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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作者:离玄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7-04 11:15:39
  • 完书字数:14284

第9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意识到当夜那个小孩已经成长成大人?

是从他接下东座王爷之位那时候开始吗?

不,不是。

也许是从很久很久之前,当小孩逐渐转成少年,想尽办法整天跟在他后面转那时吧。

当他童声童气,指着自己说要永远在一起时。

于是刀祁记住了他。

身为护卫之首,就连地位也稍高了夙剑一些,所以刀祁从来不曾懈怠过一分一秒,他不需要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只懂得听从主人的命令而支出自己的生命。

这点,所有的护卫也都相同。

所以他不懂,为什么拥有一切的祇珩要花这么多年戏弄他,甚至将这个玩笑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只有对上他,一向被所有人称赞为冷静而理智的刀祁再也难以如常。

「放开我……」困难的想挣脱祇珩,刀祁只感觉到陌生的气息蛮横的卷在他身边、蹿入他的鼻间,然后霸住了他的唇,不停啃舐。

「不放。」贪恋的拥着他,祇珩紧扣着想要闪躲的那人下颚不停地纠缠着,像要将他的气息全都吞下般。

腾出了两手很勉强的不断将祇珩推着,好不容易才将两人给分开了些许距离,刀祁有点愠怒的看着一脸可惜的臭小子,他倒是满足得意不少。「公子,你究竟明不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他们现在是动弹则死这般危险,这浑蛋居然还有心思打歪主意……而且居然还实行了!

若非在这个地方,刀祁极度肯定自己会一刀将他劈了然后就地埋尸,回到京都之后就说东座王爷被野狗拖走不知道下落就得!

「当然知道,所以才赶快把之前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一做,才不会死了憾恨犹在啊。」祇珩笑得很皮,双手又不安分的过去将他环住,「小祁,如果我先死了,你要记得踏着我的尸体走出这里,不要想再回来替我收尸什么的,东座王府少我一个牌也没什么所谓。」

听了这话,刀祁睁大眼看着他。

「公子……」

「你听我说。」快速的打断他的话,祇珩早已评估过整个室内的状况以及到门的距离,「这样下去迟早我们要一起死,你的动作与轻功都比我好上太多太多,所以我死的话,一具尸体的距离一定够你逃出这里的,听见了没?」他要小祁在他死的那一瞬间,踏过没有虫蛇爬上的尸体,离开这里。

