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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 05 我们之间,到不了永远 2

  • 作者:陌墨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7-04 10:43:49
  • 完书字数:9038

走上二楼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往苏洛的办公室看过去,我竟然看到喻婷站在苏洛办公室的门口。这也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对面冲她点头微笑的男人,竟然是那天和我们在紫苑签合同的房主!

那个我第一次见就觉得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的男人。一瞬间,一些谜团朝我迎面而来且有了揭开谜底的亮光。

我终于记起来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男人眼熟,因为第一次见他,是在“深海”,也就是那天和喻婷举止亲密被我看到的男人!喻婷也在同时看到了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你还真不要脸,勾搭人勾搭到苏洛的办公室来了!”

她脸上的表情讶异极了,继而便转成了深刻的怒意,“景默!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不用你提醒……我再没有家教,也比某些人玩弄别人的感情好得多!”

她不怒反笑:“你说什么?”

我嗤之以鼻:“自己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了是吧?”

我用手指着她身边的男子,“他是谁?”

喻婷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旁边的男人,随即失笑:

“他?长得一脸民工样,自然是我的跟班!”

民工样……这三个字让这个大块头的脸上有些明显地挂不住。

正当我发愣的瞬间,喻婷不屑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景默,这回你都听清楚了吧,没弄明白的事,就别像一只疯狗一样乱咬人!那样显得很没有家教!”

“我听清楚了,真不知道苏洛看上了你哪一点!”我仰起脸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你……”她气得一时语塞。

我心里暗乐,回过头去看向喻婷的跟班:“那房子我们不租了,你退钱给我们。”

我转身刚走出几步,喻婷突然在背后叫我:“景默……”

我回过头去,她恶毒的眼神好似寒冰一般直直刺了过来:“你会后悔的,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

说实话,这一瞬间她的眼神着实吓到了我,不过我知道我不能弱下来,我不以为然地轻轻哼了一声,而后便头也不回地往教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推开教室的门走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大家看向我的目光的怪异,不过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我对这样的目光已经从不适应到了适应,我走向座位的短暂的时间里,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愉快的,不过我知道我没时间在意那么多,我想尽快把刚刚的事情告诉易晓溪。

还没等我拿出手机给坐在后面的她发信息叫她出来的时候,电话便振动了起来。

我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景卓,可是当我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上面显示的名字是易晓溪。

我快速地放下书包,而后按了阅读键,上面只有短短的两个字。

“出来!”

我皱眉,四下看去,若有若无的目光正扫过来,我知道,一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这样想着,心里又开始堵得要命了。

走出教室刚刚关上门,我转过身来的时候,易晓溪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景默,怎么会这样?”她急切地开口,眼睛都有些红了。

“怎么了?”

“你知道现在大家都在传什么事?”

“什么事?”

她的话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大家都在议论你和苏洛!”

“议论我们什么?”

“议论你给苏洛写的情书,景默,怎么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呢?你的数字代码,不是让人看不懂的吗?原因是出在苏洛的那个女朋友身上吗?”

她一连串地问出好多问题,我心里一抖,却不知道如何解释,索性就一言不发,我心里有些木,我也不知道后来景卓去校长室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这件事甚至成了众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头真的好疼,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坚强多久。我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个笑容给她看,我知道此时我们必须互相支持,而易晓溪受到的压力绝对不比我少,我不能倒下去。

“爱就爱了,怕什么。”我故意装作不以为然地说。

她疑惑不解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来回地扫,显然认为说出这样的话,完全不是我的风格,我怕被她窥探到心里的秘密,心虚地低下了头。

苏洛走到我们身后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察觉过来。他有些严厉且责备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来:“景默、易晓溪,你们两个不回教室去在这里干吗?”

我脸上一红,自从“告白事件”后,每次看到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封情书,因而不自觉地脸红。

我们俩低下头,什么都没有说地跟在苏洛的后面进了教室,因为我和苏洛的同时出现,班级里又发出了吵闹的议论声。

“安静……”苏洛皱眉,环视四周后,眼神明显不悦,他显然也已经听说了以我和他为主角的绯闻。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觉得很对不起他,却又无可奈何。

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的大脑有些超负荷,我走神的时候,苏洛叫了我的名字:“景默……”

我吓得一激灵,站起来却不知道回答什么,因此又引起了满堂的哄闹,以至于苏洛喊了几声“安静”,这哄闹才止息了下来,我偷眼看他,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眸子冷极了。

我心下一片冷寂。

晚上放学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默默地朝寝室走过去,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她有她的忧伤,我有我的烦恼,我们各怀心事。

寝室十一点便熄灯,我早早地爬上了床,郑绯儿不在寝室,她似乎是回了家。

睡得迷迷糊糊间,我翻了个身隐约觉得有光亮,睁开了睡意蒙眬的眼睛,看到易晓溪点了蜡烛,伏案在纸上沙沙地写着些什么,背影虔诚而认真。

我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昏暗的烛光下,她的背影看上去如此忧伤。我心下一阵难过,却发不出声音来,我们之间多了太多不能触碰的话题和禁区,而那些禁区,却恰恰又是问题的症结所在,这样想着,我便翻了个身,再次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午休,我便飞也似的跑到了易晓溪的房子帮她拿一些东西,正在我检查有无遗漏时,我突然听见有钥匙****锁眼开门的声音。

门被打开的瞬间,我愣在了原地。

“颜时!”

