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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长空连着喝了几杯茶，心情才算平复下来。苏淮开玩笑的悄声对他说道:“师父，刚才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你都想替狐妖出手，直接把吴天明灭了？”

司马长空白了他一眼道:“为师还没糊涂到是非不分的地步。”然后他又转头对吴天明道:“吴公子，你可以继续了。”

吴天明见司马长空怒气消了，才继续开口道:“我回到了昆仑道门，向道门的几名长老禀明了此次围剿妖孽，全军覆没的情况。众人闻听妖孽势力庞大，也纷纷摇头叹息。此一战昆仑道门精英尽毁，急需有人能站出来重振昆仑道门。”

“几名长老商议后宣布，谁能将那股妖孽尽数铲除，谁就是昆仑道门的下一任掌门。可是本门的精英全都在上一战中被屠戮殆尽，现在谁有这个能力荡平那股妖孽呢？”

“长老们商议后，一致认为除非门下弟子中，有人能有机缘获得大量妖族内丹，短时间内迅速提升自己的修为……”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忽然想起，每逢月圆之夜，望月谷的一众狐妖都会显出原形，对着满月修炼内丹。这时狐妖不能幻化，也就失去了所有灵力，若我在此时杀进望月谷，那一众狐妖的内丹都将是我的囊中之物！”

“你不会真的这么做了吧？”苏淮颤抖着声音问吴天明。

“他要没这么做，此刻他就不会噩梦缠身了。”司马长空冷冷的道。

吴天明沉重的点了点头继续道:“月圆之夜，望月谷内，狐妖的哀鸣之声此起彼伏，我手持长剑一路疯狂砍杀，不断将狐妖的内丹吞入腹中，内丹充足的灵气，更加激发了我嗜血的本能。”

“几十名狐妖被我屠戮殆尽，仅剩那只八尾妖狐，逃到了谷中一处断崖之上，我紧追不舍，与她在断崖上对峙，此刻在满月之下，她灵力尽失，无法幻化出人形。也无法将衔在口中的内丹吞入腹中。只能用血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

“我踏前一步伸手去抢夺她口中的内丹，她忽然用力一咬，将口中的内丹咬碎，然后纵身跃入悬崖，隐隐约约一个怨毒的声音从崖底传来:“你今日杀我狐族二十四口，总有一日我狐族后人会让你二十四世都不得好死。”

听至此处苏淮长叹一声道:“凡是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师父，听到此处是不是基本可以断定，吴公子今日的种种遭遇，是因为他的前世灭了狐妖一族满门引发的恶果了？”

司马长空点点头道:“基本可以这么认为，但我看这小子不是短命之相，这其中怕是还有曲折，且听他说下去。”

吴天明继续说道:“我在谷中逐一翻找狐妖的尸体，却没有找到落雪的尸体，看来她不在谷中，也罢念在她曾经救过我，就饶她一命吧。此刻我的双眼之中忽然又两滴泪珠滑落，我也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哭？”

“还算你小子天良未泯，这一点老夫稍后会给你解释”司马长空沉声道。

“这时我的心底有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谴责我以怨报德，别人救了我的性命，我却灭了别人满门，简直毫无人性！”

“但同时另一个坚定的声音吼叫着告诉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强，为了让自己得到昆仑道门的掌门之位，为了能斩妖除魔将道门发扬光大，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我再一次屈服于这个声音之下。”

吴天明说到此处羞愧的低下了头。苏淮出言安慰道:“很多人在做错事之后，都会为自己找理由开脱，你选择相信后者也实属正常。”

吴天明闻言哽咽道:“可惜在梦境之中我的所作所为，不能简单用一个错字就敷衍过去。那是二十多个生灵，我活生生的要了它们的性命，同时我也将一颗爱我的心，摔得粉碎！”

他沉默了片刻继续道:“我回到昆仑道门，一个小道童将一个竹篮交给我，说是十五月圆那日不知是谁将这竹篮放到山门前，他见竹篮内写着我的名字便留下了。我接过竹篮，见竹篮上有一块破布，上面歪七扭八的写着卫长青三个大字。”

“我瞬间心头一疼，这三个字正是我教给落雪的，也是她唯一会写的三个字。我掀开破布，竹篮内是满满一篮人参，几乎每一根都沾有血迹。这时心底那个微弱的声音再度响起，她对你一片真心，你却残忍的杀了她满门，你如此狼心狗肺，有何面目再立于天地之间？”

“是呀，像我这样狼心狗肺之人，有何面目再立足天地之间”吴天明说到此处情绪激动，忍不住双手掩面大声哭泣起来。

吴长青连忙拍着他的背脊安慰道:“好孩子，那梦里之人不是你，你不必过于自责！”

苏淮也出言安慰道:“吴公子，梦里之人多半是你的前世，但今生不问身前事，你父亲说的没错你无须过于自责。”

司马长空却沉声道:“别哭了，如果老夫没猜错这次你心底那个恶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了对吧？”

吴天明收住哭声道:“没错他告诉我，等我当上掌门的那天，没有人会在意我曾经做过什么，人们只会称颂我斩妖除魔的功德，他让我记住人世间只有强弱，没有善恶！”

司马长空冷声道:“人世间只有强弱，没有善恶，这他娘的是什么狗屁逻辑！”

吴天明继续说道:“这两个声音不断的在我心里出现，我头疼欲裂，抱着头在地上大声哀嚎起来，身边的小道童被我吓了一跳，慌忙跑进山门禀告长老去了。”

“几名长老匆匆赶来。此刻我已经停止哀嚎，站起身来仰天长啸，磅礴的内息自我体内汹涌而出，吹得面前几名长老的衣衫都猎猎作响，我望着他们一字一顿的告诉他们，我已修成大道，请求再次带领同门斩妖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