刀祁满脑子空白,只能用力的摇头,「我……属下的任务是……」他想不起来,可他的任务应该是将东座王爷平安送回。

他的任务……

「小祁,你该离开这里。」

他们都听见声响慢慢的靠近,缠着斗标的座身,一条一条的毒蛇慢慢扭动着身体往上爬来,像是饥渴的野兽般张开獠牙。

那一瞬间,刀祁张开了掌心,小石暗器接连疾出将蛇躯打落。

「我们等得到三贤王的护卫。」他摇头,然后从怀中取出了南座护卫的药瓶,「这里面有解毒丹,可以撑上些时间。」

祇珩拿过白玉瓶,打开了软塞将东西倒出来。

里面只有一枚白丹、一枚黑丹。

「敏霄不可能放我们生路的。」

如此,便是要他们为了解药自相残杀了。

不用见着外面的光也不用感受到风,刀祁凭着多年的训练计算时间。

他们撑不了多久的。

爬上斗标的蛇一次一次被暗器给击落,他暗器袋中的小石随着时间逐渐减少,到了最后甚至连空袋都给抛出去用了。

「小祁,你有没有感觉好像有点昏沉……」总觉得空气好像稀薄了不少的祇珩甩甩头,看见了龙口又掉下了好几虫蛇,闪着诡异光泽的黑在整个地面不停蠕动。

「这个地方没有风口。」老早就已经缓去呼吸,刀祁稍稍的一喘。室内不只有他们两个,还有满地的鬼东西在抢着呼吸,难怪消耗得如此之快。

「我头好昏。」话语一断,祇珩整个人像是断了线般,一个失神竟然直直的往下倒去。

一惊,刀祁连忙扑上前抓住他的身体将人给提起来,满地的虫蛇原本看见食物要落下而起了**,这一来又没得可吃,便更加卖力的往斗标爬去。

祇珩会受不了的。

意识到他并非与护卫相同有受过闭气训练,刀祁有些着急。

「对不起啊,小祁,你干脆把我抛下去吧。」看着紧紧抓着他的那人,祇珩勾起了一抹笑容,脆弱得像是立即就会破碎一般。

他连玩笑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别说傻话。」眯起眼,刀祁抽出薄刀往两人之前一插,正好暂时稍微的隔绝了来势汹汹的蛇群,「你将解药服下,我带你出去。」这样下去不行,他看了看门口,估计了所需要的时间与距离。

「解药,你吃。」

「都什么时候了别闹脾气。」倒出了白色的药丹,刀祁硬是要塞进他嘴中,可祇珩倒也硬是不让,紧闭着口就是不给他如愿。

就在刀祁有些动怒的想用最后手段迫他,捉着了他分心的那一瞬间,祇珩劈手夺过药瓶,倒出黑色的药丹就要往嘴巴里抛,眼明手快的刀祁立刻将黑药夺回。

看着手上的黑药,他气得浑身都有些发抖。

「有我在这,不许你想死!」刀祁气急败坏的吼着,他竟然想就这样去死,见他倒了黑药那瞬间自己全身发冷,就气得不能原谅!

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气,祇珩突然笑了出来。

「那就一起死吧。」他伸出手,环着满身都在颤抖的刀祁,笑着这样说,「可是如果我先死,你就得活下来。」

他看着,有样东西爬过了刀,慢慢的往他们而来。

他抱着刀祁,不让他回头。

「你不会死,不会死!」用力的要推开他,不知为何他劲道竟然猛地增大,刀祁不解但是仍然急着要摆脱他的怀抱。

「没有人不会死,只是时间的早与晚而已。」紧紧抱着他,祇珩看着那黑亮的光影慢慢的攀上他的脚、卷起,然后张开了嘴无声的吐出蛇信,鲜红得像是血滴。「小祁,如果真的下辈子有缘的人可以再遇,那你是否愿意当我的护卫?」

「你又在说什么话,你要是现在死了,下辈子,别想我再理你!」让他纠缠一次已经够惨,他不要下辈子还是现在这样的窘况。

「果然是小祁会有的回答呢。」他看着那条蛇的牙没入了他的腿,然后不用多少时间,他整个腿就都已经麻木无感。枕上了刀祁的肩膀,不让他看见所有,「我啊,最喜欢的是小祁,喜欢小祁的人,也喜欢常常打我的手。人的一生里面要找到可以握住的手很难,可以如此相合的手更难,所以找到了我就不愿放开,就算小祁很讨厌我,我还是会一直喜欢你。」

最早最早,他看见刀祁的那夜,他像是月神一般如此高不可攀。

静、冷,是所有的感觉。

他的眼,像是月般的美,却也冷得令人窒息无法解脱。

「小祁,其实我那时说错了,什么妻啊妾的我都不要,可以在我身边的人,就只有刀祁这个人而已。」

意识逐渐朦胧,不过他仍然感觉得到小祁的颤抖。

他一句话都不说。

什么也没有说。

也罢,要是会说什么好听的来应和他,就不是小祁的作风了。

祇珩勾起微微的笑,然后滑落在他的胸前。

猛然睁眼,注意到他不再说话、连环着他的手都松去,刀祁立刻知道不对劲了。

可是,他不敢回头。

他的肩上传来了血腥的味道,一点一点一滴一滴,温热的逐渐染湿他的肩膀。

「别吓人啊……」

轻轻的推动了祇珩,他却无力倒下,刀祁连忙伸手接住他,却见他脸色早已慢慢染上紫黑,像是剧毒迸发之相。

他转头,看见的是一尾黑蛇卷在祇珩的腿上。

「别吓人……」

他只能猛地出手攫住黑蛇七寸之处迫它松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他自己高兴得什么都说完了,就让蛇咬他,以为这般胡言乱语倒下之后,他就什么责任都不用负吗?