而下一秒钟,我的拳头,就准确无误地朝他挥了出去。

他未加防备,一拳正中他高高的鼻梁,他“哎哟”了一声,神情看起来有些痛苦,他边用手捂着被我击中的地方边不解地开口:“你怎么了,景默,为什么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言语间毫不留情,“你这个负心汉,白眼狼……”我气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陈世美!”出口的瞬间,倒是也把自己雷到了。

我的一句话就让他明白了过来,他不说话,转过身,不再理睬我。

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不禁脱口而出:

“你来这里干吗?”

他不答话,我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他径直地走进了屋子里去,在床头那儿摸索了一阵子,找了件什么东西出来,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喂喂!”我大声冲他喊叫,他却不理睬我,手握在门上的瞬间,他说了句:“景默,拜托你,帮我照顾好晓溪。”

“你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答话,欲走,我急忙拦在了他前面:“不说清楚,休想离开。”

“说清楚什么?”他皱着眉问。

“你到底为什么要和她分手?”

“不喜欢了。”他低着头答,然后便要走。

“我不相信。”

“随你。”他不再多说,便要离开。

我着急了,急忙抓住他的衣服:“不许走……”死命地拽着他。

撕扯间,哗啦的一声,不知是什么掉到了地上。

我眼尖手快,捡起来后才发现,是易晓溪曾经送给他的十字绣,我愣了一下,审视的目光往他的脸上扫。

“快还给我!”他语气有点坏地开口。

“不给,既然不喜欢了,留着干吗?”

颜时阴着脸,语气加重了:“给我。”

“不喜欢了是吧。”我说完转身去抽屉里拿出剪刀,“人都不喜欢了,东西还留着做什么。”说着便用剪刀去剪那个十字绣。

“还给我!”他不顾一切地上来抢,我的剪刀来不及收回来。随着他“啊”的一声,剪刀便在他的手背上划了一道口子。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是一想到易晓溪那可怜兮兮的样子,道歉的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

倒是他开了口:“景默,为什么每次见你,你都要让我见血呢?”

我脸上一红:“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不喜欢她,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大家一起面对呢?”我开始用怀柔政策。

他用手按了按伤口,血很快止住了,他愣愣地望着被他抢救下来的十字绣出神,那十字绣的边缘,已然沾到了血渍,有些触目惊心。

“景默,你觉得晓溪要的未来我给得起吗?如果她和我在一起,她会撇下我去F大吗?”他反问我。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易晓溪不会。

“你心里都明白的吧,她是会舍弃她的梦想的。”颜时摇了摇头。

“可是,这并不矛盾。”我反驳。

“我不想她舍弃她的梦想,她应该拥有更美好的未来,而这个未来里面,注定没有我。我们的道路已然渐行渐远了,为什么还要抓住不放手呢?”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我只是一个职高生,你觉得我以后会找到什么好的工作?

你觉得她和我在一起,会有美好的生活吗?”

“可是,那或许并不是她想要的……”

颜时生生地打断我的话:“你记得,现实永远要比梦想残酷得多,甚至会将梦想全部瓦解击得粉碎!”顿了顿他继续道,“如果你尊重我,请你让我们之间今天的这场对话成为永久的秘密。”他说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转了身。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我亦没有上前拦住他。因为我开始分不清对错了,或者,有些事情,永远没有对错,有的只是立场。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愿意,放你飞到更美好的地方去……是不是这样的呢,颜时。我想,我应该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我走回寝室的时候,只有易晓溪一个人在,她见我进来,只是淡淡地说了声:“你回来了。”而后便继续伏在桌子上认真地看着什么。

我偷偷扫了一眼,原来她在看一封信。她突然把信递给了我:“你看,景默。”她说。

我伸出手接了过来,只见上面写道:

忘了我吧!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快崩溃的症状,你这回肯定是脑子进水了朋友们都说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呸!你还真是配不上我我体重关你屁事,www.youxs.org!

死过来再踹你几脚!你真是愚蠢!蠢得让猪见了你都有成就感可言!

你就好好地反省你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吧!我不会再告诉你答案了说什么?不知道?你真的不是男人,我都不知道你成天在想些什么,你这个神经病!

再见!

“你看明白了吗,景默?”她突然开口问我。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地摇着头。

她轻轻笑了一下,目光在信上停留了一会儿,似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但愿他能看明白我的心……”

她说完就把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信封里,封好,然后放进了抽屉里。“走吧,景默。”她说。

“去哪里?”我问。

“今天周五,明天没有课,我们出去通宵吧。”她饶有兴致地说。

很久很久以后想起来的时候,我始终都觉得,那天晚上的这个决定,是我这一生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也是我这一生所犯的最不能饶恕的错误。或许也因此,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将自己从这种情绪中抽离出来,甚至于,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真正应该离去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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