帝皱眉骂了一句，抬脚走了出去。

元楚帝处理政务的宫殿因为要经常召群臣议事的原因，修建得很大，他走到靠近外面的地方，才隐隐听到嘈杂声和喧哗声。

“你这个杂种，居然敢对本公主不敬，本公主要让人弄死你！反正这宫中每年都会死上一两个人，无声无息的弄死一个人太容易了！”

“我才不是杂种！我是父皇的儿子！七姐，你这不仅仅是在辱骂我，还是在辱骂父皇！”

“你胡说八道！父皇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儿子！我不过是说了三哥一句而已，你就打我，你不要脸！混账！下贱！你个三哥的舔狗！”

……

德福听到七公主一句接着一句的叫骂声，都已经不敢去看元楚帝的脸色了。

七公主这骂得，也实在是太难听了些。

他一个当奴才的都听不下去，更何况陛下呢。而且十四皇子现在也是陛下的心头肉，七公主这般骂十四皇子，不是打陛下的脸么？

德福低着头跟在元楚帝身后，不敢说话，他身后的那些宫女太监更是恨不得钻到土里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见，七公主骂的这些话也委实太大逆不道了些。

元楚帝面色冷得可怕，他没有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小七居然都敢一口一个弄死北封霖。

“放肆！我看你才是混账！”元楚帝冷冷瞪着北霞兰，厉声呵斥道：“北霞兰，你对自己的弟弟说的是什么话！”

“他才不是我弟弟！他是三哥的弟弟！父皇，你要给我做主啊！”北霞兰还没有反应过来状况，看见元楚帝就抹着眼泪嘤嘤哭起来，变脸之快，根本看不出来刚刚还对着北封霖盛气凌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