黑蛇摆动了长长身躯,怒得像是要反击,却给人抓了要害无法动弹。

刀祁茫然的看着黑蛇,直到那条蛇不再摆动,他才松开自己的手,任由整头已经被他掐烂的蛇尸落下地面,然后立即给更多的虫蛇覆盖,眨眼不见全尸。

「我说过,你不会死。」

慢慢的吸了一口气,刀祁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取出了白色丹药放入口中,俯下身体慢慢的对上祇珩已经整个发黑的唇,翘开。

他还有气息,还有一点气息。

来得及的。

刀祁对自己这样说。

当三王护卫擒住了阻路的两人,赶到风水壁前的石镇同时,不曾休歇的南座护卫也已循线抵达、放了烟火,引来还在外头找寻的西座护卫。

几人互相对看一眼,省了寒暄的时间就闯入了已经开敞的门,那门上面曾经被人炸开了个洞,四周躺满了受伤的尸体,明显是被人给灭口的,全部尸体都是被毒死的发黑。

他们顺着黑色道路走到最底,那儿有一扇门,门上插着青玉小章,拔不出来。

「这是风水壁了。」三王护卫这般一说,其中一人立即按了小章推入转动。

几乎是门缝刚开的那一瞬间,一抹黑亮的影子倏然往他们的门面扑来。

手脚极快的南座护卫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就将扑来的黑蛇斩作两半,两截断裂的躯体在地上扭动了好一番才慢慢停下。

「机关被启动了,你们且先稍微后退。」南座护卫这般说,然后从腰际取出了一个小小竹筒,擦亮了火石将它点燃,一口气抛进室内。

有一股白色的烟雾自门缝微微泻出。

他们都听见门后传来许多声音,像是什么东西不停逃窜。

须臾,三王护卫在示意之下才拉开了那扇门,门后只剩下几些来不及逃走的蝎子、毒蛇尸体,落在地上的竹管还冒着白烟,不过烟只剩下细线一般,整个室内都充满了说不出口的异样香味,但是嗅来却无任何不适。

「七星座,金龙首。」看着室内两样巨大物件,南座护卫眯起眼这般说;而后赶来的西座护卫微妙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你们快看!」三王护卫之一叫出声音,然后也不管其他人反应如何,一动身就翻上了七星斗标上。

他们只看见了斗标上有一只手,手上缠满了布条,布条的另一端缠住了另外一人的手。

他们看见的是,东座王爷被悬挂在斗标之下,只有一手与另外一人相连支撑。

「接好!」几乎是同时,南座护卫甩出了黑鞭倏地打断了相连的布条,而他的同伴鬼魅般的身形只是一闪眼就到了斗标下,及时接住了坠下的东座王爷。

他收了鞭,走过去看,东座王爷整个人昏厥,气息如同游丝一般。

「中蛇毒,但是有用观音丹解过毒的迹象。」搭上他的脉搏,南座护卫微微挑起了眉,见了祇珩虽然苍白但是已经开始逐渐恢复血色的面孔,判断大约已经无碍。「回去之后稍微调养,必定可以完全恢复。」他的气息不稳,加上刚刚进来室内时候他们已经察觉空气单薄,看来与此也稍微有点关系。

