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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 作者:菌丝木耳
  • 类型:历史文化
  • 更新时间:07-04 11:34:03
  • 完书字数:9468

夜幕降临, 华灯初上,天空下起了绵密的小雨。

屋内没有点灯,一室静谧。

陆七进了屋子, 发现屋内黑乎乎地, 看不见人影, “姑娘?”

她有内力, 夜里也能视物, 在屋内巡视了一圈, 在窗子下发现了抱膝而坐的沈沅嘉。

小小的一团, 背影看上去落寞又可怜。

她拿了火折子, 刚要点燃蜡烛, 角落里传来一阵细弱的声音。

“别点。”

陆七听出了沈沅嘉声音里的疲倦,她愣了愣,将火折子收了起来。

沈沅嘉自从去了一趟前院,回来就沉默下来, 晚膳也没有用,把素鸢素婉都遣了出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素鸢没法,就去请陆七帮忙, 这些日子里, 陆七守候在院外, 给了她们极大的安全感。

陆七道:“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沈沅嘉沉默了一会儿,半晌, 才道:“没有。”

犹豫了这么久, 显然是谎话。

“姑娘,您有难事大可以说出来,您救了太子殿下, 属下这条命都是您的了,为您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陆七声音铿锵坚定。

沈沅嘉动了动指尖,小声道:“太子殿下如何了?”

“听闻傍晚的时候醒了,如今正在用膳。”陆七见她有了说话的兴致,连忙答道。

她来之前就收到了陆一传来的密信,正好也是要来说给沈沅嘉听的,没想到她主动问了。

沈沅嘉轻轻抿唇,露出一抹浅笑,“醒了就好。”

说完这句话,她又将头偏了偏,将脑袋搁在窗沿,隔着窗子听雨打芭蕉的声音。

陆七犹豫了一瞬,道:“姑娘若有难事,大可以去找太子殿下帮忙,属下帮不了您的事情,殿下定然有办法的。”

沈沅嘉敛眉,难道她还能求陆筵让沈敬仁不将她当成货物般呈献给六皇子吗?

她苦笑了一声,下午的场景仍如同刚发生的一般,历历在目。

沈敬仁高坐在上首,神色漠然。

“荣阳侯府养育你一场,于你有再造之恩,如今,便是你回报家族的时候了。六皇

子前程似锦,你嫁过去,未来自有一番大造化,为父也是为了你好。”

“正妻之位?当然是侧妃了。你要知道,你既已退婚,身上便有了污点,皇家如何能容忍退婚的女子为正妃嘉嘉,莫要痴心妄想了。”

被拒绝后他暴怒而起,指着她骂道:“你还敢嫌弃!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机会!若不是我收养了你,你怕是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随即又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如今嫁去虽是侧妃,但是府中没有皇子妃,你便是府里身份最高的人。你若是手段高明一些,生下长子,以后六皇子登基,你得封贵妃,皇后之位也未尝不可!”

“你好好考虑一下,你到底是想要体面地嫁过去,还是要人将你绑过去!”

沈敬仁已然跟她摊牌了,还贴心地给了她两个选项。

有什么好选的?

都是为妾,有何区别。

“姑娘,您可是担心殿下不帮您,您放心,您这是救命之恩,殿下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定会帮您的。”

更何况,您于殿下而言,本就是独一无二,异于旁人的。陆七在心里默默道。

若说以前只是猜测,可如今铁证如山。陆筵让那么多人都近不得身,唯有沈沅嘉,能够破开陆筵的防线,让他毫无警惕。

沈沅嘉双眼缓缓亮起,是啊,救命之恩,非同一般。

自己若是让陆筵娶自己呢?他可会同意。

沈沅嘉打起精神来,说道:“姐姐,我想去看看太子殿下。”

陆七笑起来,道:“那属下可以点蜡烛了吗?”

沈沅嘉脸红了红,这才觉得自己的行为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儿,有些幼稚。

她呐呐地应了声。

沈沅嘉坐到了梳妆台前,她扫了一眼桌上的胭脂,伸出手取了一盒,对镜梳妆。

青黛描眉眼,胭脂染玉颊。

沈沅嘉本就如画的容貌更是潋滟勾人,她轻轻地搁下唇脂,对着菱花镜露出一抹清滟的笑容。

一霎那,如同春日百花盛开,绚丽夺目。

“备车。”

