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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九歌抖了抖自己的衣裙，晃了晃头，唇角带着一抹恣意的笑：“既然爹爹唤我，我自然是要去见见的。紫苑，我们走！”

紫苑楞了一下，立刻点头：“好！”

待会，他一定要保护好小姐。

将军的书房门口。

沐七正守着，看见沐九歌前来，恭恭敬敬的屈膝拱手道：“见过大小姐。”

沐九歌楞一下：“有礼了。”

这府里，大多数都是李氏的人，没几个人见到她还会行礼的。这沐七是沐言的心腹，也算是军中的卫队长，见到她竟然还给她见礼，让她一时半会竟然反应不过来了。

沐七道：“将军在书房等小姐很久了。”

沐九歌点头，便准备进去。

紫苑也连忙跟着。可是，刚刚走到门口，就被沐七拦了下来：“抱歉，将军的书房事关许多朝廷机密，除却将军传唤之人，任何人不得入内。”

紫苑楞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道：“这，这，小姐……”

她还要去保护她家小姐呢！

沐九歌淡淡道：“没事，你就在外面等着我吧。”

若是沐言分是非，不需要紫苑说话。若是他不分是非，紫苑说的话也没什么用，所以去不去没有差别。

沐七也道：“还请紫苑姑娘在门外等候。”

紫苑脸色的五官几乎拧在一起了道：“那好吧。”

沐九歌推开了书房的门，沐言正站在原地，那双剑眉微拧，明显不高兴。

她看见的就是那张严肃而略黑的脸，她的心也不由得微微发沉。果然，她说自己不该期待，可她还是对这奢侈的父爱有了希冀。人就是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歌儿见过父亲。”

沐言神色凝重：“沐九歌，你可知错？”

沐九歌微微皱眉。

她方才的期待现在面对他这样一句话话来说，简直就是好笑。

想到这里，她唇角微扬，澄澈的眼睛闪过了一丝丝的冰冷：“歌儿无错。”

沐言顿时就变了脸色：“你，你……你竟然说自己没错？昨日，你是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热闹了齐王殿下？”

沐九歌心中再一冷，果然，这沐言就是来向她问罪的。不过，沐九歌是谁，只要敢做，从来不怕承认：“是，可女女儿并不觉得那是错！”

沐言顿时脸色又变：“怎么不算错？你可知道，你热闹了齐王殿下会有什么后果？”

沐九歌扬眉，眼神带着一抹讽刺：“后果？影响爹爹的官途？若是爹爹真的这样觉得，大不了直跟女儿断绝父女关系好了。”

这样的爹，要不要，也没啥差别。

沐言楞了一下，脸色再变，显然是有点被逼急了，脸上一直绷着的威严瞬间就没了，看上竟然有些粗野：“官个p的途啊！你可知那齐王殿下根本不是想象那般，他心思狠毒，锱铢必较，你招惹了他，他若是伺机报复你，你怎么办？”

沐九歌：“……”

这场景，好像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沐言又开口了，似乎在思虑对策：“不行，不行，最近几日，你不要到处乱跑了，就待在府中，我会再加派人手守着你的院子。歌儿，不是为父说你，你怎么能这般意气用事？你若是实在看那小子不顺眼，难道不该寻个私下无人的时候，拿个麻袋往他头上一扣，再打打一顿，打完就跑……”

说完，露出得意的笑容，显然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

沐九歌彻彻底底的傻眼了。

她的父亲，好像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沐言见她半天不说说话，以为她害怕了。他威严的眸光变得柔和，伸手按住了沐九歌的肩膀：“歌儿别怕，有爹爹在，爹爹不会让齐王伤到你的。”

沐九歌忽然间觉得心里暖暖的。

原来，他这个常年在外征战的父亲那冷冰冰，凶神恶煞的模样不过是童年记忆中的一个样子罢了。她金果然因为他的威严，因为李氏的挑唆，便不敢靠近他。

现在想想，真是好笑。原来，他还是很爱自己这个女儿的。

不过……

沐九歌脸色微凛：“爹爹，你既然知道齐王是那样的人，为何还为我们二人定下婚约？”

沐言看见自己女儿变得有些凌冽的眼神，那好似质问的语调，似乎有些尴尬：“我，我当是哪知道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长大之后会长残？再说，你的婚约可是太后赐的，你娘亲当初怀中你的时候也首肯看了，你别光怨我啊。”

说实话，那时候只是觉得小时候的齐王好看，他便同意了。

刚巧那时候玥儿刚刚有了歌儿，两人便没有多想。

如今，物是人非……玥儿走了，歌儿傻了，齐王又长废了。

想到亡妻，沐言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哀伤。

沐九歌看着他的样子，没有多说。

看得出，沐言对她娘亲感情不浅，可即便是这样，在娘亲过世之后没多久，他还是娶了李氏那个女人，还先后生下了两个女儿。

不得不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而他这一条猪蹄子，更是十分的粗壮。

沐言见自己的女儿脸色不好，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一个沙场悍将的将军，竟然露出一抹期期艾艾的表情，似乎生怕自己的女儿不高兴，往日端出来的威严，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沐九歌想了想：“既然爹爹也觉得那齐王不好，不如帮我将婚约退了。”

沐言轻叹：“我也想啊！所以我这次战役努力赶走了东晋的侵占，拿下了启城，围城，钢城，三个城池，便是希望能够让皇上收回当年的赐婚圣旨。岂料，皇上根本不接我的话，而是说些有的没的，还赏了我一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叫什么……冰魄？”

东晋兵强马壮，骁勇善战，他从他们手中夺回启城并不容易。历时将近三年的时间，光是第一个启城便攻了一年半。那次，十分凶险，当时还在西边的楚王殿下也来了，由他亲自带兵，这才攻破了敌军的防线。

不容易啊……

只可惜，皇上倒是十分开心了，升官赏赐，就是不接婚约这茬子事。