「天啊!」

惊叫声,从斗标上传来。

吩咐了同伴先照顾王爷,南座护卫甩了黑鞭缠住斗标然后借力翻上,稳稳的就落在他们面前。

然后,他难得震惊得睁大眼。

他不懂这是什么状况。

倒在三王护卫怀中的是刀祁,整个人都已经发黑得可怕至极,皮肤之下突出的血管却又整个浮现了深深的青绿色,如此清晰。

那张好看的脸已经分辨不出以往的扭曲。

四周散满了刚刚嗅了白烟来不及脱逃的蛇尸,黑血像是小雨般散得到处都是,刀祁的身上可见之处无一不是蛇牙的吻痕,浓浊的黑血不停自那些伤口冒出,一点一点的惊人无比。

「你们两个,把这吃了。」对三王护卫一人抛去一枚金丹,南座护卫接过不知还有没活着的刀祁。

他们碰了满身毒血的刀祁,没先给过解药等等又会是两条尸体倒下。

他探了刀祁的脉搏,却探不出,只感觉到应该还有气息,「他的血还在流,就是还有救。」将人平放下来,南座护卫在他身上翻找了一会儿,只找到了那颗黑色的奉魂丹。

明明记得给了他不少观音丹的,怎么会只剩这颗?

握着丹药半晌,南座护卫便连犹豫也没有,就直接伸手要去扳开刀祁的嘴。

立即攫住了他的手,见他要把毒药塞给刀祁的三王护卫瞪大眼看着他,「你要做什么!」不会是因为怕人没死透,给他最后一击吧?

南座护卫看着他,弯出笑容,「救人。」然后,挥开了此名护卫的手。

「剩下的这颗,他要是吃不下,就真的死定了。」

他作了一个梦。

一个久远过去却又令人怀念的梦。

事实上,他真正喜欢上帝王身边那名如月般清冷的护卫,是在那夜之后一些时间的事情。

刚开始,他只是觉得很好玩,而且还想报在王府他的一脚之仇,所以他开始没日没夜的缠着刀护卫四处团团转着乱跑。

他生气时候很有趣,就只有他一个人会看见。

刀祁很冷,冷得整个皇宫中几乎没人敢招惹他,只有四座护卫们敢与他一起笑闹玩乐。然后祇珩才知道,其实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保卫帝王、比一般人稍微厉害一些的普通人。

『你这般天天进宫纠缠帝王护卫,不怕得个爱好龙阳的臭名吗?』老早就摸清儿子的底细,也不奢望他还有多少作为的老王爷这般的问。他不在乎这儿子会不会传宗接代,反正自己还是壮年时期,多多努力自然还会有下一个儿子;反倒,他有点为他儿子担心。

帝王护卫并非一般四座护卫,那个身份莫说高攀不得,就连妄想都不要有是最好。

『放心,小祁不介意。』他骂归骂、打归打,倒是没有赶他出宫还是不让他进入的动作出现。

其实,刀祁只要与圣上禀报的话,自然可以将他挡在宫门外。

『我看他是为了顾及你的颜面,要不至少也是看在你老子的脸皮上!』一拳从自家儿子的脑袋敲下去,老王爷实在很想让他搞清楚刀护卫不是因为不介意才没赶他出去这样的事实。

捂着差点被敲破的脑袋叫痛,久久,祇珩才趴在桌上看着他老爹。

『欵,你会感觉丢脸吗?关于你儿子喜好龙阳这件事情。』不孝有三、无后最大,所以他必须趁早跟他家老头取得共识才行,要不然万一到时候真的给他追到了刀祁,也不会幸福的。

『关我啥事。』老王爷哼哼几声,然后伸出手指不断戳着他儿子的额头,『你老子我啊跟你娘可都是生了健康的脑袋跟身体给你,接下来的日子你要自己分辨对或错、是或非,你认为你选择对了就是对了,只要不干下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不论别人要怎样说、说什么,你家人也绝对不会瞧不起你的。』

他儿子打小时候就像一条追着肉吃不着的狗,追着宫中护卫这般多年他也认了。

刀祁这个人他也见过,毕竟宫中护卫都会跟着主子,所以他们自然是打过不少次照面;他知道那名护卫除了冷之外,其实也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更甚,其实只要不碰到他的囧囧,这人可是好相处得过头,什么都不太计较。