不知何时,小雨渐渐成了暴雨,大雨瓢泼,模糊了视线。

阁楼里点着蜡

烛,明亮的烛光将精致的阁楼照的如同天宫。

屋内燃着好闻的沉水香,小铜炉里青烟袅袅,陆筵着一身雪白寝衣,半歪着身子坐在床榻上,手中捧着一本奏折,正神色认真地在翻阅。

他毒素未清,神色看上去有些恹恹,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他喜静,屋内伺候的人都被他遣了出去,此刻屋中只余他一人。

门上传来几声轻巧的敲门声,陆筵头也没抬,散漫地翻了一页纸,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大风呼啸,夹杂着湿润的水汽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不过一瞬,门又被人小心翼翼地合上。

陆筵被风一吹,掩着唇闷闷地咳了起来,这咳嗽来得猛烈,他苍白的脸渐渐染上红润。

他的背脊上落下一件温暖的斗篷,眼前伸出来一只涂着漂亮丹蔻的手,手中捧着一杯温茶。

陆筵的咳嗽戛然而止,他蓦地抬起头,却见盛妆的少女目光轻柔,眼含担忧地望着他。

她似乎是特意打扮了一番,眉心画了几瓣牡丹花钿,青丝绾髻,一袭水红色掐腰襦裙,层层叠叠如云雾般绚目,裙摆上绣了开得娇艳的牡丹花,繁复层叠。

烛光下,少女散发出淡淡的柔光,明眸皓齿,比任何时候都要明媚动人。

陆筵深深凝望着她,半晌,他用刚刚咳哑了的嗓音慢悠悠地道,“沈沅嘉,是你啊。”

语气里熟稔又温柔,似乎他对于她的到来毫不意外。

沈沅嘉听着她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吐出来,觉得格外好听。

她耳朵酥酥麻麻,她眨了眨眼,压下异样感,低头望着他,温声道:“殿下,喝口茶吧。”

陆筵口气随意,“你喂我,我手脏了。”

沈沅嘉这才注意到陆筵的掌心里淌着一小滩黑沉的血迹。

沈沅嘉一惊,慌慌张张地从怀中掏出帕子,道:“殿下,我帮您擦干净手吧。”

陆筵将手递给她,沈沅嘉将茶杯放下,试探着握上他的手,见陆筵敛着眉,没有拒绝。

她松了口气,温柔地拿了帕子替他擦拭掌心。

她垂着眉眼,神色认

真,似乎眼前不是一只肮脏的手,而是一件精美的玉器。

陆筵慢慢抬起眼帘,注视着她的脸。

沈沅嘉将指缝里的血也擦干净了,再抬头,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里面沉沉浮浮,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怔了下,这才发现两人此刻距离太近了。

她退开一步,直起身,屈膝道:“臣女冒犯了。”

陆筵轻笑,格外懒散,他隔空点了点一旁的茶盏,“你还要继续冒犯呢!”

沈沅嘉默默地端起茶杯,也没有说他的手既然干净了,茶也可以自己喝。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这次靠得更近了些,陆筵搭在锦被上的手不停的被她宽大的衣袖扫过,微微痒。

她小心翼翼地将茶喂完,捧着茶站在了一旁,静默不言。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陆筵似乎也不在意她,捧了奏折惬意地看了起来,可若是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奏折上已经做了红批,显然是已经批阅过的奏折。

沈沅嘉咬唇,感受到陆筵的无视,她想到自己将要做的事,心脏砰砰跳。

她心中迟疑,自己自小恪礼守法,与江云澈成婚后也是端庄优雅,从来没有做过这样出格的事,她全身的头发丝儿都写满了犹豫。

可一想到沈敬仁下了最后的通牒,她将茶盏放好,抖着手放到了衣领上。

她今日穿着的衣裳是精致的盘扣,双指一扭,盘扣便分开了。

解开了第一颗扣子,接下来便没有那么艰难。

衣领散开,露出精致漂亮的颈和锁骨。

陆筵听着衣料摩挲的声音,微抬眼眸循声望去,却见美人素手正在缓缓宽衣解带,衣裳微褪,露出白皙如玉的肩……

陆筵瞳孔猛地一缩,哑声道:“你在做什么?”

沈沅嘉将衣裳退至胸前,被他凉飕飕的语气一打断,再也没有勇气继续下去,她的双手紧紧揪着衣料,指尖发青,嘴唇也咬得苍白。

她眼圈微红,隔着泪雾望着他,见陆筵神色不辨喜怒,她心尖颤了颤,跪了下去。

明明屋内没有风,可沈沅嘉跪在地上,微微颤抖。

“…

…求殿下怜惜。”沈沅嘉声音小小的,带着颤音。

陆筵眼眸落在沈沅嘉露在空气中的背脊,如玉无暇,散发着莹莹的光。

美人弯下了高贵的头颅,语气卑微,可陆筵却无端沉闷。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陆筵问。

“求殿下垂怜。”沈沅嘉闭着眼,颤声道。

陆筵想起赵江海曾经说过的话,忽然开口问道:“你心悦孤?”

