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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安出门后疾步快走，他快步走到高芊儿的住所，她此刻正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你还有兴趣赏雪？”

高芊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半点眼神都不想给他。

“你来这里做什么？”

明安有些气恼，这算什么，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

“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就那样天衣无缝？”

“我做什么了？”高芊儿换个姿势趴在窗边，略带一丝惬意。

“你和雍王说过什么，你不会不记得吧啊？”明安走近过去，看她脸颊微红，眼神好有些迷蒙。

“我？我可什么也没说过。”高芊儿坐起身，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酒壶。

“你喝酒了？”

不知为什么看见眼前的高芊儿，明安居然生出一些不忍，他伸手过去夺就被，却被高芊儿躲开，她背过手对他摇头。

“你干什么？”

“你酒量不好，不应当饮酒的。”

“怎么？想管我？太可笑了，现在连你也能管我了，哈哈哈，你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明安没有说话，他找了个凳子坐在她对面，他知道，她此刻还没醉，只是心情不好需要发泄，他只是习惯等她平静。

“如果你在这里待着不高兴，我可以去求皇后。”

“呵。”高芊儿仿佛听到什么笑话，“求她，我宁愿去死，也不要去求她。”

“所以你就编造故事讲给雍王听？”

“讲故事，我才没给他讲过什么故事。”

“希望等会陛下问你的时候，你也可以和他这样说。”

“哦~”高芊儿举着手指，转啊转啊的去指明安鼻子，“原来你担心我。”

明安抿着唇，上次菩提子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好好说过话。

不过也罢，她不过是一时寂寞，他为了上位，各取所需，也各不相欠的。

他本不期望能听到些什么好话，却听她语气一转，语调里多出几分温柔来。

“我何必自己给自己挖坑，我要是真想做，为何不去直接和陛下说。话要说的有用，我去骗个孩子，还是这样莫须有的事情。”

明安盯着她眼睛，她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谎话，但她还年轻，多得是没有遇到的事情。

“现在情况复杂，各方势力都有动作，你最好不要被利用。”

高芊儿眨着眼，侧着脸让目光投向窗外，不叫人看见她的表情。

“哎，我还从来没想过，你还愿意关心我的。”

“是吗？”

明安也有些恍惚，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和从前的虚情假意完全不同。

一个阉人，也能感受这些吗？

他又想起之前，高芊儿生气的时候骂他的话，“假男人”，真够狠的，可是更狠的是从她嘴里说出来。

久坐无益，他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你不要担心，要是困了就去休息，天冷也不要久坐窗前。”

高芊儿突然枕着手臂转头看他：“怎么，你也不留下来陪我了吗？”

明安略有些紧张，他背着手紧紧握拳：“你不要这样。”

“无趣。”高芊儿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床边走，靠在床边。

明安在心里叹口气，关上窗门，等室内温度高一些了便离去。

赵禛也算沉得住气，一直等到夜里赵昕睡过以后再去叫来高芊儿。

此时，高芊儿跪在赵禛床前，赵禛盘腿坐在床上。

“你说不是你，那还有谁？”

“臣妾不知。”

“哼，不管是不是你，这仇恨的种子已经种到他的心里了。这可不是朕希望的那样。”

赵禛闭上眼睛，要是这孩子再大些就好了，老天爷愿意再给他几年，可现在的他又多了些无能为力。

如今最为难的就是赵昕，有了他，赵属就永远不能名正言顺。

这孩子一天天长大，要不是身体不好肯定已经有人下手了。

老天爷为什么给他希望，又要这样折磨他。

“今晚你留下来吧。”

高芊儿有些意外，赵禛抚上她的手腕，牵着她靠过去。

一门之隔，明安静静守了半夜，直到屋内灯火熄灭再无声音，他才默默离去。

天刚亮，昨夜屋外又下起大雪，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场大雪了。

高蕤匆忙换上披风，往年虽然也有雪，但都没有今年这样大的。

“今天出门吗？”

高蕤跑回屋，赵属才刚醒来。

这些天赵属都在忙，今日也算好不容易的休息。他抬起手挡住眼前，并不说话。

“你怎么了？累了？”

“唔。”赵属终于出生，但他声音略有些沙哑，高蕤也不忍心再打扰他。

“那你先睡会吧。我自己出去。”

“别。”

赵属伸手抓住她手腕，高蕤还以为他要挽留自己，结果便听他继续说道：“外面冷，别着凉。”

高蕤撇撇嘴，带着莺歌出门去了。

大街上，雪都被人打扫干净，只剩房檐上还有，只能在城中高处才能看见。

高蕤撩开车帘，留意着街上的一切。

莺歌在一旁剥了橘子递给她，顺便问道：“听说今日大相国寺好热闹的，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是吗？”

大相国寺年代久远，达官贵人又多去，日积月累的已经发展城集市，人称“万姓交易”，每月开放五次，各类奇珍，吃的，用的，玩的，中原的，塞外的，应有尽有。比一般集市还要热闹，又在城中，每逢庆典更是人满为患。

如今好几天下雪，人都怕冷躲在屋里，今日阳光正好多得是人要上街活动。

马车一转，很快到了相国寺，进门处已经有不少售卖的小铺子，高蕤来不及多看，直接往里面走。

“姑娘小心点，里头人多，可千万别走散了。”

“没事，我注意着呢。”高蕤扶着围帽，左看看又看看，这些东西虽好看，但大多都太过华丽，一般富商或许喜欢，但她却并不以为然。

正看着，屋外一队人马围在大相国寺外，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众人看到，都很警觉。

都在停下手里的动作，往外面看去。

“皇后有令，此间有逆贼出没，暂且关闭寺庙大门，所有人等都不予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