这般说吧,那些当护卫的都有些通病,就是不太会要求别人给些什么,也不会正视自己要些什么。

就像只为了燃烧的烛般,他们出生就是注定这般单调而死,没有其他。

老王爷年轻时曾经为了这突来的想法,觉得护卫其实是可怜的职位,终其一生都无法从那位置上退下,就这样到死,或者是老死或者是代替主人而死。

『你究竟有没真的喜欢人家啊,小鬼?』勾过儿子的颈子,老王爷一边搓着他的头一边这样问道。

『刚开始没有,可是现在有了。』他笑得像是囧囧的猫儿,满足的弯起眼睛。

『为什么?』

『秘密!』

『臭小子!』

刚开始没有,因为刚开始他只是缠好玩的,并没有喜欢上此人的想法。

真正想要认真,是在那年过后、帝王登基时。

他一开始只是喜欢把那张冷脸激得像是正常人一般有反应,会生气也会打骂,至少这样看起来他比较不会难以亲近。

登基那日下了很大的及时雨,但是并不减天下的欢喜。

他忘记带伞,穿着沉重正式的东座朝服在宫中一处回廊躲着雨,手中抱着的是新任帝王分别赏赐给四座王府的东西,有些重量,因为是玉石类的东西。

新王上任,自是会在朝上对于功臣世家稍加封赏,也算是种程度的见面礼。

他坐在回廊一边的栏杆上,等待雨稍停再走。

因为下朝之后又与其他王爷入宫和新帝稍聚,所以护卫们是守在宫楼之外没有入内等候,在这边就只有他一个人。

看着瀑雨之景,雨中仍是没有懈怠职务来回走动的巡卫,就连忽然大雨他们也没急于奔跑回去拿伞什么,仍旧守着自己的区域范围。

然后他看见了院外有一人拿着伞对他走来。

那瞬间,他真的以为刀祁是追出来给他送伞,所以就坐在原地睁着眼睛等着他来。

可刀祁没发现他的存在,在院外就与一名守卫说了几句话,须臾两人推起了那把纸伞,后来守卫便乖乖的接过,四周的人在刀祁的命令下编排了两人一组,来回交换了去换衣、带伞。

分派好事情的刀祁自己也早就淋湿,这才踏着往常般规稳的脚步走进回廊中。

祇珩永远忘不了他诧异的表情,瞪着应该早就离去的他,完全不解为何他还在这边滞留。

说明了等雨停的原因之后,刀祁转过头又进了雨中,没过多久就去巡卫休息的地方借了把伞撑在两人的上方,送他出宫楼。

他记得,刀祁自己都淋得通湿,一路上却没让半滴雨水着上自己的衣。

到外头的路其实很短,将东座王爷交回给双护卫之后,刀祁才又转身走回宫楼中。

祇珩就站在外面,看着那淋湿的单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楼中的yin影,直到宫门在他眼前关起,他都没有收回视线。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这样的一个人,要撑起如同深渊般无尽的宫楼、帝王,实在是太过于辛苦,那个地方就像是怪物一样,张口将他吞噬。

他没有四座王府的双护卫那般自由,他的责任更重,而且他还是所有护卫之首。

祇珩发现自己心中有些想法正在改变,他不再认为入宫缠着他是件好玩的事情,同时也注意到自己或许可以认真起来。

然后他招了双护卫回府。

那天之后又过了几天,他偶然才从另一名护卫、也就是夙护卫的口中得知,大雨的那日刀祁其实受了风寒,人在发烧,所以帝王强制他看过御医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里去休息。

后来,给帝王撞上了他全身湿透在宫楼附近晃,被骂了一顿,之后连休了好几日。

祇珩想过几次。

也许他真正想要这人,想得全身都要发疼,就是在那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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