沈沅嘉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并未。”

陆筵心里似有一股怒意腾升,烧得他脑仁疼,他冷了神色,道:“那你为了荣华富贵?”

沈沅嘉脸色苍白,不想被人看成是这样低劣的人。可自己如今所作所为,不就是如同那些为了荣华富贵卑躬屈膝,奴颜媚骨的女子一般无二吗?

她紧紧咬着牙,沉默不语。

陆筵见她默认下来,冷笑了一声,道:“孤若是不应呢?”

沈沅嘉道:“臣女救了殿下性命,殿下贵为储君,当知恩图报。”

陆筵低下头,舌尖舔过苍白的唇瓣,阴恻恻地说道:“你狭恩图报?”

沈沅嘉忍着惧意,点了点头,“是。”

陆筵蓦地黑了脸,他将手中的奏折攥成一团废纸,良久,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你要勾引孤,就这点手段?”

沈沅嘉膝盖微麻,她挣扎着站起来,忍着痛,一步一步挪到了陆筵身前,她视线落在陆筵脸上,却不敢对上陆筵的眼睛,害怕看到其中的嘲弄和鄙夷。

他曾夸赞她端庄优雅,可如今,自己变得这样不堪,竟然狭恩图报,用恩情来威胁他。

沈沅嘉偏着身子,眼底一片空洞,她微微俯身,柔软的唇瓣贴上陆筵冰冷的唇。

沈沅嘉刚开始有些生涩,不过她温柔地吻带着甜,双唇厮磨,陆筵微凉的唇也渐渐温暖起来。

这样贴着唇吻了一会儿,沈沅嘉额头渐渐冒了汗,陆筵闭着唇,不为所动,沈沅嘉无法再寸进。

她急得舌尖发颤,渐渐慌了神,陆筵垂着眼,迤逦的眼眸中毫无□□,只冷眼看她。

沈沅嘉眼底湿漉漉,平白生出几分委屈,她从没有学过替

男子取乐的技巧,全然凭着本能,如今这人冷冷淡淡,显然是存了看笑话的心思。

她狠了心,侧身坐在了陆筵腿上,裙摆堆叠,如同盛开绽放的牡丹花。

沈沅嘉松开紧紧揪着衣料的手,颤抖着环住陆筵的脖子,吻上陆筵的唇角。

衣裳飘然坠下,带着女儿香的柔软投入怀中,他们隔着薄薄的寝衣和小衣,紧贴在一起。

陆筵唇角动了动,缓缓张开了嘴。

沈沅嘉心下微动,柔软的舌试探着舔过陆筵的牙齿,寻找到他湿软的舌尖。

两人相触的瞬间,脑海中如同烟花炸裂,有一瞬的空白,随即是密密麻麻的酥意,让两人都心头一震。

陆筵反客为主,手臂不知何时,紧紧环住了怀中的细腰,他稍稍用力,将沈沅嘉往怀中带了带,让两人更加紧密地贴合。

陆筵喝了药,舌尖带了苦涩,他的吻带着怒意,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这次不同于上次,陆筵如今是清醒的状态,沈沅嘉也变成了主动的一方。

她感受到了怒意,心头苦涩不已,她眼角微湿,泪珠划过脸颊,隐没在发鬓。

陆筵脸颊上触碰到了湿润,他蓦地停下了动作,垂眼看她,待看清楚沈沅嘉脸上的泪痕,他心头腾升而起的烦闷将他淹没。

“你哭什么孤如你所愿!你又哭哭啼啼,弄得孤像是强迫你一样!”

陆筵阴阳怪气地说道。

他动了情,声音也是低沉沙哑得不行,沈沅嘉吸了吸鼻子,嘴硬道:“没哭,还请殿下……继续。”

陆筵看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中憋闷不已。他伸手探向她,沈沅嘉脸色微变,眼眸里露出害怕,不过仍是硬着头皮,任由陆筵抓住了她的衣裳。

想象中被撕开衣裳的场景没有发生,反倒是肩头一暖,她滑落的衣裳被陆筵小心地提上去了。

陆筵伸出手,一颗一颗地替她扣上了扣子,完成之后,他抬眸,问道:“真的想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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